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极东尽归天命
会议厅内的空气彻底凝固，连尘埃都停止了飘动。
犬山贺的呼吸变得急促，面色惨白得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血液，这位曾经的风月场老手此刻却像个溺水者，和服领口已经被冷汗浸成深色。
龙马弦一郎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在杨鹤云淡漠的目光下生生咽了回去。
宫本志雄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边缘，脑海中飞速计算着各种可能性与应对方案，却绝望地发现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这一代家主面对这种事情？
樱井七海则眼眸低垂，好似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
此时与天命大主教同在王座的女孩，曾经是樱井家的人……那个曾经被家族除名的女孩，如今将以吞并蛇岐八家的天命极东部长身份回归。
“我……”
风魔小太郎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沙哑得不成样子。
“风魔家……接受天命的条件。”
这句话仿佛抽干了他全部的力气，这位忍者家主的脊背微微佝偻，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龙马家……附议。”
“宫本家……附议。”
“犬山家……附议。”
“樱井家……附议。”
五道声音接连响起，像是五声丧钟，宣告蛇岐八家的终结。
杨鹤云平静站起身，白底金纹的披风如流水般垂落。
“很好。”
他抬手，樱立刻上前，将一枚枚镶嵌着黑色宝石的戒指放在每位家主的前方。
“这是天命的‘静谧之戒’，戴上它，你们将获得天命的庇护，同时……”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粉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冷意。
“也将受到樱井部长的约束。”
风魔小太郎颤抖着戴上戒指，在宝石接触皮肤的瞬间，他感受到某种金色枝桠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最终在心脏处盘踞下来。
那是某种无法违抗的契约。
“那么，今日的会议到此结束。”
杨鹤云转身，白底金纹的披风在身后展开，内衬的虚数之树纹路在夕阳中栩栩如生，似随时都会从布料中生长出来。
“三日后，凤凰卫将正式进驻源氏重工。”
他的声音远远传来，像是某种宣告，又像是某种赦免。
“希望诸位……不要让我失望。”
会议厅的门缓缓关闭，将五位家主的身影吞没。
门外，天命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更换源氏重工的标志，取而代之的是天命的徽章，金属碰撞声在走廊上回荡。
当杨鹤云带着两女走出会议厅时，爱莉希雅正倚在走廊的窗边，粉色的长发在夕阳中镀上一层鎏金。
她手里举着两个冰淇淋，手腕还挂着一个印有便利店logo大袋子。
“结束啦？”她转过身，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嗯。”杨鹤云点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冰淇淋上。“你跑商场去了？”
“楼下就有便利店呀~”爱莉希雅笑眯眯地递过来一个抹茶味的。“要尝尝吗？小暮和樱呢？我也给你们带了哦~”
樱井小暮接过冰淇淋时轻笑一声，淡淡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
结合刚才的场景，让她想起多年前那个夏天，自己还是樱井家的小女孩时，也曾这样期待过一支被朋友递过来的冰淇淋。
杨鹤云咬了一口，淡淡的抹茶香在舌尖化开。“味道不错。”
“对吧？”爱莉希雅眨眨眼，“我特意给我们选了抹茶味，觉得比较符合这里的口味呢~”
她转向樱。“樱要不要试试香草味的？”
一直沉默的少女犹豫了一下，接过冰淇淋小口品尝起来。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的气质瞬间从冷酷的杀手变成了普通的女高中生。
四人并肩走在长廊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两侧的玻璃幕墙外，这座都市正准备下班的居民们完全不知道。
就在刚才，极东混血种世界的权力结构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接下来去哪？”爱莉希雅问，一边舔着已经有些融化的抹茶味冰淇淋。
杨鹤云望向走廊尽头的电梯。“去接绘梨衣吧，她还在最顶层，源稚生应该和她道别完了。”
“好啊~”爱莉希雅欢快地应道。“我给她也带了一个冰淇淋，是草莓味的。”
她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还买了一些漫画和零食，想着绘梨衣可能会喜欢。”
几人来到绘梨衣所在的房间外。
推开门的瞬间，杨鹤云看到少女正坐在窗边的地毯上，安静地望着远处的东京湾。
听到动静，她转过头，暗红色的长发在夕阳中如同燃烧的火焰。
“鹤云。”她轻声唤道，声音如同风铃般清脆。
杨鹤云走到她身边，将冰淇淋递过去。
“爱莉给绘梨衣带的。”
绘梨衣接过，小口小口地吃起来，眼睛微微眯起，像是满足的猫。
“好吃吗？”爱莉希雅凑过来问，顺手将装着漫画和零食的袋子放在绘梨衣身边。
绘梨衣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甜。”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东京的灯火亮起。
杨鹤云站在窗前，俯视着脚下灯火辉煌的都市，恢复原样的鎏金色瞳孔中倒映着无数光点。
在他身后，几位风格迥异的少女构成了奇妙的和谐画面。
爱莉希雅正兴致勃勃地向绘梨衣介绍漫画内容，樱井小暮安静地整理因前者而散落的零食和漫画。
樱则警惕地守在门边，手始终没有离开刀柄。
源氏重工大楼外，第一批配合凤凰卫刃的天命成员已经抵达。
军用越野车整齐地停在大楼前，天命成员开始接管各个出入口，胸前的天命徽章在探照灯下闪闪发光。
在这座钢铁森林的某个角落，源稚生站在晴空塔的观景台上，沉默地注视着远处的源氏重工。
夜风吹乱了他的长发，掀起他的风衣下摆，露出内衬里未拆封的护照和机票。
曾经的想法将要实现，他却难得有些惆怅。
这时，他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
他最后看了一眼曾以为要困住一生的大楼，转身同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源稚女融入喧嚣的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