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从匀站在桌前,想到张青山让自已查的事情,他咂咂舌感叹道,“陈皮这人吧,有点变态,你说他笨吧,他有脑子,你说他聪明吧,他每次遇到事情都是直接杀人。”

独活正在签字的手一顿。

林从匀继续道,“我查到他以前屠过一个帮派,是浙江一带黄葵帮,那个时候他不过十四来岁,一个人四进四出黄葵帮,比这次灭黄府还勇。”

“最后就赚了一百文钱。”林从匀有点摸不透陈皮的脑回路,不知道陈皮是怎么想的,真的是杀人如麻。

林从匀抖了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也是那次灭帮陈皮被通缉,一路逃往到了长沙,因为长的不错身手也不错所以被二月红收下了。”

“拜入二月红门下后陈皮也安分不下来,二月红明里暗里帮陈皮按下了不少的事情,要不以陈皮这个性子那得天天坐牢。”

“就这样,陈皮也是牢里的老熟人了,没几天就进去蹲几天,然后被二月红捞出来。”

“要说这个二月红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的性子和陈皮也差不了多少,要不是长得不像,我都要怀疑陈皮是不是二月红流落在外的儿子了。”

“二月红这人年轻的时候名声也不好,比陈皮还狠,在成亲后收敛了不少。”

“这个二月红家里是干盗墓一行的,还和表哥一起成立了一个什么叫老九门的协会。”

“这九门里面就是盗墓的盗墓,销赃的销赃,好好的表哥都叫他们给带坏了。”

“有人称他们为九门提督,因为在长沙出手东西必须要经过这九门中的一门。”

“那个水蝗就是这里面的第四门,他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好女色,暗地里经营了好几个青楼,楼里的姑娘大多都是好人家的姑娘,他放高利贷,对方还不上就抓对方的妻女来抵债。”

“背地里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陈皮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独活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无罪释放单子上签下了张青山三个字。

他把释放书递给说的口干舌燥的林从匀,“先不要放陈皮走,我想见见他。”

林从匀看着手里无罪释放书,“这···就这样把陈皮放了,陆建勋那里边要怎么说?”

“他如果不同意,你让他直接来找我。”

林从匀点点头,拿着释放书出去了。

不一会儿,陆建勋就气势汹汹的推开了独活办公室的门。

“张青山,你想干什么!”陆建勋道,“陈皮的事情一直是我在处理,你凭什么插手。”

独活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陆建勋,神色淡然的说道,“青山不才,如今军衔略高于陆长官一阶。”

“我想我还是有权力在这份无罪释放书上签字的。”

“不仅如此,我还要表彰陈皮是个惩奸除恶为民除害的好青年。”

陆建勋皱眉问道,“你的军衔怎么会突然比我高!”

“你把枪交上去了?”

陆建勋不在意独活放不放陈皮,他只在意独活的军衔为什么会突然比他高一阶。

独活点了一下头,“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陆建勋的表情僵硬在脸上,脸色十分难看,他道,“既然长官都说陈皮无罪,我怎么敢有问题呢?我现在就去安排人释放陈皮。“

陆建勋脸上换上微笑,强颜欢笑的出去了。

一回到办公室里,陆建勋气的一脚踢在了桌子上,“副官!”

副官推门进来,看着满脸怒气的陆建勋,“长官”

陆建勋将心中的火气压了又压,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去,将黄家灭门一案的档案统统调给林从匀,以后这个案件就交给林从匀处理。”

“是”副官点头。

“等等”陆建勋又道,“你去,将水蝗的妻女暗中送走,现在案子由林从匀负责,难免他会查出什么,赶紧将这两人送走。”

“张青山现在是想架空我,不要让他逮住我的把柄。”

“还有,你去联系一下裘德考和霍锦惜,让他们现在来见我。”

“是”

副官走后,陆建勋一想到张青山刚刚说的话,不由的怒上心头,一把将桌面上的文件统统推到了地上。

他好不容易拉下来了一个张启山,现在又来了一个张青山,到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张青山做了嫁衣。

陆建勋气的咬牙,不行,他得想个办法把张青山也给弄下来。

牢房里,陈皮躺在木床上,对于外面的事情他还一无所知,不过他身上的枪伤已经被莫言给包扎好了。

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身上的锁链已经被解了下来,能够在这间不大的牢房里自由行动了,应该是没有出什么大事情,要不他现在也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

只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变故,或许是他们的计划被发现了。

不过,不碍事,陈皮身子往后一仰倒在床上,看着牢顶角落的已经落灰的蜘蛛网发呆,他能越第一次狱就能越狱第二次。

不知道三七现在怎么样了,他昏倒前好像迷迷糊糊的看见了三七站在人群中,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了。

他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他现在就想见三七,不行今天下午等换岗的时候他就越狱···

突然,陈皮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还有金属的碰撞声。

陈皮无聊的翻了个身,面朝里面。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关陈皮的那间牢房门口,狱警拿出一大串钥匙,打开了牢门,毕恭毕敬的推至一旁,“长官,里面躺着那个就是陈皮。”

“嗯”独活点头,然后抬脚走进牢内,在林从匀的吩咐下, 陈皮已经从死刑牢房被换到了豪华单人间了,里面睡觉的地方也从烂稻草变成硬木板床。

陈皮闭着眼睛,这脚步声既不是张启山的也不是张日山的,陈皮也不理睬对方自顾自的闭着眼睛,养精蓄锐,等着晚上越狱。

独活站在门口,看着背对着自已的陈皮,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喊道,“陈皮。”

陈皮听到这声音先是皱了皱眉头,要不是他没说话他还以为自已在喊自已的名字。

陈皮咻的一下睁开眼睛,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独活。

陈皮有一瞬间的晃神,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你是谁?”

陈皮起身站在床边,身体紧绷了起来呈现出一种防御的姿态。

独活的眼睛如今已经恢复了清明,黑色的缎带已经被取下,他看着陈皮的脸,倒真如从匀所说,陈皮全身上下能看的也只有这张脸了。

眉眼青涩却挡不住眼中的阴骘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