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狂欢,街道上多是倒头便睡的醉汉。

也有些酒量好的,还在往嘴里不停的灌着酒水。

更是有不少士兵,忙碌了一天一夜,直至今日,才是他们狂欢的开始。

胡言、陈六、陈多、王玄风、周哒。

五人前后走在街上,看着这一幕幕,听着那一声声,心里各有所想,也各有所感。

但这些并不重要,因为此时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陈箫生的宝库。

三王府外,重兵把守,三王府内,亦有禁卫轮班。

走进大门,穿过前堂,直至后院,却并未见到什么所谓的宝库。

当然了,若是宝库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明面上,那也就失去了它该有的神秘感。

“陛下请在此稍候。”

院子西南角,一处假山前,陈六恭敬一拜。

随后,走到假山旁,摸索了起来。

“在这……”

不多时,似是找到了什么机关,只见他将某块突石按回山体之内,紧接着双手抵住假山用力一推……

只听“咔哒”一声,假山应声而开,自正中一分为二。

自然而然的,一条原本位于假山下方的暗道,也顺理成章的出现于众人视野之中。

陈六曾见过陈箫生进出密道,自己却从未进入过,为免危险,自是率先走在最前面,小心翼翼的为陈多等人开路。

暗道很宽,足够三人并行,想来应是为了方便搬运宝物。

暗道并不算长,不过十数米远,可就是这样的距离,为了照明,陈箫生竟然在暗道两侧墙上,各置办了五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这种完全没有必要的设计,足以显现出陈箫生的奢靡,更是衬托出了宝库之中那些宝物的珍贵。

“这陈箫生可真是蛀虫,居然如此奢靡。”

王玄风愤愤骂道。

一直以来行走于江湖的他,生活可谓朴素的很。

话说回来,若非是因为“朴素”,他也不必一直奔走江湖。

陈六闻言,不禁冷笑:“我虽然没进过宝库,但如果我没计算错的话,过一会,你会骂的更狠。”

说话间,拐过弯道,一扇乌黑的石门出现在众人面前。

陈六走上前,观察片刻,在大门左侧大约齐腰高的位置,找到一个圆型小洞,正巧可以将陈箫生的玉箫插进去一半。

严丝合缝。

“准备好,不要被吓到。”

陈六退开两步,静静等待石门开启。

……

可等了一阵……石门却毫无反应。

陈六见状,走上前去,尝试着左右拧了拧玉箫。

再等片刻,依旧纹丝不动。

“不应该啊,难道玉箫不是钥匙?”

陈六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继续摸索着开门的方法,可无论是用力推门,是来回转动玉箫,亦或是插插拔拔,都只是徒劳无功。

“陛下……”

良久,陈六似是终于认了命,满头大汗,满脸歉意的看着众人,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时,胡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径自走到门前,握住玉箫,向右使劲一拉……

“咔……”

石门,应声而开!

谁能想到,这陈箫生的宝库,居然装的是推拉门?!

这种装潢,可从来没在夜梁国出现过。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石门被拉开的那一刻,一阵刺眼的金光瞬间自门内涌出,晃得几人根本睁不开眼。

缓了好一会,才堪堪适应过来。

透过石门抬眼看去,所谓宝库,真是库如其名!

在约摸着百十来平米的空间里,光是灵石就堆的有小山那般高,各种奇珍异宝更是琳琅满目,什么金银首饰,就只配蜷缩在角落里落灰。

“石门金屋珍满堂,灵山宝海衬悲凉。”

陈多不禁有感而发,陈箫生这里金山银山都上不得台面,可夜梁百姓们大多却只能为了活着整日疲于奔命。

再往前望去,于宝库最里面的位置,有一玉台,台上放着一物,具体是什么,暂不可知,远远看着,似是本书籍?

众人迈步走进宝库。

“七彩琉璃……精钢胆……墨玉翡翠瓶……”

周哒左瞧瞧右看看,衡量着每一件宝物的价值。毕竟夜梁仅能得到其中两成,他自然要认真盘算一番,如何挑选才能价值最大化。

“有点舒服啊!”

王玄风像个孩子一样,直接跑向灵石堆,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在财富中遨游的感觉,可不是一般的好。

虽然在陈六的分配方案中没有他的份,但胡言拿走六成,怎么也得分他一些吧,那么……就选这些灵石了。

天下宝物无数,各有千秋,但唯有灵石才是最实际的。

再看陈六、胡言和陈多三人,则是直奔玉台。

在宝库中最显眼的位置,在如此珍贵的玉台之上,哪怕只是一本书,也难免会让人充满期待。

可当三人来到玉台前,定睛看去,却不免大失所望。

《日记》

仅此而已。

不错,如此华贵的衬托下,竟仅仅只是一本日记,陈箫生的日记。

三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翻开日记。

说不准,这陈箫生玩的是障眼法呢?

也许,这日记中记载的是他修炼的心得呢?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却很骨感。

日记,的确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日记。

里面记载着陈箫生自幼以来的心路历程,虽不是每日必记,但起码是个大概。

例如……

“今日额娘对我说,大哥此生都无法修炼,以后每日的早课我不用再读书,而是跟着老师练习如何凝聚玄气。”

例如……

“听说二哥离开夜梁去闯荡江湖了,这是不是代表,我继承帝位的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个,可是……皇帝有什么好当的,父皇忙的每日连懒觉都睡不了。”

再比如……

“本王……六弟……本王留了他一命,这是本王作为兄长最后的底线,希望他永远不会记起今日!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本王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却从未像今天一样痛恨这个‘家’!”

陈六看到此处,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作为陈六,陈箫生是屠他满门的至恶血仇!

可作为生在帝王家的六王爷,他却不得不承认,他是理解陈箫生……甚至赞同陈箫生的。

陈六心中是如何想的,胡言暂不可知,但陈箫生这本日记有多没营养,他却看在眼中,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