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楚敬人惊喜且坚定着喊道。
楚敬人紧紧拥住楚柠月,久违地温暖和多年的相思在这一瞬之间全然爆发,如洪水般避之不及。
楚敬人抽泣着,口齿不清,“阿姐,你怎么才回来呢……”
楚柠月外作镇定,但其实内心早已风起云涌,她抚了抚楚敬人的小脸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穆长辞走了过来,见女儿家哭得梨花带雨地,他也是一阵心疼。
他眉眼带笑,哄孩子似的“坏人赶跑了,不用怕啦。”
楚柠月回过神来,向穆长辞和李邵允作揖,“多谢二位相助。”
李邵允回敬,“举手之劳。”
楚柠月怜悯地看着楚敬人。
楚敬人:“阿姐,邹严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家也回不去了,如何是好......”
穆长辞应声:“到我府上!”
楚柠月愣愣,嘴角微张,穆长辞立即打断,:“既然这事我帮了,自会帮到底!”
二人虽是难以为情,但还是点头道谢了。
穆长辞坦然地:“不必言谢!”
忽的,楚柠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立即摸索身上,又惊愕道:“遭了!师傅的腰牌不见了!”
穆长辞疑惑,“莫不是掉在路上了?”
楚柠月紧张起来,蹙眉看向穆长辞,“穆公子,能不能你先安置好阿妹,我去找腰牌?”
穆长辞没有直接回答,转而将目光投向李邵允,“邵允,你带她回府安置,我陪柠月找腰牌!”
李邵允一脸惊讶和不解,吃惊地看着穆长辞。
穆长辞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咽了口干水,捶了下李邵允胸脯。
胡乱解释道:“柠月自己去不安全。”
李邵允无奈道:“好吧。”又温和地看向楚敬人,轻声道:“跟我来吧。”
楚柠月将身上披风取下,温和地披在楚敬人身上,又将胸前耷拉下的绳结系好,最后,修长白皙的指腹停于楚敬人肩上。
款款道:“去吧。”
楚敬人点头,放心地跟着李邵允走去。
见二人离开,楚柠月立即动身沿着原路折返寻找。
穆长辞十分乖巧地跟了上去,像极了守家的小狗跟随主人出门,问道:“柠月,那腰牌长什么样?”
楚柠月仔细地检查着来时的路道,漫不经心地答复着。
“上面刻有师傅名讳廷申二字……”
穆长辞紧跟着检查道路,仔细探索着,竟连过路的行人也没看到,险些撞到了一起。
穆长辞连连道歉:“抱歉哈。”
楚柠月嘱咐着,“小心些。”
穆长辞受到安抚,心生窃喜,傲娇道:“放心……”
慢慢的,穆长辞的心思似乎转移了方向。
他借着找腰牌的名头,缓缓地向楚柠月靠近,眼神时不时地定落在楚柠月身上……
她的模样变化很大,越发地亭亭玉立,除了那双灰色淡眸还能认出来,其余全无第一次相见时的稚嫩。
年少时的一腔热情如今时隔数年,早已变的唯唯诺诺,不敢触及。
走了许久,但终未看到踪迹,楚柠月有些泄气,蹙起眉头,腮帮鼓起,站于原处四处张望。
穆长辞像一只无头苍蝇乱撞,也未能找到。
他走近楚柠月,安慰道:“兴许被人捡起了呢?要不我贴张启示。”
楚柠月不语,反复想着来时的路,生怕错过某个细节。
忽的,楚柠月抬头看向一个方向。
不远处一男子手拿着一个东西,看不到,但耷拉下来的缕缕银丝还是与师傅的腰牌十分相似的。
楚柠月跑了过去。
林宵察觉,将腰牌握紧手中,警惕地抬头看去。
楚柠月向此人行礼,温和道:“公子手中之物与我丢失的腰牌十分相像,可否借我一看?”
林宵冷凝来者,似狱中盘问要犯语气似的,“腰牌上可有什么字样?”
“有廷申二字。”
林宵又装作确认模样,举起腰牌查看字样是否相对,追问道:“你叫廷申?”
林宵抬眸,双眼充满疑虑与冷意,让楚柠月心里有些发毛。
楚柠月有些不耐烦,但腰牌要紧。
勉强耐心辩解道:“不是,这是师傅的名讳。”
“刘廷申?来京城了?”
楚柠月蹙眉,有些抵触此人。
“是的……”
即刻,林宵将腰牌递给楚柠月,“拿好。”
楚柠月接过,好生确认一番有没有伤坏。
倏然,楚柠月被人从身后拽了一把,向后拉去。
没等楚柠月反应过来,身后之人喝道:“你怎么跟他说话?!”
穆长辞!
楚柠月挣脱背后那只强而有力的巨掌,转过身,“怎么了?”
穆长辞先是查看远处林宵已然离开,又朝楚柠月轻声道:“那可是个麻烦人物,离他远点。”
穆长辞与他有仇的,年少时与他比试赛马,最后二人分不出上下,因此打了一架,结下了梁子,后来又是因为两家并不是很合,自然而然的就讨厌他了。
楚柠月与其言谈时便感觉到此人不对劲,说话让人感觉凉嗖嗖的。
楚柠月紧握腰牌,想到还有要事呢!
朝阳升高,楚柠月急忙动身,向辅医阁方向走去。
穆长辞见状赶紧追了上去,“哎!等等我。”
穆长辞一边疾步一边絮叨开了,“别走那么着急啊,你这是要去哪?腰牌都找回来了……”
楚柠月不耐烦了,脸上坦然露出烦躁之意,但脚下的步伐依旧急快。
“很急,去辅医阁取药!”
穆长辞幡然醒悟,抿住嘴,不再说辞。
急呼呼地跑进店内,楚柠月举出腰牌,“师傅命我来取药。”
掌柜的小门徒立即领会,“可有药方?”
楚柠月拿出单子递给门生,“多谢。”
小门生以极快的速度找全了药,熟练地封锁包裹,递于楚柠月,含笑道:“早知刘先生下山,今日未见刘先生,但见其门徒亦是高兴。”
这小门生说话倒是入人心,方才的不悦一下湮没。
“多谢了,先行告辞。”
穆长辞也不知哪里来的一番酸意,不自然的撇撇嘴,又跟着楚柠月走了出去。
楚柠月此刻算是松散了些,但脚步依然急快。
楚柠月步子虽快,但穆长辞迈步大,一步赶其两步。
穆长辞本可自然毫不费力地走在楚柠月前头,但他稳定着二人行走的步履,尽量跟在她身后而不逾越。
这像极了孩童与大人比斗游戏似的,穆长辞只觉欣喜。
楚柠月未有察觉,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到达汝阳王府已是正午,楚柠月飞奔向院内,惹得一身汗。
穆长辞则去了穆时玉房内。
楚柠月喘得急,双手递过药和腰牌,“师傅……可还及时?”
刘廷申立即结过,揣下腰牌,打开包裹,细细盘查后,“好,药齐了。”
楚柠月不语,慢慢缓和气息,有心事地呆看着刘廷申。
刘廷申察觉异样,抬眸探查楚柠月神色,“怎么?有心事?”
楚柠月垂眸,抿住嘴,有些难为情。
刘廷申停下手中动作,舒了口气,安抚道:“柠月,有什么事,说吧,不用自己担着!”
楚柠月作揖,心中有几分忧虑和不安。
“师傅,我家妹今日被人逼去成婚,我去抢婚了,现在她就在汝阳王府……我好像闯祸了……”
楚柠月自责地垂下头去,像是小狗被主人摁在自己刚扑腾完的地方认错似的。
刘廷申并未有任何责怪之意,他绕开面前的充满瓶瓶罐罐的药架,走近楚柠月。
低眉浅笑,“不必担心,师傅在。”
楚柠月眸间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又化为欣喜动容。
刘廷申和蔼,慈目以对,“去吧,去陪陪她吧。”
楚柠月眼眸闪烁着泪光,樱色唇角微微张开,“多谢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