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铁碎牙
临近一个月的期限，神社附近的地下锻刀坊内，刀刀斋疲倦地放下了手中的铁锤，看着身前的刀胚，嘴里冒出一连串火星子，脸上露出如释负重的神情，“花了所有积蓄，终于用主人的血打造出了最优秀的刀胚，只要将刀胚与主人的牙在鸣动之釜融合，就彻底成功了。”
真正高明的铸刀师，打造出来的武器都是跟器主血脉一体，能随器主一同成长，威力的上限几乎没有尽头，与之相反，要是器主中途夭折，凝聚心血打造出来的武器，自然无疾而终，对于年少的犬妖之主，刀刀斋心里头抱着极大的期待。
有些妖怪，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凌驾芸芸众生，血脉的尊贵，让刀刀斋艳羡不已。
（呼，想那么多干嘛，只要是自己打造的刀随着主人共同攀上巅峰，我刀刀斋也将成为天下第一的铸刀师，超越所有的先祖！）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回过神的刀刀斋，小心翼翼地包裹起刀胚后，忽然想起了刀鞘的事情。
“唔，还得去朴仙翁那里搞点上好的材料。”身为源远流长的铸刀师传承者，刀刀斋跟活了两千多年的强大树妖朴仙翁，为了刀鞘材料的事情，见过几次面。
可惜，因为实力的缘由，他给朴仙翁带来的交易品都是下等货色，换来的材料也仅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树枝，对于那时候的刀刀斋而言，那些树枝都是珍稀品。
要不是朴仙翁身为树妖移动困难，需要小妖怪们跑跑腿，还是低阶妖怪的刀刀斋，说实话，还真不敢去和朴仙翁做交易。
妖怪中，可没有什么善男信女。
一路前行，来到神社的刀刀斋，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走错了地方。
高大精致的鸟居连绵成线，宽敞整洁的青石路面上，几名穿着红白巫女服的幼小女童你追我赶，发出银铃似的轻快笑声，年长的巫女跟在后头，与一名名经过的妖怪相安无事。
更往里头，是美轮美奂的神社建筑群，眼前所见到的画面，让在地下锻刀坊内待了二十多天的刀刀斋，有种恍若隔世的怅然之感。
（在未来，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抱着对未来的期待，刀刀斋见到了斗牙。
“刀刀斋，随我去试刀。”
接过刀刀斋递上来的刀胚，听完他所言之后，闲来无事的斗牙带着他前往了神社远处的湖泊，湖泊清澈蔚蓝，联通着附近几个村落的小河。
刀胚通体漆黑，平淡无奇，握在手中，斗牙却能感受到一种呼吸的脉动，眼中流露出一抹期待，调动体内的妖力，向着前方一挥。
风之伤！
狂风乍起，湖水倒卷，在彩虹的照耀下，漆黑带着红色光泽的刀胚依然如初。
满意的斗牙，抚摸着刀胚，向着身后看呆的刀刀斋问道，“刀刀斋，这把刀有名字吗？”
“没有。”
刀刀斋暗自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现不是做梦的他恭敬地回道，“刀的名字，应该由主人命名。”
“那就叫做铁碎牙！”
没打算标新立异的斗牙，给刀取了名字后，继续问道，“刀刀斋，我听说蓬莱岛五十年开一次，距离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刀刀斋回道，“不足四个月。”
“很好，到时候直接出发，刀鞘等刀铸好后，再去找朴仙翁。”
对于妖怪悠久的寿命而言，四个月不过是弹指一挥，想到以后的斗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等铁碎牙真正问世之时，我会让我的牙，一刀斩灭成百上千之鬼！”
豪言壮语放完之后，斗牙回到了神社后院住宅，直接以最原始的血炼之法，将自己的鲜血滴入没有他人印记的铁碎牙当中。
妖与刀的联系在加强，斗牙仿佛听到了从铁碎牙身上传来的心跳声，奇妙的感觉盘旋在心间，这让斗牙下意识地往其中灌入魂力，这下子不仅是练习，就连铁碎牙的刀身都有了变化。
就像是一位位挑剔的铸刀师，不断用小锤子在刀身内部敲打，点点的黑色杂质，不断地被挤出，与此同时，铁碎牙的意识也在萌动，同斗牙一起，同呼吸共命运。
时间点点流逝，收割了四波韭菜的斗牙，实力更上一层楼，肉身已经圆满，基础素质大幅度增强，只要再来二十来波韭菜，妖力便能跟肉身同步。
更为可喜的是日夜接受魂力润泽的铁碎牙，像是仙侠小说中的法宝，已经融于斗牙的身躯，一击风之伤斩出，威力更强三分。
不过，相较于放在体内，斗牙更喜欢别在腰身，这样更能体现他的英武帅气。
同时，也在这四个月里，通过斗牙的训练下，手下的实力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增长，其中实力增长最快的便是犬族。
将生死荣辱寄托在斗牙身上的犬妖们，对斗牙自然是言听计从，完美地做好了斗牙安排下的任务，或多或少的得到了魂力的馈赠，其他的妖怪直接差了好大一截，他们不过是在敬畏斗牙的实力，愿意服从命令而已。
四十个妖怪的巡逻队，犬妖占了九成，剩余的一成，不说也罢，唯一让斗牙感到欣慰的是跟了他许久的兵牙，也碰到了中阶妖怪的门槛，相信再操练几顿，成为中阶妖怪不是问题，到时候可以让他跟红鬼调换下位置。
而且，在翠子的协助下，武藏地区的犬神信仰也推进了大半，一座座小型犬神神社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见到妖怪与人类共存，愿意配合的巫女们纷纷下驻，传播犬神信仰。
在翠子第一批招收的小巫女中，不少都修炼出了第一缕灵力，成功地走上了犬神巫女的道路。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斗牙看着这一切，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转身离开了神社，在一片无人的密林里，停下了步子。
“出来吧，我已经嗅到你的气息。”斗牙目光落在身后树木的倒影里，面容古井不波，缓缓地拔出了放于临时刀鞘中的铁碎牙，目光流露出冰冷酷杀之意。
“不出来？那就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