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致远蹙眉,“盈盈,你们……”

许朝盈僵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致远哥都撞见了,这下她要怎么瞒……

薄司宴挡住裴致远看向许朝盈的视线,转头对她说,“你先上车。”

许朝盈下意识想逃走,手触碰到车门把手,又缩回来。

她躲上车,两人又打起来怎么办?

她还在犹豫不决,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

裴致远的声音从耳后传来,“盈盈,你说你今天有事情没法来花店,就是因为他吗?”

“我……”

许朝盈还没想好措辞,薄司宴就出现在视线里,把裴致远的胳膊扯掉。

“是。”

薄司宴迎上裴致远有些怒意的视线,牵了下唇角,脸上却没有笑容。

“盈盈都说上午不去看房,上午也不在花店,你还上赶着过来,到底是谁在纠缠她?”

裴致远愣了一瞬,拧眉道,“你怎么知道我和她电话里说的内容?”

“裴老师这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到么。”

裴致远被薄司宴眼中的挑衅刺到,他越过薄司宴,“盈盈,你们……”

他深吸一口气,“你的行李箱为什么会在他车上?”

许朝盈手指抠着掌心,不敢直视裴致远的眼睛。

薄司宴探身过来扯裴致远的胳膊,却被他用力撞开。

薄司宴嗤笑,没有笑意的眼睛紧盯着裴致远,对许朝盈说,“既然瞒不住,不如就告诉他实话算了。”

就算他和小丫头要离婚,至少现在,此时此刻,他们还是夫妻。

小丫头道出结婚实情,必能让裴致远知难而退。

裴致远不理会薄司宴,只问许朝盈,“什么实话,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朝盈看了眼薄司宴,又看了眼急切盯着她的裴致远。

她大脑现在完全是空的,手心里都是紧张冒出来的热汗。

她瞥到后备箱,突然急中生智,“致远哥,其实我和薄先生……我们是室友。”

薄司宴宣示主权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听到小丫头后半句话,差点一口气梗在心口。

室友是什么鬼!他们明明是夫妻!

他想张口辩解,对上许朝盈警告又掺杂着乞求的目光,只能强压着心底沸腾的情绪,错开视线,改为瞪裴致远。

他没有忘记和小丫头的约定,她不提,他不会主动说起两人结婚的事。

裴致远眉头蹙得更深,“室友?你们不是邻居吗?你们住在一起?”

许朝盈歉意道,“对不起,致远哥,我骗了你。我离开家找房子的时候,正好薄先生出租一间卧室,当时我妈逼婚太厉害,我就想着,他正好也能帮我挡一下枪,就和他合租了。”

“所以他是你房东?”

许朝盈见裴致远面色难看,不想他误会薄司宴,连忙解释,“是,但他不是坏人,薄先生平时挺照顾我的,也帮了我很多。昨天在花店……那是我们吵架了,说好了均摊卫生,他、他不刷马桶!后来我就赌气要搬出来,他追过来,后面发生的你也都撞见了。”

薄司宴强忍着反驳的冲动,刷马桶这个事,小丫头到底要计较到什么时候!

裴致远一直观察许朝盈的神色,她的视线一直躲闪,他就知道,两人之间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许朝盈说得前半截他勉强还能信,但薄司宴刷马桶?他能放下首富身份,答应做这种脏活累活?

而且昨天他急匆匆冲过去的时候,两人争吵的话里,并没有提及打扫卫生。

裴致远努力维持语气正常,“我楼上的房子始终给你留着,你现在是要和他回去?那你以后……”

“致远哥,这事我周末再给你答复行吗?”

许朝盈愧疚不已,不好意思再麻烦他,“我自己问问房东吧……我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为什么一定是周末?”

裴致远回想起,他约小丫头去猫咖,她也是推脱到这周六。

许朝盈手指搅着衣角,她轻咬下唇,“我合约这周五到期。”

薄司宴的心随着小丫头的话一紧一紧,裴致远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他却能听出来。

什么租房合约到期,到期的明明是他和小丫头的婚姻!

薄司宴心浮气躁,上前分开两人。

“裴先生,我们要回家看老太太,你站在这,是要跟我们一起去?”

裴致远毫不避讳与他对视,“薄老太太在蓉城,改日我会备上礼物,专程登门拜访。”

薄司宴心下冷笑,他最好是。

裴致远要是在奶奶跟前表露出对小丫头的意思,老太太还能对他有好脸色,不把裴致远从家里赶出去,他就和他姓!

许朝盈疑惑,她又搞不懂了,听致远哥的意思,他认识薄奶奶,两家关系好像很近。

既然这样的话,他们不就是朋友吗?或是发小?!

她微微出神,注意到裴致远看向她的目光,下意识回望。

两人四目相对,许朝盈有些愧疚,致远哥帮她跑前忙后问房子的事,她却骗了他。

她的肩猛地被薄司宴拍了一下,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我去车上等你。”

“哦,好。”

许朝盈心中感动,他真的为她做出改变,尊重她的私人世界。

薄司宴没那么大度,他上车关门,眼睛却紧紧盯着后视镜。

如果裴致远敢对小丫头动手动脚,他马上下车揍他一顿!

许朝盈低垂着头,“对不起啊,致远哥,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知道,一定是薄司宴让你这样说的对不对?”

许朝盈摆手,“不是,和他没有关系。”

“你不用帮他说话,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了解。”

裴致远扫了眼后视镜,下一秒,汽车鸣笛声响起。

薄司宴在催,许朝盈也快要支撑不住。

她趁机说,“那致远哥,我先走了。”

“等等。”

许朝盈顿住脚步,听他开口,“盈盈,薄司宴比你想象的更复杂,你尽量离他远一些。我个人认为,你和单身成年男性合租的危险太大,我希望下周六你能搬出来。”

裴致远顿了顿,“我没有女朋友,如果你需要,楼上楼下也挺近的,我也可以帮你应付你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