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下厨,有什么想吃的?”司娉径直走向超市的水果蔬菜区,好奇地左看看右挑挑。
许载之跟在她身后,看女儿似的拉着她温热的小手,他家娉娉虽然个子高,但手脚都是小小的,很匀称。
“你做的我都爱吃,”他宠溺地一手拎东西一手牵她。
司娉没说话,神秘兮兮地又买了一些老姜。
回到家,两人各司其职,许载之坐在厨房角落的小凳子上理菜,一米八几的强壮男人弓背弯腰缩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怎么看怎么别扭。
司娉洗着手上的菜,不时打量一眼他修长笔直的两条腿。
那个小凳子是她买来放盆栽的,没想过有一天还能另作他用。
“娉娉,你切的丝好均匀啊,块也很完美。”许载之从小就做饭,所以一看到司娉的刀功,就赞不绝口。
“那可不,我可是理科生。”
“这跟理科生有什么关系?”
司娉放下刀,就着围裙擦了擦手,“你不学切片?”
许载之无话可说。
两人围着不大的厨房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几道简单但卖相极好的菜肴才被司娉骄傲地端了出来。
“娉娉,”许载之双眼放光地看着她,“你以后一定会是贤妻良母的。”
“谢谢,快尝尝。”司娉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到他碗里。
虽然许载之有片刻的疑迟,他们好像没有买土豆,但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他单纯的以为自己记错了。
他将那一筷子土豆丝全吃了,“咳咳,辣。”
司娉观察着他慢慢变红的脸,大笑着给他倒水。
因为笑的动作幅度太大,她倒水的手抖个不停,水也是撒了一半在桌上。
“为什么要炒姜丝啊?”许载之接过水,灌了一大口。
司娉夹了一块辣椒炒肉,细细咀嚼着咽了下去,“大学的时候食堂有,我错把它当成土豆丝吃了,然后难受了一天。”
“所以你就来折磨我?”他也夹了块肉,味道很普通,却吃的自己脸色变了又变。
“没那么不好吃吧?不就淡了点。”司娉不可思议地又吃了一块,没什么太大问题啊,虽然也谈不上好吃。
许载之放下筷子,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娉娉,你知道吗?我妈也不爱做饭,我小时候就吃过一次她做的饭,比你做的难吃的多。”
“谢谢夸奖。”司娉觉得关键不在这儿。
果然他又慢悠悠地夹了一块,边吃边红了眼眶,“可你们做的菜都有幸福的味道,我妈说过如果有一天有除了外婆和她以外的女人给我做饭,让我一定要对她好。”
“许载之,”司娉试探着喊他。
没应答,她也就不再说话,低头吃饭。
“等我把厨艺练好,天天给你做。”那一顿饭司娉没吃多少,许载之却就着不大可口的菜干了两大碗白米饭。
吃完饭许载之主动请缨洗碗,司娉便挥挥手,乐呵地瘫到沙发上耍手机。
司娉现在已经很少再抽烟了,偶尔抽一根也是背着他偷偷躲去外面,大多数时候嘴里都是嚼着许载之买的口香糖和小零食。
“娉娉,马上中秋节了。”许载之擦干净手,将她揽入怀中。
司娉配合地往他那边挪了挪,强硬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棉花糖,“怎么了,你要回家吗?”
“那个家不欢迎我,”许载之摸摸她的头,继续说:“可我想带你回去见见他们,毕竟那是我名义上的爸妈。”
他顿了顿,“还有妹妹。”
“那个小女孩?”司娉没察觉到他转瞬即逝的情感波动,依旧调皮地往他嘴里塞东西。
“嗯,”他抓住司娉还在乱动的手,想了想觉得要不还是算了。
“他们不太友好,你要不想可以不去的。”
“为什么不去?”司娉将手上的零食放下,展臂环住了他的腰。
“我想看看你的过去,”她用脸轻轻蹭着男人的胸口,那里又令人安心的心跳声。
“好。”
中秋节那天路上车很多,堵的他们近乎龟速地移动,司娉问他为什么不提前回去,许载之说不想她也就懂了。
这个男人在那样可悲的环境里还坚持地喜欢着自己,她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绕过不远不近的几个区,他们到了。
许载之的家人住在交通便利,环境不错的独栋公寓区,司娉知道一定是他给的钱。
这里的房价自己听艾米莉亚说过,高得离谱。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许载之调整好心态抬手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和许载之眉眼很神似,应该是他爸。
“爸,”许载之没什么感情地喊了一声。
她也跟着叫了一声叔叔,男人笑着招呼他们进屋。
“您叫我小娉就行。”她放下东西后就一直紧紧攥着许载之的手,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驱赶他散发出来的抗拒。
他们简单地交谈了两句,期间卧室里不断传来谩骂声。
“什么哥,知道你马上要高考了,还给你买手机,这不存心害你吗?”
是道尖酸刻薄的女音,她时不时就看一眼许载之的面部表情,见他根本没表情才放心。
他爸借机拿东西,尴尬地进了卧室。
谩骂声没了,先从卧室里出来的是个兴冲冲的女孩,她见过两次的那个。
“哥,”女孩脸上的笑在看到两人紧握的手时僵住了。
她阴阳怪气地说:“哥,中秋节你带她回来干嘛?”
这小屁孩根本当她不存在。
许载之不悦地皱了皱眉,“叫嫂子,别没大没小的。”
“嫂子。”女孩还是很听许载之话的,虽然不乐意还是乖乖叫了。
司娉笑着回道:“你好。”
“你叫她晓枝就行,”许载之态度缓和地对她说:“她叫何晓枝,随她妈姓。”
“哥……”何晓枝还要抱怨什么,却被那道女音截住了。
他爸领着个女人从卧室走了出来。
“载之回来了啊?”司娉循声望去,呆了。
声音尖锐刺耳的女人却美的惊心动魄,她的身形婀娜多姿,一双细长的凤眼光放哪儿就勾的人不忍直视,女人的脸部轮廓平整流畅,一张红艳的樱桃小嘴跟画上的似的。
女人穿的是件鹅黄色的旗袍,身上的饰品大多是珍珠。
她的美何晓枝可谓是一点没遗传。
司娉突然就明白许载之当初那句都喜欢长得漂亮的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