虽说姜栀嘴上不想升官,但是自从当了掌事宫女,小日子是越过越美。
吃住用行规格一下子就不一样了,自己每天不是瘫在椅子上嗑嗑瓜子就是偶尔去巡视一下宫人的工作情况。
时不时还有漂亮的小宫女甜甜的喊自己“姜姑姑”,往自己怀里塞点小点心和零嘴儿。
姜栀为人平和,做派和以前的容嬷嬷截然不同,不会随意欺辱宫人,一律赏罚分明。
此时姜栀正懒散的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个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和系统聊天:
“统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追名逐利了,这好日子,好不惬意,谁不喜欢?”
系统:【那必须的,宿主大大,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一人一统聊的不亦乐乎。
突然。
“我没错,不是我偷的…”惨叫声从墙外传来,
姜栀从浣衣局走出,墙外几个奴才正对着一个人拳打脚踢,那人蜷缩在地上,用手抱住头,看不清容貌。
“干啥嘞,这里是皇宫,你们随意动手,还有没有王法了!”姜栀朗朗声音让动手的几人停了下来。
一个小奴才看见姜栀来了,速速跑了过来,谄媚道:“姜姑姑有所不知,这个贱奴经常偷小人们的东西,还死不承认,今天才从他房里找到,小人们这才想教训他一顿。”
倒在地上的小奴才发出微弱的呜咽“我…没…有”
“还敢狡辩”几人重重往小奴才肚子踹去,鲜血不断地冒出,向四周流去。
见那几人变本加厉,姜栀垂在身边的手不断捏紧,指节握得发白,疾声呵斥:“还不住手!”
几人被姜栀强势的气场镇住,一时竟无法动作。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只要和姜栀相处过的人,都称赞她善解人意,温柔亲切。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不过是表面。她平生最恨趋炎附势、恃强凌弱之人。
虽然平时审时度势,见风转舵,可是如果触犯到自己的底线,什么都做得出来。
姜栀强压下怒意“他有什么错可以把他送到慎刑司,你们在天子脚下随意动武,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吗?”
几人一听到姬北辰的名字,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发白,哆嗦着在地上求饶“姜姑姑,奴才不敢啊,姑姑饶命啊!”
姜栀本来也只是想吓吓他们,没想到姬北辰暴君形象深入人心,一提到他们就气焰全无。也没想为难他们,挥挥手放他们走了。
看他们消失在视线里,姜栀叹了口气,把地上躺着的小奴才扶了起来,让他靠在墙上。
“你没事吧小兄弟。”姜栀问道。
小奴才早被打得血肉模糊,脸青一片肿一片。头上全是杂草和泥土,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什么。
姜栀靠近他耳边,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阿………吉”
“鸡?你叫阿鸡啊。”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姜栀心想。
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送去太医院肯定来不及,况且太医院全是些谄媚之辈,见人下菜,肯定也不会替阿鸡治。
想到这,姜栀无奈扶额,又把系统叫了出来:“统子,帮姐一个忙。”
系统【宿主大大,有什么统子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我上次不是赚了50积分的吗,我要兑换一枚养元丹。”
系统停顿一下,似乎非常不好意思。
【宿主大大,一枚养元丹要100积分,你…】
……
姜栀无语。“我可以赊账吗,下次做任务还你。”
系统很犹豫,这个赊账不在它的程序设定里,但是它又不想让姜栀难过。思考了一下说。
【可以的,宿主】
姜栀松了口气,幸好这个是系统允许的。
很快一枚黑漆漆的丹药就出现在姜栀的手里,姜栀赶紧给阿吉喂下。
阿吉身上的伤以很快的速度愈合,气息渐渐变得平稳。
姜栀放下心,思量这里来往频繁,如果被有心人撞见了,难免落人口舌,把阿吉安置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就离开了。
可她走得太急,没留意到自己的绣包从袖里掉了出来。
在不远处的树上,一黑衣男子藏在树上。看完了“这出大戏”,施展轻功飞走了。
……
阳光明媚,斜斜穿过树叶缝隙,将和煦和温柔倾斜而下。
靠在墙边的男子睫羽微闪,如蝶翼颤动。阿吉睁开眼,有些茫然。
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梦里太过美好,竟一时让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不久前自己才被小顺子那伙人诬陷偷窃,那群人向来欺软怕硬,在宫里横行霸道。
当小顺子他们把脚踩在他的脸上,来回碾转,骂着“狗奴才”“贱种”,肆意嘲笑时,阿吉只恨自己生来卑贱,任由恶人欺辱。
或许死在这里,就也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吧。
阿吉自幼见惯了人情冷暖,无非就是把别人往死里打,或者被别人打。
良知和善意早就不会期待。这对挣扎求生的人来说只会是奢求。
可是,姜栀来了。
不问任何理由,不问是否值得,救了自己这样卑贱的人。
阿吉伸手捡起姜栀遗落的绣包,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泥土拂去。珍视又爱重地把它放进离心口最近的位置。上面绣着的栀子花娇艳欲滴、烂漫生动。
可姜栀自己也不会想到,自己今日的无心善举竟会在阿吉心中埋下小小种子,并在很多年后长成参天大树。
当小小少年终于能够独当一面,征战沙场,金戈铁马,于战场挥洒热血,成为万众敬仰的战神将军时,仍能记得那年16岁时感受的唯一一缕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