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许朝盈闻到一股刺鼻味道,顿时觉得头昏脑胀。

她屏住呼吸,使劲扭头看到赵春花的脸,脑中嗡的一声。

面包车在路上疾驰,她对着赵春花的胳膊连抓带拧。

赵春花吃痛,看到胳膊上的血印,咒骂着屈肘去撞她的脖颈。

许朝盈早有防备,扯开她的胳膊侧身缩在角落避开。

她的脑袋像吃了安眠药一样沉,视线越来越模糊。

一定是刚刚那块方巾上沾了什么东西!

许朝盈呼吸急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用尽全力推走赵春花,扑到前面驾驶座去拉司机的胳膊,勒他的脖子,“停车!”

司机始料未及,方向盘一歪,车子瞬间偏离行道。

车内颠簸,赵春花受力挤压,头撞到车顶,发出一声闷响。

车子不断左右摆首,赵春花揪着许朝盈的耳朵把她从驾驶座后方扯下来,“小贱人!你给我老实一点!”

电话铃声响了,许朝盈颤抖着手去摸手机。

是薄司宴!

她强撑着眼皮去按屏幕,在即将触碰到接通键的那瞬,手指被赵春花一掰,手机也被赵春花劈手夺走扔出车窗外。

许朝盈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根本没时间软弱,她怒道,“你疯了!”

“晓军已经给我打过电话,说你被你男人赶出家了。”

“呵,我之前说什么来着?那种没钱的小白脸都是糊弄小姑娘的!”

“也就你妈我疼你替你着想,好说歹说,人家刘家不嫌弃你是个二婚!一会儿去了晓军那,你给我听话点,早点生出儿子,比开你那破花店强!”

赵春花死死掐着她的胳膊,许朝盈浑身使不上劲,耳边传来的尖利声音就像隔着一层水雾,忽远忽近,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她用力咬着下唇,唇齿间都是血腥气,才艰难维持清醒的状态。

“你这是拐卖……”

许朝盈怒斥的声音脱口而出变得有气无力。

面包车突然拐过一个弯,停在一个监控死角。

许朝盈晕晕沉沉,被赵春花连拉带拽地拖下车。

她扶着树,视线内层层叠叠出现好多个重影,有赵春花,还有刘晓军。

刘晓军满面油光,痴笑着看着她。

“晓军啊,人我给你带来了,彩礼的事就算完了,回头盈盈给你刘家生了儿子,你得念我的好!”

“那是当然。”

赵春花拉着软倒在地的许朝盈,往刘晓军后座上塞。

许朝盈脑袋里嗡嗡作响,就好像有好多个小锤子一起敲打一般。

她手指死死扒住门把手,指节泛白。

赵春花抠她的手指,越来越没有耐心。

刘晓军搓着手上前,“我来。”

许朝盈用尽全力避开,失去倚靠跌倒在地,挣扎着后退。

“你还能跑到哪里去?这种时候,你还妄想你男人来救你?”

刘晓军讥讽,碰了下脸颊的伤,“呵,就算他来,老子也不怕他!要不是他碍事,你早怀上我刘家的儿子了!”

赵春花已经乘坐面包车离开,刘晓军看四下无人,见许朝盈毫无还手之力,瘫倒在地,起了歹念。

“不如我们现在就把事办了。”

刘晓军说着就去解皮带,许朝盈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近,气愤难当,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她红着眼瞪刘晓军,鼻子发酸,要是薄司宴在就好了,他一定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任何伤害的。

薄司宴,你快来救救我啊!

刘晓军狞笑着扑过来,许朝盈绝望地闭上眼睛。

一股风从脸颊划过,预想之中恶心的触感并没有传来,隐约间,许朝盈听到刘晓军痛呼求饶的声音。

她心底咯噔了下,难道是……薄司宴来了!

他总是这样,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许朝盈猛地睁开眼,可模糊的视线里,只有几个黑衣男人对着刘晓军拳打脚踢。

她一一辨认,十分确信,她不认识他们,也没有她期待的那个人。

有人拧开一瓶干净的水走过来递给她,“太太,薄总马上就到。”

许朝盈警惕地看着来人。

万一这又是赵春花的连环计,骗了刘晓军,又要放松她的警惕,把她转手卖给别人……

赵春花什么事干不出来!

“我是……薄……先生的朋友。”

“薄先生叫什么名字?”

保镖愣了一瞬,对上许朝盈戒备的目光,如实回答。

许朝盈放心不下,又问了他们薄司宴的年纪和生日。

熟悉的车急刹在眼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薄司宴冲过来,看到小丫头受了惊吓委屈的样子,压抑着怒气,推开保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许朝盈的眼圈瞬间就红了,鼻子一酸,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掉。

“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你怎么才来……”

薄司宴接过保镖递来的水,送到她唇边,却发现她没有力气,又心疼又愤怒。

保镖一路跟来,薄司宴没有挂断电话,一路飙车一路听他们实时汇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别怕,我来了,没人能伤害你。”

薄司宴给许朝盈喂了两口水,拦腰把她抱上车,听到她低喃的声音,“我要去医院。”

“好,去医院。”

小丫头说完就闭上眼睛,薄司宴看到她脸上的泪痕,还有唇角被自己咬破的伤口,心脏就像被人使劲拧着。

他真是……低估了赵春花的卑鄙!

他深吸一口气,留许朝盈一个人在车上,从车上下来,反手关上车门。

事情发生的突然,保镖追来之前,拾到了沾有乙醚的手帕。

小丫头只是睡过去,暂时没有大碍。

在去医院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薄司宴面色阴沉,走向躺在地上抱头哀嚎的刘晓军。

保镖一齐散开,刘晓军连滚带爬,却被揪住后领,受到身后传来的大力,一屁股摔坐在地。

他看到薄司宴居高临下的视线,对上男人淬了寒冰的黑眸,下意识往远处躲。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不是我……是许朝盈她妈!”

薄司宴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一拳挥他脸上,厉声呵斥,“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你,你出现在这干什么!”

有保镖上前,附耳道,“薄总,赵春花和司机已经摁下了。”

薄司宴冷笑一声,眼底只有寒意,“直接送她们去派出所。”

“是。”

刘晓军浑身僵硬,这些人为什么都听薄司宴的?

他们叫他薄总……他不就是个彩礼都拿不出的穷酸男人吗!

薄司宴视线扫过来,刘晓军打了个寒颤。

他这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啊!

“还有什么遗言么。”

“什、什么?”

刘晓军话音未落,脸上又挨了一记重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