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妃
如今太子未定，都想借着福王的死，大做文章，甚至不惜栽赃陷害，更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如果他没记错，刑部尚书梁雨廷和齐王关系密切，而大理寺卿周孔令常常出入裕王府，恰好福王案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
这事变得有趣了。
在两人激烈争吵时，王煜挥手打断了他们，目光冰冷打量着所有人。
“周爱卿，你来说说，”王煜指着周孔令道。
周孔令走出队列，正了正衣冠恭敬道：“陛下，臣认为当务之急应立即封锁齐王府，将王府侍卫太监和宫女一干人等，都带走审问，只不过王爷乃皇亲贵胄……”
齐王脸色一变，厉声问道：“周大人什么意思，要不要把本王也抓去审问？”
周孔令连忙解释道：“王爷误会了，我当然相信王爷是无辜的，只是王府作为案发现场，自然是要调查清楚。”
王煜沉吟半晌，沉声道：“齐王府配合刑部和大理寺调查，至于其他皇子禁足在家，直到调查结束为止。”
“朕乏了，走吧，”王煜拍了拍陈贵妃。
陈贵妃眼含泪水，悲伤道：“陛下，请您一定要严惩凶手，为我儿讨回公道，御泰从小就心地善良，人又纯善……”
说到一半，眼泪又流了下来，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在场所有人都不禁眼含热泪，情绪低落，王御景更是满脸悲伤，连掉好几滴眼泪。
王煜轻叹了口气，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沉声道：“散了吧。”
说罢，王煜扶着陈贵妃，在黄门忠的搀扶下，转身离去。
所有人立刻齐声恭送。
等皇帝彻底离开，一些皇子和皇孙们即刻收起眼泪，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齐王走上前对周孔令阴沉道：“希望周大人能秉公执法，还本王清白。”
周孔令正色道：“这是当然，还请王爷能配合调查。”
齐王拱手答应，拂袖而去，一场宴会竟成了鸿门宴，自己被摆了一道，变主为客。
回到府邸后。
齐王脸色阴沉，怒气冲冲进了书房，一掌拍在案几上，惊起一阵灰尘：“混蛋，这个该死的周孔令，跟本王作对，一定是裕王指使的！”
齐王低骂一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心乱如麻，十九弟死在府上，自己难辞其咎，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来一个身穿官服，面容阴郁的五十岁男子，正是刑部尚书梁雨廷。
梁雨廷是齐王的坚定盟友，齐王此时需要人安慰也需要帮手，他正想和梁雨廷商量对策，没想到他来的正好。
“梁大人，请坐。”齐王强请梁雨廷入座。
这位大魏刑部尚书手段毒辣老辣，却又貌不惊人，十分低调。
他平时在朝堂上话很少，又因为工作性质决定，从来都是板着个脸很少笑，所以给朝中官员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梁雨廷到处转了转，问道：“齐王，打算如何应付周孔令？”
齐王闻言，眉头一皱，叹了口气，低声道：“还请梁大人教我。”
梁雨廷低声道：“周孔令虽是裕王的人，却为人正派，而且此事涉及到皇子和皇孙，他必将秉公办理，所以我们要在最短时间内拿出证据，证明齐王你的清白，才是当务之急”
梁雨廷又问道：“齐王府可有什么发现？”
齐王摇头道：“我已让侍卫和太监宫女们各交代各的，没有发现可疑人。”
齐王突然想起什么，接着说道：“后山发现夜行衣和一把带血匕首，想来是凶手留下的。”
梁雨廷双眸陡然一亮，低声道：“可否带我去看看那把匕首？”
齐王一怔，沉声道：“就一把带血的铁片子，没什么好看的。”
梁雨廷没再多问，低声道：“有齐王这句话就够了，大人这就回去准备一份证词，再找几名忠心耿耿的侍卫太监来当人证，一定要咬死凶手是裕王派来的。”
……
王御景回去后一扫阴郁，连饭都多吃两碗。
被禁足在家，闲时写写书法，看看书倒也打发时间。
慕容钰渐渐熟悉宫里的规矩，手脚也勤快，为张福省去不少累活。
这天夜里，王御景实在憋闷，十来天没出宫，便在宫内四处走走转转，散散心。
前两三日还能适应，时间一长就哪哪都不对劲，实在与坐牢无异。
王御景住在东宫最角落承兴殿，邻近冷宫景清宫和景泰宫，冷宫里住着被废的后妃。
他平日绝不会靠近，纯粹为避嫌。
今日闲逛竟不知不觉走进景清宫。
玉妃，两年前还是父皇的宠妃，可惜被人告发用巫蛊之术诅咒父皇，还在床底下搜出证据，这才被贬到冷宫。
后宫尔虞我诈，比朝堂上还残酷，被贬到冷宫未尝不是好事，至少命保住了。
“殿下，贵妃娘娘让你到屋里一起用膳。”
王御景正出神，十八九岁俏生生的宫女笑着跑出来。
“嗯？”
王御景一愣，扫视四周无人，正了正衣冠走进宫内。
玉妃的贴身侍女林儿把他迎进去。
一进屋内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屋内香气弥漫，摆着一张红木圆餐桌，已上了几道菜。
伴随烛光摇曳，一派温馨之色。
一名姿容妩媚的女子端坐在上首，端着酒杯浅饮，锦衣华服，玉簪螺髻。
王御景连忙恭敬道：“玉妃娘娘。”
玉妃放下酒杯，盈盈一笑道：“殿下免礼。”
“今日是本宫诞辰，坐下陪本宫喝两杯如何？”
“御景不敢推辞。”王御景回道。
玉妃招手让他坐下，亲自给他倒一杯酒，哀伤道：“自从被贬到冷宫，就少有人愿意踏足，难得殿下赏脸，陪我喝一杯。”
王御景忙说道：“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万金之躯，这是御景的荣幸才对。”
“往年这个时候，我还和陛下一起，可现在……，”玉妃喝下一杯酒，脸颊微微酡红，长长吐出一口气。
玉妃芳华绝代，倾国倾城，容貌在后宫群艳中也堪称绝顶。
王御景曾远远见过一面，当时便惊为天人，如同天上的凤凰高不可攀，如今时过境迁，竟一时有些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