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季目光扫射白凉身后的唐塘,唐塘身体站直寒气直冒。
“看什么看?”白凉一脸凶相。
陈南季收回目光,低下眼眸故作委屈道;“我都是病号,你就可怜可怜我,等我好了在秋后算账行不行?”
他这样白凉再大的火也没有办法发出来:“谁弄得?”
“你心疼要帮我报仇?”陈南季眼巴巴的问。
白凉无语果然他就不应该管他死活。
“你先说,万一我打不过?”打不过约人打。
“白哥威武。”他一笑身上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嘶~’他深吸一口气。
白凉一副我很生气,你最好别惹坐在病床边,唐塘这会很识趣的把空间留给两人。
白凉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反正就是生气,他一生气就感觉后脑勺的伤口在突突的犯疼。
“你妈打的你?”白凉冷静下来,想起唐塘在电话里说的陈南季他妈太狠。
“嗯,我习惯了。”这顿打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家里的的监控没了,自己的自由权多了很多。
白凉把嘴里的脏话咽下去,当人面说他妈妈的坏话总归是不好。
“你做了什么?她下这么狠的手。”
那些伤口不单纯是鞭子痕迹,还有几处尖锐物体的划伤,不难看出当时他妈妈或许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
“她都是历来这样,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次她说了我不爱听的话,我反驳了一句,就变成这样。”陈南季耳边都是他妈的那一句‘你如果不改,那我就想办法让他在你身上消失,’。所以他才失控回了一句‘你敢。’结果可想而知。
白凉自己家里也是一地鸡毛,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放心,以后我和我姥爷住,我姥爷在她不会动手。”
“......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
“嘶,疼。”陈南季突然痛呼,脸色发白。
白凉看他不像装得,慌张的问:“怎么了?哪里疼要不要叫医生?”
“有点疼。”
“我去喊医生。”白凉起身的动作被陈南季的手拦住。
“你给我削苹果就不疼了。”
“你T M D... ”白白凉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在看在陈南季是病号的上,他指定送他天堂一日游。
最后陈南季还是如愿以偿的吃上了白凉亲自削得的水果。
白凉那天基本每天都会跑一趟医院,不是他善良,是手机里的某人总是找各种借口使唤他。
c:“我好疼,只有看到你才能好。”
天凉了:“死了帮埋。”
c:“我伤口真好疼,护士上药一点都不温柔。”
天凉了:“陈少爷要我提醒你吗?你昨天也是这个借口。”
c:“那你来不来?”
白凉低声骂了句;艹。
天亮了:“等着。”就当是报答他的收留之恩。
陈南季靠在床头上,看到最后这两字,仿佛看到说这两字的那人暴躁别扭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进来是一名老者。陈南季放下手机喊人。
“姥爷,你怎么来了?”
被喊姥爷的老爷子,外形和陈南季有七八分相似。
“怎么不欢迎我来?”老爷子精神面貌很好,他身后跟着家里的管家。
陈南季一向捉摸不透自家姥爷的想法。他只能小心应对。他悄悄给刚刚的人发消息。
c:“有事,勿来。”
正准备来的白凉,不去就不去,毛病。
“怎么给你家小朋友报信?”
陈南季不动声色的收好手机。
“妈和你说了?”
“哼,就你那点的事还需要她说?你姥爷是老了,不是老糊涂。你这次和你妈闹得这股劲一看就不对。”
陈南季拿不准老爷子的态度,如果说按打怪来形容,他妈妈只是一个小怪,可能受伤但是必赢的结局不会改变,姥爷就是打怪,陈南季就是新手,可能因为老爷子的一句话就没了。
“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这件事,我和你妈妈的态度是一样的。”老爷子一直等到今天才上医院来说,一是为了陈南季的身体考虑,二是让自己也消消火接受这件事。
“姥爷。”陈南季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声做斗争。
“这本是不该你走的路。你现在主要任务是学习。哪怕早恋,你带回个小姑娘来,我都不会说你半点,但是偏偏要误入歧途,谈个男娃娃。”越说越气,管家连忙递上水给他顺气。
被子下面的才床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抓住,陈南季没有过多表情。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感让他冷静不少。
“想要什么,只要能抓到手,不管任何手段都要得到,这不是姥爷教我的吗?”
老爷子刚刚激动后也平复不少。这个孩子可以算是在自己的跟前长大。他也只有陈南季妈妈一个女儿,往下的这一辈也只有陈南季一人,所以一开始就对陈南季抱有很大的期待。
“这是一回事吗?”
“怎么就不是一回事?姥爷。”他这样让老爷子想到他小时候被罚站的,他也是倔强的和自己对峙,说自己没有错。这臭脾气从小到大就没有变过。
“我没和你商量,等你病好了就去国外走走,学校手续我给你办好。”
“我不去。”陈南季预想过很多结果,没想到最后的结果还是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你不去,那就让那孩子去。”
陈南季无比痛恨现在的自己弱小。
“你不要觉得姥爷狠心,你现在小哪知道什么是感情,等你长大回来,要还是喜欢姥爷也不阻止你。”老爷子的算盘打的好,没有感情能经得起时间的洗礼,尤其是异国恋。
陈南季垂着头半晌才回道:“那姥爷至少让我和他告个别吧。”
老爷子也不想逼他太狠。
“可以,给你三天时间,别搞得那么伤感,出去了你们还是可以照常联系。不过你不能回来。这是我给你的底线。你们要是能熬过去,这事以后我不会有半句阻拦,你爸妈那边我自会去说。”
“谢谢姥爷。”
陈南季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哪怕他姥爷不知道这事,他父亲知道后没有姥爷的帮助,后果会比现在的严重的多。
“好好休息,你爸妈那边我都打过招呼,你爸来看过你没?”
“没”
要说对陈南季他爸爸工作态度老爷子是很满意,只是对家庭这一块严重缺失。
“你也别怪他,他拿工作你也知道,忙起来没日没夜的。”
“我知道。”他习惯了,从小周围的人都说爸爸是个大英雄,小的时候他对有这样的爸爸很骄傲,只是随着时间的成长,爸爸一次又一次的对生活缺失。他对自己父亲也越来越不抱有期待,尤其是经过那件事后,父亲年在他年少时心里留下的伟岸身影一下崩塌。
“大人的世界,很复杂。”
老爷子知道他在介怀,知道此事的每个人都闭口不提,只是这件事还是多少在才陈南季的心里留有阴影。
这句话陈南季没法接,每个大人都会这样说,其实是掩饰自己内心的目的而已。
“好好休息,三天后我让人去接你。”
老爷子离开后,陈南季保持姿势一动不动,半晌手里的手机被在门上应声而裂。责任护士闻声而来。
“怎么了?”
“没事,手滑,手机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手滑能滑这么远?小护士不敢多言,乖乖的把自己的手机解锁后递给他。她来接手这间病房的时候,上面的人和她说过,这病房的小同学身份不一般,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
“来医院接我。”
正在上课的刘羽新:“......”
二十分钟后医院的停车场内,
“下次能不能提前说。”
“三天后我姥爷送我走。”陈南季不想多说,他疲惫的靠在座位上接着说:“近期回不来。”
刘羽新给他递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了火:“老爷子知道了?”
“嗯。”
“那他呢?你放心?”刘羽新打开车窗,两人在在这句话后沉默不语。
“一起吧,刚好我爸有意向让我的身份镀个金。”
这下换陈南季惊讶,他吐了一口烟,表情藏在烟雾里。
“没必要。”
知道陈南季想多了。刘羽新就是道:“唐塘他爸查到了点东西。”
陈南季懂了,最后一口烟抽完,车子驶出医院。
白凉今天气一直不顺,尤其放学后看到沙发上人的时候,怒气达到了巅峰。他无视沙发上要把自己盯出一个窟窿的人,打开冰箱门拿了瓶快乐水。
刚要往嘴里灌就被一只手截胡。
“我不在你就这么折腾自己?”
白凉皱眉,不爽道:“你管我。”
陈南季知道他气什么,只好顺着毛哄:“今天我姥爷来医院看我。不是故意耍你玩。”
“谁稀罕去。”白凉心里的气莫名散了不少。
“我稀罕你去。”
白凉红着耳朵推开身后的人;“离我远点。”
陈南季被推也不生气,他现在只想时时刻刻黏在白凉身边。
“让我好好抱一抱,今天还没抱过你。”
白凉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挣脱不开后,任由陈南季抱着自己。
“我们明天早上去看日出吧,听说山民寺的日出很漂亮。”
白凉只觉得身上的的确是疯了。
“你知道到我们距离那里有多远吗?飞机都得一个多小时。”
陈南季不以为然说:“我们开车去。明天一早能赶上。”
“你脑子被你妈打坏了?我明天还要上学?”
“逃课吧,就当我提前帮我过生日好不好?”
白凉觉得这狗比男人今天不正常。平时自己迟到一分钟都会被记名字,今天破天荒让自己逃学。
“你怎么了?”白凉转身面对他盯着他的眼睛。
陈南季眼里满目柔情,又藏有一丝忧伤。白凉挣开圈着自己的手。很认真再次问。
“你是被查出绝症了吗?”
“.......”陈南季极力憋住笑。最后微微勾起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
他如果不是伤患,自己的拳头早就在他脸上了,白凉自我PUA。
“如果我得绝症你会爱我吗?”
白凉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会得到一个大白眼。
“我会斥巨资放一天一夜的烟花来庆祝。”
“哇,凉凉好狠的心,” 陈南季没脸没皮的跟着白凉坐在沙发上。
白凉现在的样子在陈南季眼里不知道有多可爱,可爱自己想打包带走。
“我就是这么狠的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让我去门都没有。”合理怀疑他就是想让自己逃课,让胖虎收拾自己。
“去吧,听说那里有有很多味道好吃的小吃。学校那里我已经和胖虎请好假了。”
白凉不想去,不去学校他就睡大觉,而且和对自己......傻子才会去。
......
最后白傻.子还是坐上了去山民寺的车,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路上陈南季难得没有逗弄白凉给他睡了个安稳觉。
山顶上。
陈南季依靠在车边点燃香烟,望着将明未明的天。心事重重。白凉现在很肯定陈南季有事瞒着自己。
“陈南季,你说吗?”
白凉见车外的人把抽了半根的烟掐灭,带着一身寒气上车。
“醒了?”
“别转移话题。”
白凉一脸严肃在思考这人是不是欠了高利贷,如果是自己带他出去躲一躲还是可以的。不然打一架也行,打一架能有好几天缓冲时间。
“凉凉,我要走了,你会想我吗?”
“走?去哪?”不是欠高利贷就好。
陈南季搓热掌心,俯身用手托着白凉的脸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去国外,近几年的都回不来。”说完坐回原位。
白凉:“.......”还不如欠高利贷呢。
过了许久白凉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车内响起:“陈南季,你耍我玩很好玩吗?”
前脚才说喜欢他,后脚就要离开,很好玩是吧?
“我怎么会耍你。”我怎么会舍得。
白凉想到他昨天突然回家后的一切反常,现在一切都说的通。
“那你说是什么?”白凉心里带着火气。语气自然不善。
回答他的是漫长的沉默。
窗外天空渐渐清晰,日出线慢慢升起,在日出升起的那一刻。陈南季再次俯身在他嘴角印上一吻,白凉不闪不避让,眼睛紧盯着身侧的人。
“对不起。”
没有解释,没有说原因。白凉卸了无形中那股力。他不想听,也没必要听。耍着玩又如何,至少自己也得到不少帮助。
陈南季眼里不再盛满平日里细碎的笑意,他再次印了一吻:“我太弱了,你能等等吗?”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再和失去白凉的这个选项相对比,自私就自私吧。
白凉被他的眼泪砸的猝不及防,不是明明被抛弃的是我吧?
“是你姥爷?”
“不全是。”
那就是主要还是这个原因咯。
“去多久?”
“不清楚,我会尽快回来。给我点时间。”
白凉把陈南季推回原地,手指无意识的蜷缩,想抽烟。
“鬼才会等你。”
陈南季听到这话反而笑了。
“好,不等。要去寺里看看吗?”
白凉也不想在这里。
“来都来了。”
那天陈南季三叩九拜只求他的小朋友,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平安喜乐。
这三天陈南季带着白凉去了好几个地方。当然白凉是‘被迫’的。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
三天一晃而过,陈南季走的时候,白凉已经在教室上课,意外的是刘羽新也一起走了 。唐塘兴致缺缺趴在座位上和白凉叨叨。
白凉左耳听右耳出,心思不知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