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分数至上（一）
“陶小雲你别总拉着个脸一副死鱼样！给我笑！”
一群穿着私改紧身校服，配上短裙和各种社会元素的配饰的女生，围着另一个女生。
那女生被推搡到墙角，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领头的那个人揪着她的头发拍她的脸。
“陶小雲，怎么不笑啊？快点给我笑！”
“老大，她这摆明了是看不起我们！给她点颜色瞧瞧就好了，老大让我来吧，省得累着您了。”
被叫作老大的女生笑了声，后退几步空出空间：
“她就交给你们了，要是以后我看见她还是这张死鱼脸，我就连你们一起收拾！”
那女生离开了，剩下的人又围了上去。
那是一处沼泽，那个女生站在沼泽地中心，没有挣扎，却越来越深。
“哟～你谁啊？怎么，要去告状？”
“她是隔壁班的周菱，她姑姑是周氏集团的董事长，咱们惹不起……”
“啧，真是晦气！喂！说你呢，看什么看！快滚！”
不经意间路过沼泽地的人被沼泽发现，虽然没有被沼泽缠上，但双腿早已沾满泥泞，怎么洗也洗脱不掉。
……
“周菱。”
“周菱？”
……
“周菱！”
严肃又尖利的叫声将周菱的神智猛然拉回。
眼前模糊一瞬又再度清晰起来。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下一刻一张脸便在她眼前放大。
那是一张沟壑纵横，怒火冲天的脸。
她戴着深紫红色的扁框眼镜，厚厚的镜片折射着锐利的光，却也没挡住眼中的不满和恶意。
啪的一声，桌子包括桌子上面的东西都震颤几分。
周菱目光落在她拍在桌子上的手，心里想的却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她的手一定很麻很痛。
“我都喊了你多少遍了！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在干嘛？黑板上那道题你会吗？不好好做笔记，对着空白的草稿纸发什么呆！？”
原来这是在教室啊。
“你上去把那道题给我做一遍！做不出来就出去站着！”
周菱抬眼看向黑板，扫了眼题目。
是数学课，高三的。
周围的学生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动不动，好像被按了暂停键。
没有人回过头来看她这里发生的闹剧，除了那几个玩家。
看来第四关的背景是学校，他们成为了一个班的同学。
周菱站起身，径直绕过面前凶神恶煞的数学老师，来到讲台上，拿起粉笔丝毫不带任何停顿地写。
这种题，她的肌肉记忆就足够了。
周围再次寂静了下来，粉笔在黑板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尤为响亮。
很快，周菱停笔，随手将粉笔扔回讲台上，转身回到座位上。
数学老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在了黑板旁边，仔细地盯着那道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之后，突然满意地笑了起来。
她瞬间从恶毒凶狠的容嬷嬷变成了温柔善良的晴儿。
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表扬起来：
“不错，很不错！大家都学学，周菱这道题解得很棒，过程简洁明了，你们考试的时候就是要按照这种格式写。”
态度转变得与之前大相径庭，好似被割裂开来，一半是恶，一半是善。
所以……这一关的主题是……
手肘被旁边的人捅了捅，周菱转过头去，才发现自己的同桌是禹野。
穿着校服的禹野，倒是第一次见。
还挺像模像样的。
禹野推过来一本草稿纸，他坐在窗边，外头光线很好，衬得他看上去也很青春阳光。
周菱瞥了眼桌子上的草稿纸，没想到她也能碰上学生时期的传纸条。
至少在她所获得的那些记忆里，没有人给她传纸条，她也没给人传过纸条。
【你还挺厉害。】
周菱眉梢一跳，他就为了说这个？
她再次不动声色地瞟了眼旁边的人，少年撑着半边脸，百无聊赖地看看黑板，再看看窗外。
左手拿着笔在书本上勾勾画画，凌乱又带着几分野性的线条在纸上延展，像极了他这个人。
周菱在纸上写下一个字，然后将草稿纸推了回去。
禹野朝面前的草稿纸看去，一个简单利落的字就这么闯入眼帘。
【嗯】
他不禁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周菱还在观察教室里的环境，手边再次感受到纸张的触感。
她低头一看，那本草稿纸又回到了自己面前。
【这草稿纸是你的。】
“……”
拿她草稿纸传纸条？
瞄了眼禹野空空如也只摊开了一本书的课桌，该不会笔和书都是她的吧？
老师讲课抑扬顿挫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室里，外面的天却慢慢阴了下来。
天与云与远处的山逐渐相融，一整个都变得灰蒙蒙的。
除此之外，再无旁的声响。
吴听春坐在另一排，跟周菱隔了一条过道加一个人。
而宋书微则坐在第一排讲台下，他身上清冷的书卷气和迎面而来的威压与这个教室格格不入。
校服在他身上，也分外违和。
老师倒是不看头发，不然宋书微的头发长度早就被揪起来送去理发店剪掉了。
周菱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后背，不过还是能看出来他的紧绷与不适。
倒是吴听春，穿着校服，戴着眼镜，抛去年龄，俨然一副三好学生的学霸模样。
他倒是十分随遇而安。
周菱目光落在黑板上，心思却飘到了千里之外。
按说照游戏的规律，这一关不应该还是古代吗？
五号宋书微，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但看他的气场和气质，像是个大人物。
而这一关，像极了她的背景世界。
学校，教室，高三……
难道说游戏规律又变了？还是说从一开始他们就猜错了游戏的变化规律……
这一关，是针对她的么……
可惜周菱目前只恢复了十四岁之前的记忆，初二后面，依旧是一片空白。
而初二那年，她碰上了一场校园霸凌，在那一年的记忆里来看，她既不是加害者，也不是受害者。
她站在沼泽外，踩着警戒线的边缘，想要离开，脚却生了根。
没有办法独善其身，她早已沾上泥泞。
那场校园霸凌在周菱的记忆里并没有结束，可是后面发生了什么她目前一概不知。
或许，那里就藏着她被游戏选中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