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名义。”他递出一张烫金名片,递到她面前,“瑞士分公司上周刚注册。”
名片上印着“MoonlightForever”,地址是苏黎世湖畔一栋办公室。
就在她工作室对面。
“MoonlightForever?”
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你做这些对你没太多好处,别白费功夫了。”裴霜锦拿着名片前后看了看,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喻氏在国内的业务发展得很好,外贸出口的项目没有艺术相关的类型。
他的心思是什么,太明显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这个工作室我很满意。”
这话意有所指。
他们喻氏不差这条路,来这里几乎是浪费时间,喻荆言为着谁来,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是裴霜锦不能给他回应。
人犯过一次蠢就够了,不想再让自己陷入以前那样的境地。
人学会爱自己之后,人生才真正开始。
她想为自己而活。
“随你,我先不奉陪了。”裴霜锦敛眸,不做逗留。
别人的事情与她无关。
“等一等。”喻荆言突然上前,叫住她。“霜霜。”
时隔许久,喻荆言再次这样喊她。
喊出口的那个瞬间,感觉心脏的血液都在翻涌。
“这个给你。”
他又递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里面装着三年前被毁掉的设计稿原件,还有时装周组委会的道歉函。
获奖证书上已经重新印上“PeiShuangjin”的名字。
裴霜锦转头,表情终于出现一丝变化。
“你……”
这是什么意思?
道歉的诚意?
喻荆言看懂了她的未尽之言,开口解释,“是道歉,也是物归原主。”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这一切是霜霜应得的。
裴霜锦接过档案袋指尖有一些轻微颤抖。
迟到多年的真相终于来了。
她慢慢解开缠绕的麻绳,一叠设计稿瞬间滑落。
全是她当年被恶意撕碎的作品,如今每一张都被人用金箔胶带精心粘好,裂痕处都仔细描好。
“我的作品终于回来了。”她看着这叠复原的设计稿,声音哽咽,“这些都是我的心血。”
付之全部热情的心血啊!
喻荆言喉结滚动,呼出的白雾模糊了视线,“这些都修复好了。”
他知道这些不能弥补当初对裴霜锦的伤害。
但这是他的诚意。
“你现在做这些是想干什么?”裴霜锦向前一步,靴底碾碎薄冰,“让我原谅你做的一切,还是想让我看在这些的份上和你重归旧好?”
原本她都已经放下了所有。
当这些东西出现的那一刻,过去都有的回忆都涌上心头。
失落、伤心、绝望,这些情绪裹挟着她的理性,让她没办法冷静。
“当年撕碎这些稿子,是我们的错。”喻荆言抬头看她,想拉她的手又不敢,“对不起。”
裴霜锦攥紧了手指。
她知道裂痕很难修好,这个手艺应该是请了很厉害的师傅。
费了很大功夫。
可是那又怎么样?
“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声音很轻,像冬天的雪花落在湖面瞬间融化。
眼前的男人现在做这些,并不能抹除当时给她带来的伤害。
设计稿被毁给她带去的是心理创伤,是需要一点点复原的,那时的迷茫无措对她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有些东西就算修好了也会有裂痕,何况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
“组委会的道歉函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裴霜锦转身想走。
“霜霜!”
喻荆言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滚烫。
渐冻症让他手指有些变形,可是他却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我知道修好了也不是原本的样子了。”他喘着气,呼出的白雾扑在她大衣纽扣上,“但你能不能……”
“别急着给我‘判死刑’?”
裴霜锦低头看他。
月光下,男人泛红的眼尾凝着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