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丈夫,我这人从不耍赖,既然输了,肯定是要脱一件的。”

岳阳鹏把老婆从腿上抱下去,脸上始终挂着浅笑,蒋梦云不觉得可亲,只觉得可怕,还不如板着脸呢。

他没有脱最外面的直裰,而是撩起两层袍子。

???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蒋梦云臊得更厉害了,脸皮发烫,眼睛也不知道放哪儿。

坏人坐下后,故意拉开裙摆。

“我……我想回去睡觉。”

贪玩鬼垂死挣扎,连“想睡觉”这种谎话都憋出来了,可惜毫无作用,岳阳鹏冷着面孔,阴森森地逼视她,身上有股寒气,冻得她牙齿打颤。

她哭丧着脸,像蜗牛一样靠过去,比上刑场还怨,落入他手臂范围内的瞬间,被拦腰捉住。

岳阳鹏因为蒋家,对新婚妻子有些猜忌,结果美人老婆一来,他又没忍住,管它什么国丧,肉到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反正在书房偷偷弄没人知道。

他终于动手去掀她的肚兜。

“宝贝,我们一起脱光,做名副其实的夫妻。”

“哎你干嘛……别……别扯了……快放手!”

前一秒还乖乖被抱着舔吮亲吻的小娇妻,见他要扒她衣裳,死死拽住肚兜下摆,涨红了脸,使劲吵闹挣扎。

她力气虽小,可哭唧唧的叫嚷声清甜稚嫩,岳阳鹏听得心头酥软,舍不得下狠手用强,耐住性子皱眉教训。

“怎么这么不懂事!亲亲的时候还挺乖的,现在又闹什么?”

“亲……亲亲就亲亲,为什么要脱衣服,哼!反正我不脱!女儿家的身体,才不要给臭男人看。”

我们俩是拜了堂的夫妻,怎么名不副实了?我只知道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你少哄我。”

“……”

怕羞鬼言之凿凿。

这笨蛋简直无可救药,屁也不懂的人,竟能如此理直气壮,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那这样,再玩最后一局,我对出来,你就把裤子也脱了,和我一起露屁股,省得你叽歪。”

“不许说不要!你又说我不要脸,又骂我臭男人,没大没小地不尊重,夫妻伦常规训都丢了,我岂能容你如此放肆?”

“……哼!”

坏人摆出丈夫身份,蒋梦云没办法,到底被他压了一头,转身望见纸上“莼鲈”二字。

想起家中父母对她何等宠爱,如今只身嫁给一个坏人,非但老受他欺负,还不能给爹娘膝下尽孝,不禁心酸难过。

岳阳鹏看着她蹙眉动笔,缓缓落笔。

“难为负米儿。”

他心念一动,接过笔,在边上对道:

“未见悬鱼父。”

蒋梦云读了,胸口似被重重捶了一下,气得面色煞白,眼角发红,泪珠子“啪嗒啪嗒”成串滚落。

她握紧两只小手,身体微微发颤,抿着唇一声不吭,奋力挣脱岳阳鹏环在腰上的手臂,爬下来抢过自己的衣裳,披了就往门口走。

看也不看他一眼。

岳阳鹏借题发挥,讥讽岳父贪腐,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气走老婆,小美人才披上衣裳,就被他又扯进怀中,抱紧了不让动。

“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看上去是这个意思,但实际上我有别的意思。”

“意思你个鬼!你既鄙夷我爹爹,瞧不上我家,为什么要逼嫁,为什么要强娶?要不是你们岳家仗着权势横行霸道,爹爹才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我此刻仍在金陵,有爹娘有姐妹,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才不用每天看你奶娘的脸色,提防你的丫鬟,还要被你……被你……这样那样……”

她“嘤嘤”哭泣,噼里啪啦抱怨不停,根本不给岳阳鹏插嘴的机会,发泄好了最后说:“我配不上你,你休了我,放我走吧,我想回家。”

岳阳鹏听到这绝情话,也生出气来,他最初确实不满蒋梦云家世,但对妻子从未有过半分轻慢。

相反,还特别中意她的纯真娇憨,她任性也好,贪玩也好,他都不介意,处处包容。

“胡说什么!好好的提什么休不休的,我何曾说过你配不上我?又给你读书哄睡,又陪你玩,事事纵容偏帮你,还不够疼你吗?宝贝别哭了,这句是我写的不对,我认输。”

“不要你认输!不许脱衣服!我不爱看臭男人!”

“不脱不脱,我们把衣服裤子穿上,正经说会话。”

一句错话惹火老婆,今晚圆房又泡汤了。

岳阳鹏看看自己可怜的阳根,翘得那么高,有什么用,照这么下去,这辈子都开不了苞。

惨。

那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娇气鬼动作比他还快,已经飞速穿好裙子袄衫,端端正正坐着,一副大家闺秀的矜持样,冷脸瞪他。

可对上他的视线时,她又娇“哼”一声,忿忿地转开头去。

“我知错了,不该出言讥刺,对岳父不敬,但梦云容我变白一句,其实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听没听过这件事。”

“毕竟那时你年纪幼小,而家中又将你保护太过。你要是全然不知,就罢了,若知晓一二,那能不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蒋梦云听了这话,面色稍缓,收敛脾气,撇撇嘴,小手攥紧裙子,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我爹爹他不是贪官。”

“你是说,岳父大人是被冤枉的?”

“嗯,是被冤枉的,我小时候听娘亲和三姨聊天,说我们家有的是钱,花都花不完,犯得着贪那防洪筑堤的银子?”

“确实,也有道理。”岳阳鹏点头赞同,哄老婆继续说,“还有呢?你还听到了什么?”

“没啦,就这些。”

“???”

某人无语至极,忍了又忍,好声好气再问一遍,“没什么其他的了吗?令尊有没有说过事情来龙去脉?”

“没,爹爹从来不提这事,家里人也不在他面前说,你将来要是见到他,可千万不许问哦。”

搞了半天笨蛋梦云什么都不知道,岳阳鹏多少有点被人耍弄的感觉,倏然起身,火气冲冲两步跨到蒋梦云身旁,抓住胳膊将她拽起推了一把,仗着自己高大,把她堵在墙角。

“你……你干嘛……我要回去,我要睡觉!”

“我心里不舒服,想走可以,给我亲一口。”

“……那……那只能亲亲,不许乱摸。”

岳阳鹏面无表情低头压上去,非但绞着舌头嘬吮舔吻。

“摸不摸我说了算。”他霸道地说。

可是他脸好看,举手投足风度翩翩,威严气派,既有“公子人如玉”的俊逸,又有文弱书生身上见不到的英武之气。

唉……白圭之玷,什么都好,就是下作。

“亲过了……嗯……该放我……放我回去了……”

“哼,今晚暂且放过你,明日梦云生辰,我自有好礼相送。”

坏人放开她,到书架暗格取了一本书,塞进老婆手里。

“这个给你学本事,别让其他人看见,自个儿躲起来偷偷研读,记住了没?”

“……嗯,记住了。”

今夜没戏,岳阳鹏冷静了一会儿,亲自把人送回主屋,被宋嬷嬷一顿絮叨。

小蒋梦云夜里又睡不着,想起坏人给她的书,便拿出来打发时间。

书封无字,翻开是图,头一页就是一个赤裸女子。

什么鬼玩意!!!

她骤然来了精神,一页一页细细观摩,在昏暗油灯下聚精会神,面红耳赤,把薄薄一本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一夜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