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是真的想不通,三丫的实力远远比不上他们之前的遇见的妖怪的实力,而要是按照他丢的宝物,早能打的她魂飞魄散。

凤清鸣扶额,“所以你是如何化为了地缚灵的,你的二哥下场又是如何。”

可怜的女鬼没有任何破绽,自然道:“我的好运再次出现,绑我的草绳又一次莫名奇妙的松开,这次我看清是墙角的小草在蠕动帮忙,它们一路指引我跑上山,但是我的身体实在虚弱,最终还是流血而亡。”

“我死在这里,再次拥有意识,便成了这副模样。”

“期间兴许是孩子们捣蛋,加上他们心里有鬼,自然而然为了安心衍生出献祭一事。”

“我只是利用这点,让他们将我一家献祭而已,这也有错吗?”

言语哀婉,凄凄切切,话语到他们耳中,倍感凄切。

庄颂直言:“清鸣,她已经这么可怜了,我们不要逼问了……”

卓沧满脸写着赞同,金满还在状况之外,任承柏和展新月察觉到一点不对,展新月拿出药布,塞进庄颂喋喋不休的嘴里,“听清鸣怎么说吧。”

“那你怎么会还有亲缘线在身呢?还是亲近到同父同母的……”凤清鸣步步逼近,疾言厉色,“你的二哥还活着吧,甚至到了京城!”

三丫身子一瑟,没掩饰住自己的慌乱。

哪怕成为厉鬼,她的见识也不多,何曾知晓仙人手段能做到哪一步。

“婴孩常年不得轮回,与草木相伴,自然而然融为一体,它们仅有本能残存,而你是她们唯一感受过的善意,所以她们帮你我信,但是引发献祭,真的可能吗!你对得起她们吗!”

凤清鸣近到能看清她的眼,里面是看不清的黑雾,她早已不是人,自然没有人的良心,却还有生物的本能。就如同这满山的黑雾,不敢侵入山庄分毫,只有愈发茂盛的野草看得出一丝端倪。

“你连听到你二哥这两个字都会恐惧,怎么敢说自己杀了他呢。”

“我,我……”三丫哑口无言,她捂脸崩溃,“她们就是怪物!她们哪有什么好心!只是想我供养她们,偿还村中的寨孽罢了!”

“你刚刚还说她们救了你!”庄颂吐掉药布,气急败坏,怎么这么善变!

袁沧抱着剑没说话,人间事水太深,他把握不住,师傅说了,平时装剑尊的模样,维持距离,遇事就听清鸣的,他们师徒俩就是他要学习的榜样!

任承柏默默后退,果不其然,清鸣一脚飞踢,庄颂狼狈闭嘴,展新月拽住凤清鸣胳膊,“冷静,冷静,清鸣,他罪不至死。”

深吸一口气,凤清鸣恢复平常样子,转头看向地上的三丫,嗯,不出意料,早跑了。

金满从旁冒出,“她没跑,被我收在符纸里了。”

这时候你倒是聪明。

凤清鸣皮笑肉不笑,其余四人靠近,将金满半围着,盯着他手里的符纸——褐黄的纸张,朱砂游走,一团似墨滴的黑点在中央瑟瑟发抖。

“所以我们现在要如何找到幕后黑手。”

如凤清鸣所言,婴孩们没有意识,仅剩本能,而野草蔓延,必定还有背后主使。

而这也是三丫认为婴灵们是怪物的原因。

金满惴惴不安,“我做错了吗?”

“没有,我们只想试一试罢了,但三丫这么久都还认为是婴灵在作祟,应该也没用。”

展新月安抚他,“你抓住她挺好,等我们出去,将她交给佛门人处理。”

“你收起来吧。”任承柏推回他的手。

凤清鸣转身,看向周围。

黑雾四溢,地面渗透着暗红,寸草不生,焦黑的树干,枯枝横亘斜出,不见天日。

“既然如此,那就让它自己出来。”

凤清鸣厉声,异火从她身体奔涌而出,她大喝一声。

“承柏!”

任承柏随即双手结印,以手作掌下按。

繁复的阵印转瞬增大,没入地底,隐约闪着白光。

晦暗随着异火退散,留下的却并不是烧焦的褐红。

柔软的嫩黄摇曳,浓翠欲滴的大树露出天空,却细心的遮挡住阳光,不露分毫。

“哇。”无所事事四人组蹲在两人中央,发出感叹,“好漂亮。”

“好想睡一觉。”庄颂的声音充满疲倦。

“我也是。”时刻保持警惕的任承柏点头赞同。

明明知道不对劲儿,但是好像睡一觉就没事了,没有什么事比睡觉更重要了……

四面八方的异火漂浮这,睡在风中的摇篮酣眠。

凤清鸣看着同伴们昏昏欲睡的模样,心中的线拉到最高,神识覆盖周身,细致观察着每一处动静。

她似乎听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尖叫。

是的,是喻卿卿神识无声地尖叫——天道,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