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砸碎彩礼
顾沉转过身来，眉头紧锁地看着她，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怎么了？”
乔颜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只兔子，脸上还挂着泪痕：“我没事，就是眼睛里忽然进了沙子。”
顾沉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他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哭什么？”
他见不得她流泪，她的眼泪向来便是对他最好的武器。
“我……”她本来已经忍住了，可顾沉的语气实在太温柔，让她没来由又生出一阵委屈，“我就是……就是突然想吃供销社的糖葫芦了……”
顾沉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就为这个？”
“嗯……”乔颜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记得小时候，每次我不开心，你都会带我去供销社买糖葫芦……”
顾沉的眼神柔和下来。他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走，带你去。”
乔颜抬头看他，眼睛还红红的，咬着唇迟疑，“你不是还有事吗？”
“什么事能比哄你开心更重要？”顾沉挑眉，“还是说，你不想去？”
“去！”乔颜的眼睛瞬间亮了，立刻抓住他的手站起来，破涕为笑，“我还要买新衣服！”
顾沉无奈地摇头：“好，都给你买。”
——
八十年代的供销社里，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商品。
乔颜拉着顾沉的手，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在各个柜台间穿梭。
她的目光突然被一条淡蓝色的布拉吉连衣裙吸引。
虽然记忆很久远，但她还是想起来了，这条裙子是原本顾沉想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但上一世的她怕周明亮误会，便以“不喜欢”为由拒绝了。
后来她曾无数次后悔，若是当时收下了这条裙子，自己和顾沉的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乔颜偷偷看了眼还在糖果柜台买东西的顾沉，悄悄取下那条裙子，快步走进了试衣间。
裙子很合身，衬得她腰肢纤细，肤色白皙。只是背后的拉链怎么也拉不上。
她咬了咬唇，突然有了主意。
“三哥……”她探出头，声音软软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顾沉，“你能进来帮我一下吗？拉链卡住了……”
顾沉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看了眼忙碌的店员，又看了眼试衣间里可怜兮兮的乔颜，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试衣间里空间狭小，顾沉一进来，乔颜就闻到了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
顾沉看到她身上的连衣裙，神情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她会选这条裙子，当初第一眼看到它时，他就知道她穿上一定会很好看。
可没想到会这样好看，仿佛落入凡尘的精灵，纯洁美好。
乔颜被他看得脸颊微红，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绵软，“就是这里……”
顾沉眸光一黯，少女的肌肤好似上好的美玉，泛着牛奶般细腻的光泽。
他喉头一阵发紧，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轻轻捏住了拉链。
乔颜只感觉后背传来一阵痒意，顾沉有些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后颈，带起一阵酥麻。
“这条裙子……”他的声音有些哑，“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
“以前是我不懂事。”乔颜眼睫轻颤，“现在才知道，三哥的眼光最好了。”
顾沉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帮她拉上拉链。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肌肤，带来一阵战栗。
“周明亮……”他突然开口，语气微凝，“他有没有碰你……”
他自从知道她恋爱了，就一直辗转反侧，他人在部队，不可能一直盯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到了哪步。
“没有！”乔颜立刻打断他，语气有些羞急，“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不仅是这辈子，上辈子也没有。
周明亮娶她似乎只是为了顾家，他甚至都没有碰她。
那时的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周明亮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也曾鼓起勇气主动，可得到的却是他的无情嘲讽。
“乔颜，我之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不要脸！”
她哭着离开，之后再也没靠近过他，她有她的矜持，
顾沉的手停在她的腰际，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没有搂住，呼吸有些重：“真的？”
“真的！”乔颜转过身，抬起头，朝着他主动靠近，“三哥，我说了，我不会再骗你。”
顾沉的眸子暗了暗，看着心爱的姑娘用那双水盈盈的眸子望着他，眼中满是依恋。
理智在一瞬间崩塌。
乔颜感觉一直天旋地转，若不是紧紧咬住唇，险些便惊叫出声。
下一秒，她已经被顾沉抱起，抵在了墙上。
她的双手下意识紧紧搂住他的脖颈，以防自己从他身上掉下去。
顾沉低头望着她，眸光愈发幽邃，仿佛望不到尽头的无尽夜空。
乔颜的心狂跳起来，就这样呆呆望着他靠近，睫毛如蝶翅般轻颤，情不自禁闭上了眼。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全然凭着本能。
顾沉看着那娇艳的红唇，很想狠狠掠夺，却又怕吓着他的小姑娘，最后只是试探性的，在那白皙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乔颜的睫毛又是轻颤，感觉一颗心仿佛被羽毛轻轻掠过，酥酥麻麻，又漾起一股幸福满足。
试衣间里的温度骤然升高，直到外面传来店员的声音：“同志，衣服合适吗？”
两人迅速分开，乔颜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整理了一下裙子，推开试衣间的门：“合适，就要这件了。”
顾沉跟在她身后，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背影。
两人走到收银台前，正准备结账，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颜颜？”
乔颜的身体瞬间僵硬。她转身，看到周明亮和他的妹妹周玲玲正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
看到记忆里那张斯文俊秀的脸，她的身体抑制不住颤抖起来，想起了前世种种，眼中瞬间满是怨恨。
顾沉察觉她的不对劲，微微蹙了眉，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
“周同志。”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周明亮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乔颜身上的裙子上，脸色突然变得难看。
只是他还没说话，一旁的周玲玲已经阴阳怪气道：“乔颜！我们正要去找你呢！你竟敢砸碎我哥的彩礼，是不想跟我哥结婚了吗？”
说着眼珠子一转，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正好，你要是把我们买的这些东西都付了钱，再给我哥赔罪，我哥兴许可以考虑原谅你这一回！”
周明亮冷着脸站在一旁，并没有反驳周玲玲的话，显然是默许了她的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