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婚之年,求婚贴堆成了小山,我唯独选了郑澜亭。

他们嘲笑我出身商户、门楣不称,我忍了。

郑澜亭四处散财,要我给他收拾烂摊子,我也忍了。

他和我的表妹暗通款曲,甚至动手打我,我依旧可以忍。

我本以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郑澜亭就会顾及夫妻的情分有所收敛。

可是我没想到换来的是他更加的肆无忌惮。

强撸良家女子入府陪侍被我撞破,恼羞成怒之下要了我的命。

害我一世不够,重来归来的他再次登门求娶。

我笑着收下了他的求婚贴。

后来新婚第二日,他问我:“为什么嫁过来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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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我娘怎么想的,居然让阿亭求娶一个商户之女。”

搬完最后一盆花后,我听见了郑澜惜的声音。

今日李家老太爷寿宴,她在一群女人堆里,花枝招展极为扎眼。

我倒忘了,郑家和李家是姻亲。

郑澜惜出现在这里也在情理之中。

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她偏过头的瞬间也看见了我。

“说曹操曹操到,她怎么敢来这儿丢人现眼?”

郑澜惜的怒火更甚,直奔我而来。

“你一个女子,不好好待在家里,居然追着阿亭到这里了。”

她对我口出恶言,落在他人眼里成了我死皮赖脸倒贴他弟弟。

主人家办宴,我不便发火。

“这寿宴上的花是从我们何氏花铺订的,我只是来送花。”

我的解释不仅没让她收敛,反而是白了我一眼。

“商户女就是商户女,净干些下贱的活计!”

其实不只是郑澜惜,整个郑家都看不上我的商户出身。

直到前世我嫁过去后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让郑澜亭娶我。

郑家世代簪缨,自称高门。

可祖孙后辈不学无术,经常大办宴席,生活奢靡,到郑澜亭这一辈只落得一个虚衔。

郑家的家财已经捉襟见肘。

他们急需我的嫁妆来填补亏空。

世家之间相互勾连,有其他世家女帮腔:

“可别这么说,你弟弟长相俊美,又有惊世之才,何静姝急不可耐也在情理之中。”

郑澜惜听到夸赞藏不住的得意,却也不忘再奚落我一句:“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边的喧闹吸引了郑澜亭过来。

“如此喧哗,是发生何事了?”

郑澜惜一看自己弟弟的到来,气势更加壮了起来。

“阿亭你快看看!还不是你未来的好夫人,居然跑到李家的宴席上来丢人。”

郑澜亭这才发现身着素衣的我,面上还沾染了些泥土。

他面露不悦:“何静姝,李家又没有邀请你,你跟来干什么?”

我忍不住皱眉。

这姐弟俩还真是如出一辙。

一样自大。

我无视他的怒火,耐着性子解释:“宴席上的花卉皆是出自我们何氏店铺,我是来送花的。”

但是他却听不进去。

扯着脖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狡辩什么?我知道你一直心悦我,可你这般行径该如何做我的夫人?”

我感到无语至极:“郑澜亭,向我家提亲的人很多,你们郑家只是其中一个。”

他冷笑,“想娶你的人是多,可你不是宁愿绝食也非我不嫁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

郑澜亭说的是真的。

我虽然是出身商贾之家,但到适婚之年求亲的人也踏破了门槛。

郑家算是求亲之人中条件上等的。

可是我爹觉得我们两家并非门当户对,怕我嫁过去受委屈。

而我高傲,别的人都看不上,死活要嫁给郑澜亭。

甚至以绝食抗议,非郑澜亭不嫁。

只不过这是后来的事,现在还尚未发生。

郑澜亭怎么知道这后来之事?

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也重生了。

见我哑口,他以为拿捏了我的痛处:“瞧瞧你这幅打扮,成何体统!还不赶快回去,当心我休了你!”

他还以我的夫君身份自居,全然忘了这一世的我们没有半分关系。

其实就算他不说,刚才我也要离开的。

要不是郑澜惜突然出现找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和他啰嗦。

懒得再和他浪费口舌,我直接带着伙计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