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归宴
后院内，觥筹交错。
卫长林早就到了位置上，正和好友寒暄着。
二夫人在四处招呼，根本不得空。卫家的几位小姐倒是都在。
三房的位置空着，三夫人也是深居简出，直接对外称病，从来不参加这种宴会。
卫扶鸢看向卫长林旁边空着的位置，罗黛没有过来。
回归宴当天，亲生母亲未出席，要是传出去，是何等的讽刺？
卫扶鸢心下有些酸苦，不能为外人道也。
喜婆子张罗着，瞧见卫扶鸢已经到了，敲了三下锣，站在中央主持着。
她那大嗓门一开，热闹的后院瞬间寂静了下来。
“各位，欢迎各位今日来参加卫三小姐的回归宴。说这卫三小姐，生的是一副好相貌，端的是一副好仪态……”
喜婆子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夸卫扶鸢的话，为她热热场子也不知夸了多久，终于说到重点。
“那接下来，有请三小姐！”
众人的眼神一瞬间聚在卫扶鸢的身上。
她从昏暗中缓缓走出，众人先是看见一抹俏丽的身影，都屏着呼吸。
卫家突然多出来一位三小姐，都想瞧瞧是什么模样。
刚才见过卫扶清的男子，更是对卫扶鸢充满遐想。
姐姐都这般美，妹妹定然差不到哪去。
可真当见到了人，都觉得大跌眼镜。
整个宴会鸦雀无声，银针落地可闻。
就连能说会道的喜婆子也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胡闹！”卫长林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拍在桌子上，“这么多叔叔伯伯，你戴着面纱作甚。”
“还有穿的是什么东西，哪个伺候的，下去领罚。”
苍渊习俗，参加宴会一般都是靓丽一些的颜色。
卫扶鸢却一身素白，有讲究的，会觉得晦气。
而且，以面纱示人，会让人觉得大不敬。所以不怪卫长林如此生气。
众人见这般模样，早已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小女娃娃怎么回事，一点礼貌都没有。”
“就是的，卫老爷子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
卫扶鸢走上前，站在中间行礼。抛开装扮，这礼行的倒是像模像样。
“小女子卫扶鸢，见过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
行完礼后，才不慌不忙的向卫长林解释。
“父亲，不是女儿刻意打扮成这副模样，而是今日女儿突发怪病，面容可怖，实在是怕吓着各位。”
“而这衣裳，并非素白。父亲请看。”
卫扶鸢往后退了退，站定在一个圈里，而后向前走去。
只见素白的衣裳，每走一步就会变化一个颜色。
直至七步后站定，衣裳变成红色。
宴会厅众人又是一阵寂静。
还是喜婆子脑袋飞速运转，脸上立马堆满笑容。
“这就是我们卫家三小姐了，名唤扶鸢，经此一见，果然是别具一格。”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有好奇的小女子大胆提问。
“卫家姐姐，这是怎么做到的？”
“好漂亮，可以教教我吗？”
“我也想学，七步换七次装，卫家姐姐你是神仙吧！”
“.…..”
见状，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人，恭维的看向卫长林，直夸卫扶鸢。
听得卫长林瞬间开心了不少。
卫扶鸢冲着讲话的妹妹笑了笑。
“是布的原因，这是我在通州时，一个女老板给的，那个老板的布行好像叫无忧布行。”
小女孩惊喜的看向卫扶鸢，“真的吗？我一定让阿母去瞧瞧。”
卫扶鸢点了点头。
布是新研发出来的布，就是通州宣传的毒布，会在阳光下变色。
今日是她加了点手法，实际没这么明显。
不过她看过，还是很惊艳的。只要宣传出去，肯定会大卖。
通州毕竟是小地方，比不得魔都，只要魔都去买的人多，那些谣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早在之前，卫扶鸢就想好要将这些布专门供给富贵人家，所以故意提高布的价格。
对于魔都的人来说，高昂的价格也代表自己的脸面。
既然有这个机会，她就不会再局限于通州这个小地方。
而且她这也算是给卫长林长脸，在魔都，她这般出场可是独一份。
喜婆喜滋滋的宣布接下来的流程。
卫家三小姐争气，她结束后也能多得一些赏银。
“卫三小姐真是奇思妙想，别出心裁。那么接下来，就请卫老爷替三小姐上族谱。”
“从此三小姐与卫家同心同德，荣辱与共。”
卫长林走下来，“感谢诸位赏脸，参加小女的回归宴……”
又是一通演讲。
讲完后，卫长林拿过卫扶鸢的生辰帖，盖上了私有印章。
这也只是走个过场，给外人看的。
等宴会结束后，卫扶鸢还要在卫家祖母的见证下去宗祠。
入了宗祠，才算是卫家人。
正想着卫家祖母，她就来了。
“老夫人到！”
小厮高喊了一声，众人连忙起身迎接。
卫家的老夫人，那是先帝见了都得礼让三分的人。
卫老夫人是被抬进来的，小厮拼命挡着风，生怕她又受了凉。
“母亲。”卫长林恭敬的扶着卫老夫人。
卫老夫人艰难的拄着拐杖站起来，卫扶鸢也赶忙走上前扶住。
“奶奶。”
“诶，乖孙。”
在场的众人都恭敬的行礼，卫老夫人笑的开心。
“好好好，都起来吧。今日我乖孙回家，我老婆子还得谢谢各位赏光。”
卫长林的老友赶忙上前，“老夫人真是折煞我等了，能参加您孙女的回归宴，是我等的荣幸。”
这话虽有恭维之意，却也不假。
卫家的宴会，不是谁都有资格来的。外面不少想要攀附的人，都在排着队等着。
众人一听，也忙着附和。
卫老夫人听着，笑容更加明显。活到她这个年纪，最喜的就是听众人的恭维。
等众人挨个说了一圈后，她才缓缓开口。
“长林，还愣着作甚，赶紧让诸位入席。”
卫长林也反应了过来，将老夫人扶在上位，招呼着大家坐下继续吃酒。
卫扶鸢坐在边上伺候着。
说起来，她与老夫人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这次回来，除了每日照例请安。私底下，从未话过家常。
晚间风大，卫老夫人身子又不好，就是不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她还是来了，不论目的是什么，都算是在给卫扶鸢撑腰。
日后卫府的人也不会因为她从小养在外面，从而将她看轻了去。
卫扶鸢环视一周，发现有的小姐暗暗捂住口鼻。想来都是听说卫老夫人重病，怕过了病气给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