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好大的胆子
柳姝宁回到自己的怀竹阁,春兰就凑上前,小心试探说道:“姑娘,您真的去赌坊了么?”
试问淮安侯府这段时间里谁不知道柳姝宁去了赌坊的事情?
现如今春兰这么来问,摆明了不怀好意。
“听你这意思,我若是没去,你岂不是很失望了?”
柳姝宁挑眉,看向春兰,神色淡淡。
春兰原以为这么多天的接触,已经算是摸清楚了柳姝宁的性子,平日里这才放肆了一些。
“不是,姑娘……”
春兰被柳姝宁这严肃的神情一吓就面色发白,马上就要跪下去了。
“起来吧,逗你玩的。”
柳姝宁唇角含着笑,亲自将春兰给扶了起来,而后又道:“春兰,我若是同你说了这件事情,你切记不可告知旁人,我的确是去了赌坊了,还赌输了好多银子,实在是没办法,这才去问了谢将军借银子。”
春兰闻言,面上表情先是放松了一瞬,只是在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表情又凝重起来:“姑娘,你怎么能去赌坊呢!眼下府里都传开了,这要是让外人知晓可怎么办啊!”
柳姝宁顿时慌了神,不过很快就镇定说道:“这件事情,我只与你一人说了,他们就算说我也没有证据,有何人看到我去赌坊了?”
“所以,若是你不说出去,自然就没什么人怀疑我的。”
春兰点点头。
翌日,淮安侯嫡女好赌并且欠了谢辞修十万两银子的消息在京城内闹得沸沸扬扬。
往常,他们还会因为淮安侯夫妇的军功对于这个不怎么懂事的嫡女抱有一丝怜悯的心理,只当她是不懂事,眼下听了这等丑闻,怎么还坐得住!
一时之间坊间茶肆酒楼各个说书先生开始细评柳姝宁这些年犯过的过错!
自然会有人问这事情的真假性,不过立马有人证实是柳姝宁的贴身婢子说的,况且听那嫡女身边的婢子说,今日谢将军会专门登门讨要银子,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谢辞修知道这件事情,还是从轻云口中得知的。
听完之后,他简直都气笑了。
正巧,这个时候,柳姝宁刚好登门拜访了。
她面色如常,仿佛全然不知晓外面发生了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轻离老老实实将柳姝宁引到了谢辞修院子里,此处种植了一颗银杏树,如今深秋,这银杏叶倒是堆满了院落,金灿灿的一片,十分好看。
绝世无双的俊俏青年坐落于银杏树下,乌黑浓密的发丝间镶嵌着几片银杏树叶。
他单手托腮,视线却盯着案几上的一张纸。
这纸,想必便是他吩咐轻云整理的京城所有空闲铺子了。
“民女拜见将军。”
柳姝宁觉得气氛不太对劲,行了一礼,便想着上前直接抽走谢辞修面前的纸就走。
“你胆子不小啊。”
当然了,那只是她的想法,她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只是在听到谢辞修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不由得愣住了,她也没真抽走纸啊,怎么就胆子不小了。
“我说京城里怎么敢有人造我的谣言了,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谢辞修抬眸,明明他是坐着的,可此时的威压却要比站着的柳姝宁还要高上不少。
“将军,你这便是污蔑我了。”柳姝宁硬着头皮反驳道,“之前不是你说了,我都找上你了,就不必找别人了吗?我这不也没说是欠了别人的银子。”
谢辞修勾唇,眼底却没有笑意:“听你这话的意思,反倒是我的荣幸了?”
“不是不是,将军,我同你说啊,这侯府是我父母靠军功拼下来的,但是现如今侯府管家的权利在我二婶手中,虽说她是代管,可谁知道她会不会一直占着不放呢?”
“你看我,兄长又在边疆,侯府就我一个外人,她们定然是要合起伙来欺负我的,真不是我传您的谣言,是我府中那婢子跑出去传的,我对天发誓!”
谢辞修再一次见识了柳姝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这么好的口才,不去从商,当真是可惜了!
柳姝宁见谢辞修面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往常,便大胆说道:“所以,将军你更应该出手相助了才是啊!”
“相助?怎么相助?”
谢辞修想到昨日三皇子求自己办事的模样,视线又在柳姝宁身上转了转。
却没想到柳姝宁居然直接上前,伸手朝着谢辞修的头上摸去,一旁的轻云眼睛都瞪大了。
轻离更是震惊得合不拢嘴,用自己的小眼神疯狂暗示兄长,这二人有情况!
谢辞修身子僵硬,觉察到自己的头顶传来柔软的力道,耳根莫名其妙有些发烫,声音都有些不自然了:“你,你摸我头干什么?”
柳姝宁不语,谢辞修觉察到头顶软绵的力道,也不知道是傻了还是怎样,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气氛就这么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半晌,柳姝宁将手心摊开,银杏树叶自然平躺在白皙的手掌心之中:“将军,是你头顶的树叶太多了,我帮你取掉了。”
谢辞修:“……”
此女定然是心悦他,若不然,怎会对他做这等亲密之事!
柳姝宁这才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便说道:“将军就当我现在欠你十万两银子,你要上门去讨债。”
说完她又真诚对着谢辞修笑了笑,以表感谢。
谢辞修看了一眼却把脑袋给低垂下去了,他闷闷地“嗯”了一声:“你先回去吧,我自然会去要债的。”
“好,那便有劳将军了。”
柳姝宁有些不解,是不是自己方才笑得太难看了?
不清楚。
轻云领着柳姝宁出去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一只大雪团子,大雪团子兴奋地朝着柳姝宁扑过来,柳姝宁一个不敌,险些晕倒,轻云连忙出声制止:“大黑,住手。”
柳姝宁迷茫了一瞬,而后在听到这白狼名字的时候眉头没忍住跳了两下:什么取名鬼才。
不过好在她打心底里还是十分喜欢这白狼的,瞧见他这雪白的毛发之中一些杂草,便知道它方才不知道跑哪个草丛堆里面玩了去。
因为有强迫症,柳姝宁蹲下身子,替它细细清理着。
轻云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动作,和方才替自家将军清理头上的银杏树叶时,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