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李师兄，是也不是？
“杂役弟子，楚天。”
审问室里，李牧云持着文案坐在楚天和林筱绾对面。
说罢，文案微垂，抬眼扫了一眼楚天。
“没记错的话，今年，应该是楚师弟当杂役弟子的第五年吧。”
“过两日，便是杂役弟子考核，只是，这对于楚师弟而言，应当是最后一次吧？”
话语有些玩味，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楚天止住有点暴动的林筱绾，随即抬首淡淡一笑：
“李师兄，这事大家都知道，不值一提。”
“呵呵。”
闻言，李牧云呵呵一笑，把文案轻轻往桌上一按，双手环胸朝靠背一压，笑容更灿烂了。
“楚师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按杂役律条，私自斗殴者，轻则拘留三日至十五日不等......”
“而楚师弟的情节嘛......”
李牧云斜瞥了一眼文案，眼神有些怜悯。
“聚众斗殴，啧啧！”
“怎么也得十来日吧。”
嘭——
楚天还未说话，林筱绾却忍不住了，猛地一锤桌子，腾地站起身来，怒道：
“明明是赵无痕他们先来惹事的！你不抓赵无痕，却来抓我们，分明是收了赵无痕的好处！”
“你们太可恶了！”
说着，她一咬牙唇，声音越来越小，说不尽的委屈。
“这已经，这已经......是楚天最后一次考核了......”
“你们都不放过他......”
“哦？”李牧云挑挑眉，“你说是赵无痕来惹事，可是赵无痕从始至终，可有动过手？”
“没有吧？”
说着，歪头斜眼，双手缓缓摊开，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反倒是你们，动手打伤了数十名弟子，此刻都在医馆里躺着，伤势表，还在我这呢。”
“要不要给你们瞧瞧？”
李牧云持起文案扬了扬，随后朝楚天脸上一撒，一沓文案瞬间散作漫天飞纸，将楚天罩在里面。
“你！”
林筱绾双目一睁，正要发作，一只手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臂，缓缓牵引她坐下。
仿佛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没事，让我来吧。”
轻轻安抚了林筱绾一句，随后望向李牧云，神情不卑不亢。
“不知李师兄，想怎么样？”
“呵，早这样多好。”见正主终于上钩了，李牧云登时勾唇一笑，淡淡道，“我对你的考核与否，并不关心，楚师弟，我只问你一事。”
“李师兄，请问。”
楚天仍旧淡然，这番定力倒让李牧云有些诧异。
“这两日，你不在衍山镇吧，你去哪儿？”李牧云双目发亮，死死地盯着楚天。
“临近考核，自然要做足准备，不过是下山买点物资罢了。”
“买点物资？”李牧云双目冷然跳动，“只怕不然吧？”
“如果我没记错，下山前，你可是练气三段？那么，现在呢？”
“楚师弟买的这物资，怕不是天材地宝！”
“不过临时突破罢了，天材地宝岂非我一个小小杂役能买到的？李师兄属实言过了。”
楚天摇摇头，仍不为所动。
望着楚天一本正经的模样，李牧云嘴角不禁抽了抽，眼神登时冷了下来。
“看来楚师弟......是并不打算好好谈了。”李牧云一按长桌，长身而起，“不如，还是先拘留个十来日，再说吧。”
说完，李牧云作势要走。
楚天双目一凝，突然道：
“李牧云，衍州衍南李家，族长李庆门三儿子，二十七年前入来到大衍宗，当了四年杂役弟子，七年预备弟子，天资平庸。”
“后来因功提拔，这才入了司法部，当了十年杂役部执法，因上任部长被魔道杀死，继位接任。”
“李师兄，是也不是？”
没有理会逐渐僵硬的李牧云，楚天轻笑两声，继续说道：
“入宗十六年间，才入筑基，自此境界再难寸进，李师兄，是也不是？”
“入宗七年间，曾对青丹峰外门弟子筱钰窈一见倾心，一直暗恋至今，曾多次前往青丹峰浴河偷窥其沐浴，是也不是？”
“入宗十七年间，曾被明玉皎白蝎留下暗毒，三月前，在与魔道弟子战斗中被触及，自此，蝎毒夜夜发作，难以抑耐，是也不是？”
“李师兄，我说的可否有误？”
楚天的话语好似一柄柄利剑，字字诛心。
李牧云只觉心头一震，从开始的冷漠，到疑惑，惊愕，再到惶恐。
此时望着楚天，简直就跟见鬼了一般。
“你，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调查我？”
李牧云双目惊瞪。
但凭楚天的能力，又怎么可能调查的了他？
还这般事无巨细？
前面几件还好，但他身上明玉皎月蝎毒，以及对筱钰窈......分明只有自己知道，从未与人说过，楚天又是怎么知晓的？
难道......
李牧云只觉得一阵恐惧，不禁又想起无端被刑法咒折磨的庞龚缘，忽然实力暴涨的楚天以及不知何来的天材地宝......
加上楚天现在......
难道，楚天身后当真有什么神秘势力？！
李牧云将这一切联想起来，越想越觉得是，否则怎么解释楚天身上的种种？
而且能够无声无息的便将他调查的清清楚楚，楚天背后的这个势力，必定非同小可！
这样的势力，只怕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只一霎，李牧云的气势瞬间就弱了，连望向楚天的眼神都变了。
如果早知道楚天身后有如此强大的势力，他打死也不敢动楚天！
“楚，楚师弟......”
“呵呵。”楚天轻轻一笑，望着有些焉了的李牧云，拍了拍桌子，当即反客做主，“李师兄，坐，我们谈个交易。”
“交，交易？”李牧云皱眉，有些看不懂楚天的意思。
“方便先解一下铐子吗？”楚天笑呵呵地扬起双手。
“应该的，应该的。”李牧云连忙抹了一把汗，颤巍巍的上前给楚天解开手铐，连着林筱绾的也一并解开。
望着趾高气扬的李牧云忽然变得狗头狗尾，林筱绾红唇微张，一脸震惊。
楚天那一连串的开盒攻击，即便她不是当事人，也能感受到那种恐怖的压力感。
仿佛赤身裸体被扒了个亮堂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