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桥修路的时候,遇到蛇是常事儿,但大多数是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少则一两条,多则三五条而已。
谁能想到这干燥厚实的路面下竟然密密麻麻都是蛇!
那挖机挖开的地面不过半米见方,深不过一尺左右,无数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蛇缠绕在一起,看得人头皮发麻。
“操,一堆水蛇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杜梅山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又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虽然看着那堆蛇心里发怵,还是没有改变他的想法。
“看你个怂样!”
姚博看着脸色发白的钱峰啐了一声,冷然道,“谁敢给老子挖下去,老子给他包个千元大红包!”
“姚老板,嘿嘿,说话算数?”
姚博话音刚落,施工队里一个尖嘴猴腮,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跑了出来。
“狗东西,老子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姚博瞟了一眼那人,微微皱眉,眼前这人是正儿八经的二流子,吃喝嫖赌啥都干不说,脚踢幼儿园,拳打敬老院,简直是人见人恨的家伙。
“从小到大,老子打死的长虫多了去了!”
那个二流子几步跨上挖掘机后,猛地一推操纵杆,那个口刃如刀的挖机,缓缓朝下挖去。
二流子脸上露出狞笑,冷冷地看着那个挖机,将数十条蛇切成数段。
“呲……”
无数断成几节的蛇,在疯狂缠动着,喷着鲜血,血腥的场面,堪比屠宰场。
围观的村民纷纷阻止,那老爷子更是气得浑身颤抖、破口大骂,可是杜梅山目光阴冷,并不理会。
“你们看,桥面好像在、在动……”
不知谁惊呼一声,众人这才注意,桥面竟然在微微颤抖。
“咔……”
好像是小鸡顶破蛋壳,只见一条黑花小蛇顶开一块坚硬的土坷垃钻了出来,好奇地看了看,随后“丝丝”吐着信子朝人类游去。
转眼,数以万计的大小蛇类从地下钻了出来,仿佛得了命令一般,朝人类扑了上去。
“妈的,吓唬老子是吧?”
和他人惊慌失措的表现不同,二流子似乎十分兴奋,开着挖掘机朝蛇群压了上去。
“噗嗤、噗嗤……”
挖掘机开过,无数蛇被压爆,血流成河,腥气冲天。
“哈哈哈……爷爷来了!”
二流子看着那血腥的场面,状若疯狂。
“咔嚓……”
一阵轻微的爆裂声传来,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只见老石桥桥脊处那一块块青色巨石,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一道道裂纹。
“轰隆……”
当挖掘机开到桥心的时候,这座风雨飘摇上百年、异常牢固的老石桥竟然轰然倒塌!
老石桥的倒塌出乎众人的意料,然而更让人惊惧的是,在老石桥倒塌的一瞬间,那些大大小小的蛇类竟然纷纷朝河里游去,转眼消失无踪。
看着残垣断壁的老石桥,碧水悠悠的河面,仿佛一切在梦中。
“救、救人啊!”
这时,施工队中一个二十来岁,身材干瘦的年轻人撕心裂肺喊道。
这人是二流子的亲弟弟!
众人这才惊醒,着急忙慌地朝河边冲去。
“我的天,那、那是什么东西?”
河水很清, 隐约可见那河底处一条水桶粗、长约十数米的蛇形生物缠绕在挖掘机上,缓缓蠕动。
众人无不骇然,谁也不敢下河打捞。
是夜,曹家镇下了倾盆暴雨,河水暴涨,几十个村子受灾严重。
气象专家对此十分惊诧,仅仅覆盖一条野河流域的高强度暴雨,十分罕见。
是夜,老石桥附近十多个村庄的村民都做了同一个梦:两个脸型怪异,眉眼细长的少年男女,满脸血泪,引领着数以万计的蛇类对着村民咒骂。
几天后,工头姚博在视察一处施工现场时,被一条筷子长、手指粗的蛇咬伤,七窍出血而死。
老石桥附近的村民群情激愤,上千人聚集在曹家镇政府门口,要求杜梅山在老石桥立庙烧香,请求老石桥下面的“蛇仙”原谅。
杜梅山被迫无奈,出资在老石桥建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庙宇,供奉桥下的“蛇仙”。
一切似乎平息。
后来有人传说,那个挖掘机师傅钱峰噩梦连连,后来经人指点,来到齐园做了一场法事,才相安无事。
“当年那个开挖掘机的小伙子求到我这里,才保住一命!”
齐晟脸色浮现一丝傲然,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无奈道,“你们杜家胆子不小,竟然敢招惹那座老石桥!”
杜梅林闻言,懊悔道,“我弟干工程这么多年,不知道推倒了多少老桥,谁知道会出现这么邪乎的事!”
说到这里,杜梅林看着脸色苍白,表情呆滞的儿子,疑惑道,“齐大师,莫非犬子的病真是因为那座桥?”
“你儿子身上的东西是不是因为老石桥,我不敢断定!”
齐晟苦笑道,“杜局长,你知道吗?那座桥,哪怕是我们齐家,也不敢轻易招惹!”
“为、为什么?”
杜梅林满脸疑惑,这齐园不是方圆百里最厉害的风水术家吗?
“杜局长,你相信龙脉吗?”
齐晟笑道。
“这个,我是相信的,我们的民族文化嘛!”
杜梅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这就是风水!”
“风水,某种意义上又可称得上是天地元气的走向!”
“元气遇山,则成“山脉”,遇水,则成“水脉”,山水相遇,则成龙脉!”
“淮河,为中原腹地第一大河,几千年来不知诞生了多少龙脉!”
“这些龙脉有的诞生真龙,飞龙上天,有的支离破碎,滋养万物!”
“南湾河和五道沟河,为淮河最大支流,位置、走向独特,数千年来,不知吸收了多少龙脉龙气,其中不知多少生灵诞生了灵智!”
“那座老石桥,修建于明末清初,当时天下大乱,满清龙气自北而南,朱家龙兴凤阳,被逼得支离破碎,大多数朱家龙气怨气散落淮河,流入五道河沟和南湾河!”
“一龙落,而万妖生,自此数百年,南湾河、五道河沟诞生妖灵无数!若非我齐家镇守此地,不知要出多少乱子!”
齐晟的声音抑扬顿挫,好像一个说书人,脸上不时浮现一丝傲气。
我和傻大个啃着石榴,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