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谷岁静岁长老释放着属于四象境的恐怖威压。
暖画同为四象境却不善战斗，只能以理应之。
可当她向岁静索要胡言杀人的证据时，证据，还真自己跑来了。
“我就是证据！”
一男一女。
一男……半男，袁琪，心中急切，面色焦虑，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一女，白宛妍，心中暗喜，面色得意，看起来像是大仇得报。
来到近前，白宛妍站在岁静身侧，瞥着胡言，轻轻撩动发丝，媚眼微微一眨，似是在勾引，但更像是挑衅。
随后，面色一变，抬手指向胡言，义正严辞的说道：“胡言，两日前你曾在昙花客栈住过店，可是事实？”
“当晚你曾当着我的面施展过陈箫生的碧涧掌，可是事实？”
“你在店内大肆出手，打伤十数客人，可是事实？”
“因惧你淫威，小师弟护我撤离，可当我回到百花报告师父，待师父前去救援时，却只见小师弟的尸首。是你，是你杀了小师弟！可是事实？！”
一连四问。
胡言沉默着，没有回答，更没有反驳。
因为白宛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只不过是隐瞒了她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已。
胡言，解释不清。
当然，他也懒得去解释。
陈多和周哒同时看了看胡言，他们并不知道白宛妍话中所言虚实，但有一点他们可以肯定。
不管胡言杀没杀那什么“小师弟”，也不管胡言为何而杀。
哪怕胡言就是不问青红皂白，只因自身喜恶便胡乱杀人。
哪怕胡言是个十恶不赦，暴躁、反社会的魔头。
他们二人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胡言这边，为他撑腰，与他同进退，共甘苦。
更何况，这世间又有哪个魔头会为了一些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困苦百姓，而与那强大如斯的陈箫生决一死战呢？
暖画……亦是站在胡言这边。
原因无他，只因她太了解岁静这几个徒弟是什么货色了。
“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岁静冷冷问道。
她是确实讲道理。
即便是此时，她依旧还是会给胡言一次辩驳的机会。
只是，如之前所说，胡言并不需要辩驳，更不在乎岁静会不会出手。
谁想动手，那便动手好了，他会奉陪的。
“师父！”
可谁承想，眼见胡言默不作声，袁琪竟突然站了出来。
“师父，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毕竟咱们没有亲眼看到他杀害小师弟……”
“你师姐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岁静瞪向袁琪，心中暗恨这不争气的徒儿，胳膊肘居然往外拐：“整个夜梁唯有陈箫生和他会碧涧掌，为师昨日亲自去昙花客栈看过，你小师弟身上确有多处伤势源于碧涧掌，而陈箫生早在几日前便已身死，除了胡言，还能是谁？如此，够清楚了吗！”
“可……”证据已经摆在眼前，可袁琪依旧不愿相信，只得转头望向胡言，神色焦急：“胡言，你快解释一下啊！”
胡言看看袁琪，默默叹上一口气。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与他仅仅相识半日的袁琪，竟愿顶着恩师的压力为他说话。
若袁琪不曾说过羡慕妖族，若袁琪不是整日与妖为伍。
或许，他可以不顾世俗目光，接受这位“异样”的朋友。
只可惜，他们并不是一路人。
妖，于他而言，恨之入骨。
妖，于他而言，不共戴天。
“不错，是我杀的。”
胡言淡淡说道。
此言出，袁琪明显一愣。
柳长舒与白宛妍心中暗自乐开了花。
而岁静，则是冷笑着死死盯住胡言的双眼。
随即，周身玄气翻滚不停，比之前更浓厚几分。
随之，本就骇人的威压竟再次增强，这一次，甚至连暖画也已开始感到不适。
更别提周哒、陈多二人，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可再看胡言，却好似没事人一般，表情淡漠，一步步，一步步，一步步缓缓走向岁静。
“你……”
岁静难以置信。
胡言，明明只是……起码前两日还只是两仪境修为。
本来当岁静听说胡言以两仪境硬杀三才境且化妖的陈箫生时，就已经够惊讶了。
此时见胡言竟还能硬抗四象境威压，且脸上没有丝毫痛苦、难受的表情，岁静的世界观……
颠覆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岁静冷冷一声，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惊惧。随即欺身而上，抬手便是一掌拍出。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句话，曾在王玄风脑海中浮现过。
这句话，曾在陈多、周哒心里默念过。
这句话，曾在纪老的酒盅里倒影过。
这句话，曾在陈箫生，曾在店小二，曾在陈眷，曾在柳长舒，曾在白宛妍，曾在无数人惊恐的眼神中出现过。
甚至，也在胡言的梦中，屡屡闪现。
胡言时常想问。
天下何人可识君，天下何人，可识我？
他到底是谁，他来自哪里？
海河村之前的记忆，他一点都没有。
他又为何对妖族如此痛恨？
究竟他与妖族之间是有着怎样的血海深仇？
还是为何，他竟不惧威压，甚至视其为无物？
重要么？
重要。
但相比此时袭来的，充斥着玄气，来自四象境强者的一掌。
似乎又不再那么重要。
胡言静心凝神，转瞬，双眼微瞪，同样拍出一掌，以御岁静。
眨眼间，双掌对撞于一点。
这一掌，平分秋色！
它们如磁铁般，既在玄气的包裹下越离越近，相互吸引，又始终留有一线互相排斥，不曾贴实。
它们僵持着，谁也不得寸进，谁也无法抽离。
它们胶着着，海量的玄气在双掌之间、在双掌周边不停翻滚着。
玄气伴着威压，如狂风一样，自内而外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花田、树木、沙尘、众人。
岁静修为乃是四象境界，其玄气浑厚且巨量，相较之下，冲击力更强，破坏力更甚。
若是换了陈多和周哒来，怕是刚一接触就要被轰飞出去。
即便能硬抗片刻，最终也会因为境界差异，因为玄气量后续不足而败下阵来。
可胡言却是不同。
不错，他只是两仪境初期修为，他的玄气不如岁静浑厚，不如岁静冲击力强，不如岁静破坏力强。
相比之下，胡言只能堪堪被动防守。
但有一点，是他人无法比拟的。
胡言的玄气“量”，迄今为止，还从未见过底。
似是……
无穷！
无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