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家响起的一啼鸡鸣,银白的曙光渐渐显出绯红,朝霞映在千家万户的窗棂之上。流行的云驾驶着昨晚的夜,不知吹往何处的风也带起了长安城阵阵柳絮。

也不是所有人都在酣睡,长安城第一浪荡子卢清钺就起了个大早。

卢清钺盘膝坐在院子内的石台上,细细感悟和吸收着清晨的朝气,周身泛着乳白色的光。

自打自己开始修行浩然正气起,每日清晨的冥想,便一日不落。只是今日,自己冥想的同时,右眼眼皮时不时的跳一下,心中也莫名有一丝悸动,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随之起身睁眼,吐出一口浊气,便草草结束了今日份的冥想。

餐桌上,卢成峰早已早早吃完早餐,看着刚刚进门的卢清钺开口道“今日应该就是你爷爷闭关疗伤的最后一天了。早些去族祠等候吧。”

卢清钺哦了一声,便开始低头吃饭,不再言语。卢成峰则是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但随之也出门而去,早早的候在了祖祠门前。

卢清钺吃的并不快,却不知为何的突然想起张牧之来,自顾自的说道“若是你在的话,应该可以替我做些什么吧。”说完便独自笑了起来,起身朝着祖祠走去。

还不等卢清钺走到祖伺,远远的就听到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声从祖伺传来,卢清钺来不及多想,脚下笼罩着乳白色的光,朝着祖祠奔去。

刚到祖祠大门前,卢成峰便一把拦住了正欲冲进去的卢清钺。

“你帮不上忙的,我已用修为调动了翠竹玉髓内所有灵力,用来逼迫你爷爷体内暗疾出体,还封住了合谷和列缺两个大穴以减缓腻爷爷的暗疾出体之痛,是生是死只能靠他自己了。”华雀对着一旁急躁不安的卢清钺说道。

卢清钺看了看一旁的卢成峰,卢成峰刚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愁容,静静的背对在卢清钺的面前,一身血红色的战甲尽显英武,只是眼底里藏着一滴不愿落下的泪。

卢清钺深呼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只能望其项背的父亲,又看了看祖祠内爷爷那无助的嘶吼,无助和空洞在此刻充满了卢清钺的内心,她想要去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华雀看了看这一对强忍泪意的父子也是无奈的叹了叹气,心里不住的嘀咕道“也他娘的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虽然卢长岭暗疾在体内蛰伏许久,华雀之前也告知过告诉卢长岭“虽可治,但需损耗你大半修为。”只是卢长岭不愿而已。

之前华雀不是没有打探过翠竹玉髓这等天材地宝,他也知道翠竹玉髓的下落,只是自己无能为力而已,如今契机已成,卢长岭也不过是将体内混浊黑气靠着自身强横修为和翠竹玉髓之效排出体外而已。

相比于之前,无非是损伤一些经脉而已,何况翠竹玉髓还有洗经伐髓的功效,补先天以弥后天,卢长岭修为更进一步也无不可。

正当三人沉浸在各自的心境中独自沉思时,一股巨大的气力冲天而去,卢家祖祠的房顶也瞬间被冲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滔天的气浪笼罩着三人欲将三人也卷入其中。

之前那撕心裂肺的吼声不再嘶吼,取而代之是无数泥土飞石,屋檐瓦片落地的声音。

随着气浪逐渐消散,慢慢稳住身形的三人才看到浮空中有位老者上衣尽碎,一身精壮肌肉毫无岁月的痕迹,比之年轻修士也毫不逊色。手里提着一柄赤红色长枪,在风中徐徐而立。

远在城主府某处,男子手中的茶杯瞬间开裂,从男人手中掉了下去。

“哦?竟走到了这一步?”男人走出房间,看了看远处已经消散的气浪说道“这下才有资本嘛。”

只是突然,自己猛然察觉到,自己与长安城之间的联系被一股力量切断了,原本自己可以感知到的一切都被这股诡异力量所切断。虽如此,男人却还是大笑道“有趣,甚是有趣。”

身处郭府的郭良也不禁笑了笑道“本该如此。”随后便将手中的青色符箓贴于长安城某处,转头消失不见。

卢长岭浮于空中,细细打量着手中赤红色长枪,全然忘却了自己现在正身处何处,也忘却了下方三人和无数卢府人的目光。

随着华雀一步腾空,左手轻轻搭在卢长岭手中长枪上,卢长岭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正处于卢家祖祠上空,随之赶忙落于地上,吩咐下人重新打理祖祠,带着三人来到了大堂。

“恭喜卢兄,重回枪仙之境!”华雀激动的对着卢长岭说道。

“恭喜父亲,重回枪仙之境”“恭喜爷爷,重回枪仙之境”父子二人也同样激动的道。

卢长岭则是淡然一笑道“原本还想着在等三年,等钺儿彻底接受完传承在让华神医替我医治体内暗疾,好在有张小友啊,让我还能更进一步,突破那层原本无望的屏障。”

华雀却是白了一眼道“是是是,那张牧之比你亲孙子都亲,我们清钺像是你捡来的一样。”

卢长岭则是老脸一红,轻轻咳了咳示意华雀闭嘴,华雀也是识趣的坐在一旁的圈椅上喝起茶来。

卢成峰说道“父亲,如今暗疾痊愈,可以反攻大荒了,夺回原本属于我长安城第一地方!”

“对啊爷爷,如今可以反攻大荒了,把咱们赤霄军死去的将士们带回来。”

卢长岭却是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父子二人道“与长安城来说,内忧,远比外患致命的多。”

卢清钺有些不解,他知道这些年一直是自己爷爷为自己护道,却不知如今都是长安城还有什么人能威胁到卢长岭。

突然,一个自己也不曾谋面,却又无比熟悉的人出现在自己脑子里。

长安城,现任城主!

卢长岭似是看出了卢清钺在想什么,起身摸了摸卢清钺的头道“张小友的道理,我来替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