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间四面白墙的小房子,小房子目测二十平左右。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地上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粒灰尘和一个脚步都没有。

是新建,新装修的房子?

“队长呢?”

“肯定是醒过来,去找医生了。”

“那我们去找他吧。”

怎么回事啊?这到底是哪里?

明明不在病房,却听到来到病房找他的战友说话的声音?

沈琛一边转身,一边警惕地打量着眼前这间小房子,“没有窗户没有门,我怎么出去?”

【出去】二字刚说出口,他身体一晃,眼前一闪,他重新出现在病房里了。

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

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沈琛此时也不得不怀疑,自己撞邪了。

他站在病床前,微眯黑眸,眼神清冽。

是梁彩英给他下了蛊?还是他受伤导致身体虚弱,出现了幻觉?

“队长。”去找医生的林金华和凌小峰返了回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医生。

沈琛抬头,目光直接落在医生的身上。

医生进来,让他坐在床上,帮他查看了伤口,伤口没有溢血和溢水,医生笑道,“沈队长身体素质强,康复能力惊人,不出三天,这伤口就能愈合。”

沈琛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次受伤,跟往常受伤的感觉很不同。

往常受伤,肠子出来都能自己摁回去,来到医院做手术都没事。

这次只是胸膛被刺一刀,手掌握刀受伤,对他来说一点都不严重的伤,却能够要了他半条命。

都出现幻觉了。

他对医生道,“肾虚会是什么样的症状?”

旁边的林金华和凌小峰一听,表情怪异了一下,不是吧不是吧,队长肾虚?

他们的目光像雷达一样盯着沈琛,尤其是眼睛和嘴巴附近,恨不得拿放大镜来看。

队长没有黑眼圈,也没有眼袋,唇色因为受伤流血而显得稍微苍白,但也是属于正常的,眉头浓密,睫毛长卷,根本就看不出肾虚啊。

医生眼角抽了抽,“沈队长,我在帮你缝合伤口时为你做过全身检查,你身体很好,完全不需要有这方面的担心。”

沈琛皱眉,“刚才起床,我出现晕厥和幻觉。”

医生说,“可能是流血过多导致,伤口好后,你多喝鸡汤骨头汤就行。”

“给我开多几瓶钙片。”不信邪的沈琛,突然想到他奶奶说,人在缺钙的时候,容易见到那种东西。

“可以的,钙片,维生素片我都给你开多几瓶。”医生笑道。

医生退下后,沈琛才抬头,看向林金华和凌小峰,“他们招了吗?”

林金华摇头,“他们一口咬定,是梁彩英他们的头儿,就是不肯把背后的大佬供出来。”

闻言,沈琛蹙眉,一脸深思。

林金华和凌小峰站在旁边,缄默地看着他。

许久,沈琛才抬手挥了挥,“你们回去吧。”

林金华指向桌子上的水果和食物,“队长,吃的都带过来了,你和嫂子先好好养伤。”

“嗯。”沈琛目光落在唐如宝的身上。

唐如宝脸色苍白,还在昏迷中。

沈琛不解,女人是挨了一刀,伤口不轻,却也严重,她怎么昏迷这么久?

沈琛深吸了一口气,他这次伤得也不重,不同样也昏迷了吗?还虚弱到出现幻觉。

沈琛坐在病床上,默不作声地盯着唐如宝看。

昏迷中的唐如宝只觉得胸膛处传来一阵一阵尖锐的痛。

痛得她呼吸都困难,还有手掌,痛得手指都弯曲不了。

本来躺着还好一些,可不知道为什么,胸膛突然一阵痛,痛得她脸色发白,额头冒汗,最后是被痛醒的。

一睁眼,就对上沈琛那双深邃的黑瞳。

此时沈琛坐在他的病床上,静静地看着她。

那双黑瞳仿佛散发强大的引力,要把她吸进去。

唐如宝一怔,“你盯着我睡?”

“没有。”沈琛摇头,不想让她感到尴尬,“我刚醒。”

“哦。”唐如宝问,“你觉得怎样?”

“好多了。”

“……”

好多了?他伤得比她严重呢,她都不觉得好多……果然身体素质强的人就是不一样。

“你呢?”沈琛沉声问。

“胸膛发闷发疼。可能手握刀砍人时,手指关节拉扯伤了,整个只手都在发疼。”说着,唐如宝想起身。

沈琛赶紧下床来扶她,只是他下床那一瞬,唐如宝只觉得胸膛的疼痛更加明显,她脸色一白,“我要躺回去,起身时胸膛很痛,发闷,喘不过气来。”

说话都费力气。

沈琛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放回床上躺上,深邃的黑眸闪过一抹担心,“会不会是胸膛被撞到起了瘀血堵在里面才这么痛的?”

躺回床上还是觉得痛,唐如宝轻喘着气,“我没被撞到胸膛……”

她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瞋他一眼,“我们倒在地上时,你压到我胸口了。”

沈琛一听,目光不由落在她胸口上。

那里高耸的位置像圆圆的小山丘——他蹙眉,“我那么重,不会是把你压坏了吧?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做检查,要是胸口堵了瘀血,得想办法散去。”

“嗯。”唐如宝轻轻地应了一声,刚才动了一下胸膛痛得更厉害,她躺下后也没有得到缓解,看来真的像沈琛说的,被他压坏了,可能堵瘀血了。

几分钟后,沈琛把医生带了过来,医生问了唐如宝几个问题,见她回答问题时,说话都喘气,医生也怀疑她胸膛里有内伤,不敢再怠慢,叫来护士送她去做检查。

半个小时后,检查完毕,报告也出来,整个上腹部都没有受伤,唐如宝说痛的位置还特意做了仔细的B超,血流信号正常,没有起瘀血,也没有起积水。

报告让沈琛悬着的心松了下来,回到病房,他坐在床上陪着难受的唐如宝。

一坐一躺,两人都不说话,唐如宝才渐渐地感到舒服些。

人一舒服,她就忍不住责怪起沈琛来,“那么重要的任务,那么严峻的环境,你就一个人埋伏?你就不怕死在梁彩英他们手下?”

沈琛摇头,“我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唐如宝瞋他:“你不是我是啊,你不怕死,我怕死。”

沈琛饶有兴味地看她,“你那么怕死,我跟他们打斗时,你有机会跑,干嘛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