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景园后,二夫人果然已经等在了里屋。

卫扶鸢没想到的是,除了她,还来了一个人--连岑。

连岑坐在凳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起糕点瞧着。

而一旁的二夫人像是罚站一般,低着头站在一旁。

见卫扶鸢回来,连岑开心的起身迎她。

“扶鸢,你终于回来了!”

卫扶鸢看了二夫人一眼,不明白连岑这股热情的劲是从哪里来。

“扶鸢不知公主也在,有失远迎,还请公主见谅。”

“哎呀,你我之间何须行礼,你难道不把我当朋友吗?”

这才是她们第三次见面,好感是有的,可朋友,实在算不上。

但是连岑都这么说了,卫扶鸢只好应是。

“扶鸢记下了。”

连岑熟络的拉起卫扶鸢的手,瞟了一眼二夫人。

“其实,我是有事来找你的。只是不方便让外人听到。”

里屋总共就她们三个人,这个外人指的是谁,一目了然。

二夫人是个识眼色的,当即说道:

“本想来感谢一下玉娘,只是刚才想着,竟然落了东西,我先去取。”

连岑对二夫人的识趣很满意。

“你这什么记性,还不快去。”

“是。”

待二夫人走远后,里屋的二人这才继续聊天。

连岑说不来那些客套话,索性有话直说。

“昨日我来宴会上,卫长林说你晕倒了。我还想着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刚见面才知道,你是装的。”

连岑一直和药打交道,医术比起宫里的老太医都不相上下,她能一眼看出来,卫扶鸢并不稀奇。

“公主聪慧,昨日是想着拒绝席家的提亲,这才装晕。”

“你不喜欢席家那小子?”

“席二爷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我现在有要事,不能嫁给他。”

连岑联想到了蛊虫,“可是因为这同心蛊?你知道下蛊的人是谁了?”

卫扶鸢点了点头。

“下蛊之人,我暂时不便透露。不过扶鸢还有一事,想问问公主。”

“你说。”

“这同心蛊可有解?”

连岑起身转悠俩圈,这是她想事情的惯用动作。

好半晌后,她才皱着眉,道:

“这解法,自然是有的。子母蛊,只要一方死了,自然就解了。”

“不可!”卫扶鸢有些激动。

她是想解蛊虫,可并不想自己或者大哥死亡。

“你先别激动,还有一个方法。只是解法有些难,也只存在于书里,没人真的尝试过。”

卫扶鸢端坐着身子,“什么方法?”

“以毒攻毒,彼岸花晒干,日日泡水饮之,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蛊虫就会死。”

彼岸花乃是剧毒,日日泡水喝,不光蛊虫会死,人也会死吧!

卫扶鸢表情有些不自然,“可是彼岸花泡水喝,不会被毒死吗?”

“当然,所以要七色花辅助喝下。”

“七色花?这是何物?”

“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真的见过。但是我知道,璃月界的黑市里面有。”

璃月界,三国交界处,不归任何一方势力管辖。

且不说能不能弄到七色花,这样单枪匹马的进了璃月界,能不能出来都是一个问题。

不过总归有了解决的方法就是好的。

卫扶鸢长舒一口气,“多谢公主告诉我这些,不知今日公主来,是所为何事?”

连岑脸上露出笑容,走到卫扶鸢身边坐下。

“我听说,你认识霜凝?”

卫扶鸢愣了一下,没说话。

“霜凝,就那个‘鬼手神医’。”

连岑眼里满是期待,天知道,她为了研究药丸中的东西花费了多久。

卫扶鸢的手有些冰凉,她不敢赌。

她私下打探过连岑研究的药丸,关乎前朝皇后。

连岑,是前朝皇后和现在的皇帝连不悔的女儿。

“弑父”,几乎一瞬间,卫扶鸢脑子里蹦出来这个词。

不是连不悔弑父,而是连岑要弑父。

如果药丸里的东西真的和连不悔有关,这魔都还能安宁几日?

这苍渊又能安宁几日?

前朝皇后死相极惨,连岑不会放过连不悔的,哪怕冒着天下大不韪。

“是认识的,曾经有幸得神医出手相助。”

“那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好不好?”

卫扶鸢装作无事的模样,“神医行踪不定,等有了消息,我定会告诉公主。”

啪!

桌子上的茶杯摔碎在地上。

连岑勃然大怒,“你别装了,我这样问是在抬举你。”

“昨日宴会都传遍了,你认识霜凝,你以为卫老夫人为何去参加,不就是为了霜凝去的吗?”

宴会?卫老夫人?霜凝?

这三个联想起来,卫扶鸢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宴会上,她得罪了凌世安,要说凌世安趁机报复还有可能。

可是宴会以前,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谁会想要和她结仇?

要说最有可能的,那就是虞衡。

以虞衡的聪明劲,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她给他的面具不简单。

想必早就猜到了。

至于故意放出消息,他分明是想将整个魔都扰的不得安宁。

卫扶鸢不慌不忙的起身。

“现在让我联系神医,确实为难。公主不妨好好想想,是谁将这话散播出来的。”

“那背后之人,可是别有用心?”

“公主,您也明白,我身上中了蛊,我也不怕公主笑话,这蛊是用来解万毒蛊的。”

“我亦不知何人要坑害于我,只是连累了公主,白跑一趟。”

连岑听着她的话,逐渐冷静下来。

“方才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这个药丸,连岑研究了整整四年。

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她太想抓住,刚刚也确实是激动了。

她朝着卫扶鸢道歉,卫扶鸢也爽快的接受。

“无妨,若我下次有了神医的消息,定会告知于公主。”

连岑全然不似刚刚的精神饱满,此时像是蔫了的花,整个人都是垂头丧气的。

“那我也不打扰你了,我回药王谷冷静冷静。”

连岑摇了摇铃铛,楚淮出现在窗外。

“告辞。”

“你不从大门走吗?”

“不用,我有我的随从。”

说完,就见楚淮一手揽住连岑的腰,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