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瑞被锐利的目光盯得难受,心里莫名的烦躁。

一摔袖袍,厉声道:

“证据呢?就凭你一张嘴?”

“再说了,你说有人杀你,你问我做什么?我,我哪里知道……”

随着白龙五指张开,郑天瑞的厉声喝问渐不可闻。

“这就是证据!”

白龙手中是一根冠带尾部的白玉,一个阴刻的郑字赫然其上。

“白龙,你又来攀诬。上回就来诬陷我,就这么块玉牌,何处没有?难道上面有个郑字就是我的吗?”

郑天瑞跳脚怒骂,竟全然不顾皇后銮驾前失仪。

前半截白龙分析的头头是道,姜葭心里倒是暗暗赞赏:

“此人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而后,白龙拿出这块玉牌来,姜葭心里几乎认定了就是郑天瑞就是杀人凶手。

正待要发作,又听郑天瑞呼号着讲证据,心里又嘀咕:

“也是。单凭一块玉牌,如何定的了罪。”

宫里宫外,郑姓不知凡几,若都拿块牌儿就指证人,那还不乱了套了。

姜葭作为皇后,夹在中间一时间难以决断,故而低头郁郁。

忽见曾嬷嬷附在耳边,低声言语:

“娘娘。国师来了。”

姜葭眼皮不抬,面上冷笑,心中暗道:“每回白龙有事,陛下就紧赶慢赶谴国师来,自己倒是躲的远远的。不如这后宫之主的位子,索性也让白龙坐了更好,也让天下人瞧瞧当今天子到底是个什么情种。”

一阵风动,有暗香盈袖,一道瘦削清丽身影进的屋里,仙气飘飘,环佩叮当。

“皇后娘娘,贫道稽首了!”

来人正是国师妙清仙子,手捏法诀施了一礼。

“国师!”

姜葭抬头看见妙清这般出尘的人儿,心下暗自打量:“若是国师这般人儿拢了陛下心去,我倒也无话可说。可陛下偏偏就爱男子,着实可恼。”

姜葭与南宫沐大婚那日,姜葭本就风姿卓绝,一身凤冠霞帔美轮美奂,就连教授男女之道的教养嬷嬷都赞叹了许久,姜葭又听了这夫妻间许多隐秘事,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等南宫沐进来,姜葭紧张的绞着手帕微微颤抖,可哪知道南宫沐倒头就睡,莫说周公之礼,就是碰也不曾碰一下自己。

起初只当是南宫沐忙于国事、勤政爱民,日子久了渐渐才知道,南宫沐不是不喜欢自己。

而是不喜欢女人!

这是白龙第二次见到这个号称国师的女子,依旧是给人一种清丽而缥缈的距离感,往往使人忽略了她本身的美貌,反被气质所倾倒。

“果然美人在骨不在皮!”白龙暗暗想。

“贫道打远处就听见郑统领喊着要证据。正巧……”

妙清嫣然一笑,回眸转身淡淡檀香四溢。

“贫道这里妖魔鬼怪没捉住,倒是拿住了一个人。”

说话间,微微笑着看向郑天瑞。

“倒是审出了些有意思的事,郑统领想知道吗?”

郑天瑞此时乱了心境,一时间神色慌乱,眼神四下乱瞟。

蓦然间,妙清一声清喝:

“郑天瑞!”

吓得郑天瑞浑身一抖,一个立正站直了身子。

“你指使戏子柳三变乔装魏公公,引白统领到景华宫,是也不是?”

郑天瑞张嘴正要狡辩,就被妙清打断。

”又指使蒲图、米宜两人假扮景华宫人将白统领带到后堂内间,演了一出秽乱宫闱的好戏。事后你安抚那宫女必须一口咬死,谁知那宫女狮子大开口,你便设了个密室杀人的局……”

到了此时,郑天瑞知道东窗事发,早已抖如糠筛,牙齿打颤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如此一来,白龙死罪难逃,宫女太监等人都已死了,一石二鸟,倒是个好计谋。”

“可惜啊,这柳三变能乔装魏公公,难道还装不了死人?”

屋里几人都看着郑天瑞,妙清神情骄傲,像是捉住了耗子的猫儿。姜葭瞠目结舌,好似生吞了一个鸡蛋。白龙睚眦欲裂,不顾场合,跳起身来一脚踹到郑天瑞脸上大骂:

“你这打不死、杀不尽的泼贼,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这样害我?”

郑天瑞一歪脑袋,倒是坦然起来,吐出一口唾沫:

“我呸!”

“我苦熬这许多年,凭什么反倒你升了统领?倒要你骑在爷爷头上拉屎。”

说着一脸讥屑的看着白龙,伸着脖子靠近白龙。

“就凭你油头粉面。就凭你是皇上的男宠。哈哈哈~”

“如此昏君,怪不得国舅要……”

当着许多的人面,白龙又急又臊,气的哇哇大叫。

心里疯狂呐喊:那是原来的白龙,又不是我。我是直男。

随即就听见郑天瑞说国舅,职业的敏锐告诉白龙其中必有内情,正要听,郑天瑞却又闭嘴不说了。

“国舅怎么了?”

“关你何事!为今之计,唯死而已!”

说罢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再也不肯说半个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郑天瑞无意间的话让姜葭不禁联想到之前国舅夫人说漏的半截话来。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转念又想,此时郑天瑞已经伏法,想来两件事并无瓜葛,遂不放在心上。

妙清回头朝二人笑笑,见白龙面皮忽白忽红,姜葭如有所思,气氛一时间冷清下来。倒是妙清自个站在屋里显得局促,于是招呼一声便有内卫从门外进来捉了郑天瑞,告声罪回去复命去了。

闹哄哄一阵,屋里白龙与姜葭两人各想各的,等到回过神来,忽然察觉寂静,再抬头时,哪里还有别人。

白龙感觉尴尬,就要告辞,随即又觉得既然郑天瑞已经挑明了,就想南宫沐那边已经说清楚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借着今日正好和姜葭挑明算了。省的整日里大家猜来猜去,绕来绕去麻烦。

“娘娘,那个……那个……”

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说这话。

姜葭不明所以,忽闪着一双明媚好看的眼睛看着白龙。

“娘娘可知道,我之前脑子受了重伤?”

白龙决定从自己穿越到这具身体之后开始说起,毕竟之前的事也不是咱干的。

“嗯!听说了些。如今可大好了么?”

姜葭不知道白龙说这干嘛,于是歪着脑袋,鸽子似的看着白龙。

看姜葭这个可可爱爱的样子,白龙不禁感觉有些好笑。谁能想到堂堂皇后娘娘竟也有这样小女儿的神态,后来转念一想。姜葭如今也不过十八九岁,连二十都还不到。若是放在现代社会,大约正是高中时代,算得上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年龄了。心里不禁安安感慨,姜葭被身份所累。

“谢娘娘,已经好了。只是,原先的许多人和事,都记不得了。嗯……听旁的人说起来,似乎。。性格上也发生了些变化。”

说罢歉然一笑,又道:

“原先是什么样子,委实是记不得了。都是听人说罢了。”

姜葭手拄着下巴,一副沉迷不可自拔的吃瓜样子。似乎对白龙这种突然变了性子的情况很有兴趣。

“呀!我小时看闲书,说是有凡人被神仙啦,鬼怪啦夺舍的情形呢。”

女儿家,未出阁的时候,除了学一些无聊的《女经》、《女德》之外,就剩下更为无聊的女红了。整天不是绣花就是纳鞋垫这些事,所以格外对神神鬼鬼的刺激新闻感兴趣。看样子,姜葭小时候定然也是属于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那一类了。

白龙感觉有些好笑,但脸上却不露声色。

“唔~大概、可能是有的吧!”

“呃~臣说的不是这个,臣的意思是……是,刚刚郑天瑞说的那个。就是……”

姜葭被前面神神鬼鬼的挑起了兴头,心里早放松下来,又看见白龙一个大男人支支吾吾,又羞又臊的样子。哪里还端着皇后娘娘的架子,此刻倒更像是与邻家大哥闲聊的小妹妹一般,趴在桌子上,又把被首饰压得沉重的上半身靠着。

平时穿的多是宽大的绣服,整个身子被桶似得罩在里面。今天将整个上半身的累赘往桌上一放,顿觉轻松畅快。

白龙抬眼一看,不看还好,一看眼珠子几乎崩到地上,心里直呼好家伙。

只见沉甸甸、鼓囊囊两处巨大,身姿转圜之间如钱塘浪涌,又似春涛拍案。一颦一笑之时,颤巍巍乱晃,配上姜葭绝美的容颜,此刻就连白龙都大为可惜。

“有这样的美人相伴,陛下竟然喜欢男色。真是暴殄天物、天理难容。”

姜葭等了半晌不见白龙言语,懒洋洋一抬头,就看见白龙盯着自己身前峰峦处,“呀”的一声,忙将宽广的胸怀拿下来。

Duang~~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