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啊。”梁文康更茫然了,他每天晚上都在乖乖睡觉,怎么可能去扒谁的窗户?

他承认粉烟确实长得很好看,自己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但这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被粉烟造黄谣。

怪不得最近都没人愿意来看自己的皮影戏了,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故事不够新颖了,才花大价钱在市集买了一本书,准备今天下午表演的。

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被人造了谣!

梁文康越想越气,最后直接拍案而起:“粉烟说的?她凭什么这么说我?这简直就是污蔑!”

“别气别气,可能中间有什么隐情呢?”村长见势不妙,忙拉着梁文康的袖子将人拉回到座椅上坐下。

“能有什么隐情?我怀疑过谁,我都没有怀疑过她!谁知道她长得这么好看,内心这么龌龊!”梁文康忿忿不平。

“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宋元星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那是当然!”梁文康斜了一眼宋元星,“要是看一眼就会被造谣的话,你都不知道被我造了多少谣了!”

宋元星知道梁文康是在点自己之前一直盯着他看的行为,更加不好意思,只好讪讪闭嘴。

那是怎么回事?秦修竹皱起眉头。

柳粉烟不可能在私底下还这样骗他,那就说明柳粉烟是真的看见了梁文康扒他的窗子的。

但是现在梁文康的反应看起来却像是对此事完全不知。

“此物你可眼熟?”秦修竹从储物袋里面掏出来一个娃娃,正是他昨天从柳粉烟那里要来的,据说是梁文康送给他的瓷娃娃。

“它怎么在你那里?”梁文康有一瞬间的愕然,而后快步走过来,伸手就想抢夺秦修竹手上的娃娃。

秦修竹在梁文康伸手来抢的瞬间将手抬高,借着袖子的遮挡,用另外一只手快速捏了捏梁文康的手指,而后扭身一躲,很轻松就躲过了梁文康的手。

“还给我!”梁文康见自己没有将娃娃强抢过来的实力,还让人调戏一般地捏了一下手指,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瞪着秦修竹。

“这东西果然是你的?那你还说你没有给粉烟送东西?”村长也认出来了秦修竹手上的娃娃正是昨天粉烟给他们见过的那个。

他有些痛心,本以为是自己误会梁文康这孩子了,没想到是他死不承认。

“我真的没有送过东西给那个什么粉烟!这个娃娃是我自娱自乐自己捏的!”梁文康看着秦修竹手上的娃娃,眼睛瞪得仿佛要冒出血来。

他就说前几日才捏好送给小影的娃娃怎么不见了,原来被人偷去送给粉烟,还给自己造谣!

“别急别急,坐下来慢慢说。”宋元星站起来,将秦修竹手上的娃娃取下递给梁文康,本来还想安抚性地拍拍梁文康的手臂,没想到还没碰到梁文康就被他打开了手。

宋元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回到凳子上坐好。

秦修竹见梁文康这样对宋元星,心头也有些冒火,只是觉得没必要,所以强忍着没有发火,也默默回到座位上坐好。

“我们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但是这个娃娃确确实实出现在了粉烟的窗台上,粉烟也说晚上确实看见了你扒在她的窗台上。”宋元星叹了口气。

“现在你想洗清身上的嫌疑的话,就要配合我们一点,我们问你什么你尽量如实回答好不好?”宋元星感觉梁文康应该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所以拿出了哄歧乐的姿态来哄梁文康。

梁文康抱着瓷娃娃低着头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半晌才抬起头看着宋元星道:“你问吧。”

“十四号的晚上你在干什么?”宋元星问道,这就是粉烟说的她被梁文康扒窗子的那晚。

“睡觉啊。”梁文康有些莫名其妙,别说自己了,恐怕整个焰光村没有去烟柳馆的习惯的人,晚上都在睡觉吧。

“没有出门吗?”宋元星问道。

“没有。”

宋元星又问了几个问题,梁文康也如他所说,从实招来。

宋元星听了梁文康的话,没有全信,毕竟这些都是梁文康的一面之词,等会儿还是要去问问周围的邻居,看看他们怎么说。

但是梁文康的家附近没有几户人家,只有一个李爷爷离得比较近,再近的人家都是隔了一两条街的了。

宋元星看了一眼正在做笔录的村长,抬眼就瞧见秦修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不过现在也不好问,等会儿出去了再说吧。

忽的,宋元星眼角好像瞥到了一旁的门边有什么东西,他转头一看,却见那里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

但宋元星非常肯定,刚才那里绝对有东西。

他虽然不擅体术,但作为修士,他的目力和耳力是极好的,从来没有存在看错的情况。

想着,他便抬步朝那处走:“这房间里面是什么?可以看看吗?”

梁文康见宋元星要进自己的卧室,一下子就冲过去拽住宋元星的手臂,将人往后猛地一甩:“你干什么?”

梁文康的力气太大了,饶是宋元星也被拉了个趔趄。

他没想到梁文康的力气这么大,退了两步才站稳。

也不是他想进梁文康的房间,只是万一梁文康家里有什么怪东西,万一那个邪祟就藏在梁文康的家里,他不处理掉,那对梁文康本人、对整个焰光村来说都是后患无穷啊。

秦修竹此时也暂停了思考,站到宋元星身后,小声问:“没事吧?怎么了?”

宋元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看着像一只护崽的母鸡一样站在房间门口的梁文康,宋元星感觉到有些棘手。

“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一个什么东西在那个房间的门口地上,我想去看看。”宋元星甩了甩手臂。

这梁文康看着不壮,力气倒是不小。宋元星刚才被梁文康抓过的手臂现在还有些隐隐的疼痛。

按常理来说,普通百姓是不会对修士的身体造成太大伤害的,更别说像梁文康这样抓一下就疼这么久的了。

况且宋元星还是修士,虽然他修的是医术,自己本身也不擅体术,但是让人抓一下就疼这么久确实有些不对劲。

但宋元星也可以肯定,刚才梁文康没有用其他的法术之类的,他确实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用了比较大的力道抓他而已。

只是宋元星心头的那股怪异之感还是消散不去。

“什么东西?”秦修竹刚才想问题想得太认真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东西在。

“不知道,我只看见一坨黑黑的东西在地上。”宋元星看着还是怒视着自己的梁文康,回到了桌前坐下。

“怎么了?宋修士?”村长从刚才开始就注意到了这边,一直抬着头关注着三人的动向。

“没事没事,写好了吗?”

“差不多了。”村长递过自己写的笔录。

秦修竹接过笔录给宋元星看了一眼,宋元星点了点头,几人便和梁文康道别离开了。

梁文康对几人的道别无动于衷,只是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宋元星,一直到几人离开,才快步上前将院门重重落锁。

听见梁文康离开的声音,村长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就孤僻,没想到现在性子越发不受控制。”

宋元星和秦修竹两人不置可否。

“呀,小娃子,来找小梁么?”李爷爷的声音传来,几人抬头就看见背着竹筐准备上街赶集的李爷爷。

“李爷爷。”宋元星和秦修竹还是笑眯眯地朝李爷爷打了个招呼。

“老李,这么早去赶集么?”村长对着李爷爷点了点头。

李爷爷笑着点了点头,盛情邀请三人一起走。

李爷爷见三人站在梁文康的院子门口,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知道几人是闹了矛盾,一路上替梁文康说了不少好话。

三人并不附和,只是笑眯眯地听着。

宋元星也顺便旁敲侧击问了李爷爷一些梁文康晚上的动静。

李爷爷见就算吵架了,宋元星还是愿意关心梁文康,便热情地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宋元星。

在岔路口分别之前,李爷爷还抓着宋元星受伤的右手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说的都是梁文康对他怎么怎么好,就是性子怪了些,让几人别和他计较。

宋元星龇牙咧嘴地听着,时不时还要附和两句。

在得到宋元星等人的保证后,李爷爷才拍了拍宋元星被梁文康抓过的地方,笑呵呵地离开。

几人刚回到村长家,秦修竹就叫村长让人去问梁文康的邻居梁文康晚上的动静,然后就拉着宋元星进了房间。

秦修竹将宋元星的袖子拉起,露出了被梁文康抓过的手臂。

他刚才就察觉到宋元星的状态不对,村长递笔录的时候宋元星想拿右手接,却像是用不上力气一般,一下子泄了力将手垂下来了,他才接过了村长手中的笔录。

只见那只手上赫然有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是被大力抓出来的。

宋元星见到手上的伤口也有些吃惊,没想到梁文康的力气竟然大到这种程度,他立刻盘腿坐下,准备运功试着消除这个伤口。

体内的真气循环了几个周天,宋元星才将手上的淤青给消化掉。

之前宋元星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这种他运功才能痊愈痊愈的伤,都是邪祟所为。

因为体质的特殊性,宋元星和邪祟可以说是互相克制。

他给邪祟造成的伤害很致命,但同样,邪祟对他造成的伤害也是致命的。

可是梁文康抓他的时候,他分明没有感觉到邪祟之气,也就是说梁文康是没有运功的。

那是怎么回事?

宋元星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了?”秦修竹出去端午饭去了,回来就看见宋元星盘着腿坐在床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他还因为宋元星运功要花一会儿时间呢,这才去厨房端了点菜回来热着给宋元星吃,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结束了。

宋元星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抬头对秦修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