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和尹新月,张日山三人焦急的在门口等待着。

小长老有心想要安慰,但是奈何自已不善言辞,只能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用眼神安慰几人。

三人在外面等待了三天。

大门被拉开,露出了齐铁嘴胡子拉碴的脸,一脸憔悴嘴唇干裂的他有气无力的靠在门上虚弱的说道,“水,给我水····”他在下面念了三天的咒,念的他都快不认字了,看的他眼花缭乱的。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看见三人一阵风一样的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长老默默的端了一碗水递给了齐铁嘴,齐铁嘴干的开裂的嘴唇嗫嚅了几下,一脸感激的看向一脸稚嫩的长老,好人呐,小长老的形象在齐铁嘴的心中一下子高大上了起来,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后,齐铁嘴觉得是不是小长老一个人守着这偌大的张家没人陪着说话,时间长了后这才不善言辞的。

他咂咂嘴,觉得自已好像是忘记了一点儿什么事情。

祭坛上,等到三人赶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张启山两兄弟倒在祭坛上,面色苍白。

陈皮推开了棺材,双手颤抖的摸了一下三七的脸,手下一片冰凉。

张日山背着张启山往上跑去,他怕自已在跑慢一点儿,张启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陈皮抱着三七已经凉透了的尸体,还不忘另一口棺材里的小长生。

刚走两步,陈皮又返了回将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张青山扛了起来。

一阵兵荒马乱后。

小长老端坐在已经荒废多时的灶台前烧火,齐铁嘴和张日山手忙脚乱的做着饭,同时还得兼顾熬药的活。

张启山是被压醒的,低头看去就看见尹新月趴在自已胸前闭着眼睛安静的睡着。

他动了动身体,手脚有些无力,他就这么静静的躺着,睁着眼睛看着床上边的帷幔,这是他小时候的房间,没想到他会是以这种形式再次回到这个房间。

等到张启山觉得自已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披上衣服轻轻的关上了屋门,走到院子里,院子里小长老和齐铁嘴坐在树底下下着棋,院子里的杂草已经被收拾过了,看着干净整洁多了。

院子里一下子有了人气。

“老八,阿青呢?”

“欸,佛爷,你醒了,你这都昏迷三天了,在不醒夫人就要把张家老宅给拆了。”齐铁嘴也顾不得手里的棋了,跑到张启山身边就要把脉,“表弟去了藏书楼,他说要去找一本古籍。”

听到张青山没事,张启山松了一口气,随即他又紧张的问道,“长生怎么样了,她醒了吗?”

“这个嘛?”齐铁嘴挠了挠头,“佛爷你亲自去看一下吧,这个我也说不好,活是活了过来,就是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应该是还太小了的原因,哦还有,表弟将三七葬在了古楼下面。”

这在张启山昏迷的这些天里,三七还是一直没睁开眼睛。

直到到了饭点的时候,众人这才聚齐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饭还是小长老,齐铁嘴还有张日山一起做的,小长老负责烧火,张日山切菜,齐铁嘴炒菜,今天为了庆祝张启山醒来齐铁嘴特意多做了一个菜。

看着桌子上黑乎乎的几道菜,张启山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们这几天就一直吃这个?”

“对呀!”齐铁嘴说道,“佛爷,你也快吃,尝尝我的手艺。”

没办法,小长老从前也是凑合着吃的,他不会做饭,也没人教过他怎么做饭,张日山和陈皮也不是个会做饭的人,尹新月是个大小姐那就更不会做饭了,张青山一天天带着三七待在藏书楼里不出来,有时候连饭都不吃。

为此,齐铁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张家老宅建在这荒郊野岭的鬼地方,想出去买点东西都难,吃的菜都是小长老自已在墙角种的一点菜叶子。

就这也不够这么多人吃的,齐铁嘴一天没事情就带着小长老和张日山出去再外面挖一点野菜打一点野味回来吃。

在张家老宅休养了几天后,张启山的身体也恢复好了,他们打算回长沙,走的时候,小长老背着一个小包袱站在大门口,对着几人说道,“我想和你们一起走。”

在张家破败后,年幼的小长老被留在了张家,在孤独与寂寞中一个人生活了十几年,十几年的时间里没有人回过张家,小长老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整日望着天发呆。

张家人的寿命都很长,齐铁嘴他们这才离开后,小长老不知道下一次在有张家人回来会是在什么时候,或许是在他八十岁的时候,也或许是在他一百八十岁的时候·····

长沙城里,在张青山和张启山离开的这些天里,林从匀手握军政大权,和陆建勋明争暗斗了不少回合,将陆建勋压制的死死的。

气的陆建勋在办公室里摔了不少的东西。

回来后的第一天,张青山就向上面打了报告提交了材料恢复了张启山的官职。

裘德考带着张青山给的药回国了,陆建勋失去了一个盟友。

同张启山的复职书一起下来的是陆建勋的调任书。

气的陆建勋又开始在办公室里砸东西,砸完后陆建勋这才觉得气顺畅了一些,这下好了,长沙以后就姓张了,张启山官复原职了,来了一个有实力的张青山再加一个难缠的林从匀,他留在这里升职无望,陆建勋自我安慰,离开这里也不全是坏事。

入夜,大雪飘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白雪落在陈皮的身上,他像是感觉不到冷一样借着月光蹲在院子里磨刀,他将刀磨得嚯嚯作响,磨刀的同时还时不时的看一眼坐在大厅里抱着三七的张青山。

张青山摇晃着摇椅,对于磨刀声他已然习惯,毕竟陈皮已经蹲在外面磨了三天刀了。

我那苦命的妹妹····他轻叹一声·····

陈皮试了试刀的锋利程度,又看了一眼张青山,要是三七在不醒来,他的眼神幽暗几分····那张青山就真的完了·····

月光透过玻璃打在他的身上,张青山坐在摇椅上,轻轻拍着怀中的三七,轻轻的唱道,“月儿明,风儿轻,树叶儿照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似那琴弦儿声。”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我的长生,睡在梦中,睡呀么睡在梦中······”

【全文完】

行文至此,落笔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