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好啦,郡主被山贼掳走了
把傅南凯、姚立春、二卞一行人都拖进土谷祠不到一刻钟,一阵沉闷的马蹄声传来。
梁幼仪骑着超光,身后背着长枪,大红披风随风飘起,像是一幅绝美的画卷快速展开。
片刻,拖着长枪到跟前,那寒气森森的枪头,楞面上映着冬日冷冷的寒光。
她第一眼就看见地上的血迹,看样子,叠锦和芳苓已经把人处理了。
“丢哪里了?”她叫叠锦带了麻绳,原本想把二卞他们捆了报官。
芳苓指指土谷祠,说道:“都在哪里了,傅二少、姚立春都在,也捉到了在暗处埋伏的杀手……多亏……”
正想给梁幼仪介绍蒙面人,才发现,蒙面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芳苓问叠锦:“那大侠呢?”
“走了!”
芳苓遗憾地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说:“那位大侠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比送官府更好。”
梁幼仪点点头,姚立春、傅南凯都狗急跳墙出来,确实不适合送官了,叠锦他们处理得极好。
她原本背了枪是想会会那个在暗处放冷箭的,“前世里”,他放冷箭伤了她的膝盖,这次她想在他的双膝戳几个窟窿。
不过,叠锦废了他的手脚筋,也很好。
“药量够吗?”
“郡主放心,那些药物没有一天一夜,无法自行消除。”芳苓此刻很是痛快,比画了一下,“那大侠带来这么一大袋药,就算几十头牲口也吃不消。”
叠锦道:“郡主,你和芳苓赶紧离开。那大侠说国公府和相府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
梁幼仪立即明白了,说道:“叠锦,超光给你,注意查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手。”
她与芳苓上马车,掉头,立即走另外一条路离开。
在三里沟这边没有耽搁太多时间,在酉时与两辆货车会合,一起赶往姜家。
“芳苓,那人长什么样?是什么人?”
“他蒙了面,奴婢也没看见他模样。”
芳苓对收拾了傅南凯感到非常兴奋,“郡主您放心,您前后都没露面,而且姚立春确认您不在场。即便傅二少想反咬一口,也咬不着您。”
总之,三里沟遇袭,梁幼仪从头到尾没在贼人面前露面。
兵荒马乱了一个多时辰的三里沟路段,又恢复了安静,只除了土谷祠一声高一声低的靡乱声。
不久,一大队人马从京城方向而来。
傅璋脸色比死了亲爹还难看。
他身边的另外一人脸色更难看,眉头皱着,每一根头发都冒着杀气。
早上,相府的小厮匆匆忙忙来定国公府,说梁幼仪在三里沟遭遇了土匪劫掠,山贼把梁幼仪掳走了。
那小厮禀报时,从边境赶回来过年的定国公世子梁景湛,在门口听了个正着。
梁景湛自幼习武,脾气有些暴戾,随着年长,沉稳许多。
他自幼被祖父母、父母教导,此生都要忠于姑姑梁言栀,只有忠于姑姑,才有国公府繁盛百年。
他最厌恶的就是自己的亲妹妹梁幼仪,因为妹妹出生就被姑姑预言鬼附体,且容貌太盛,是妖孽,是祸水。
如今,一进府门就听到有山匪把梁幼仪劫掠走,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招蜂引蝶,累及定国公府声名。
尤其看到傅璋亲自来和他们商量去营救,心里更是膈应。
他原本不喜傅璋,因为他是梁幼仪的夫婿。
但是祖父祖母说傅璋是姑姑的忠臣,所以他才对傅璋格外客气。
现在两人第一次联手,却是去捉奸,他心里别扭又愤怒。
他们身后跟着两辆马车,一辆挂着定国公府的标识,一辆挂着相府的标识。
马车里,姜霜指甲掐在掌心,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怒还是悲伤,青红交加。
梁老夫人听到梁幼仪被土匪劫掠,当场甩了姜霜一个耳光,大骂:“你养的好女儿!定然是前几日她张狂,在赛马场抛头露面,被贼人惦记了。”
姜霜捂着脸求饶,说一定不会轻饶梁幼仪。
“母亲,若她真被贼人掳了去,儿媳一定,一定不会叫她活着回来……”
祖母这才作罢,国公府的嫡女遭贼人侮辱,以死明志,全贞烈名声。
大丫鬟侍书小心翼翼地说:“夫人,您不要生气,说不得郡主已经逃了……”
姜霜咬牙切齿地说:“她若还为父母着想,最好自尽。”
侍书陪着笑说:“夫人,郡主身边有芳苓,也许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糟。”
“她一出生,太后娘娘就说她不祥,若非这个名声,丞相也不至于拖这么久不大婚,我的脸都被她丢尽了。”姜霜一路埋怨梁幼仪,数落个不停。
当初,梁氏全族都盼望生女,梁言栀受尽宠爱,她本以为自己生个女儿,身价也会水涨船高,谁知道栀栀第一眼看见仪儿就说她头上有鬼。
梁幼仪带给她的,不是婆母生女那样的荣耀,而是屈辱,笑话。
恨得牙根痒痒,后悔得捶胸,梁幼仪小时候,她怎么就没掐死她呢?
相府马车里的姚素衣,简直心情好到想要尖叫。
姚素衣这几天在寻芳庭望穿秋水,傅南凯的小厮终于来禀报,说流民拦住了梁幼仪的马车。
她大喜,立马不顾禁足,跑出去禀报给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又立即派人去宫里禀报给傅璋。
傅璋甩了甩手里的佛珠,心里五味杂陈,到底是戴了绿帽子,喜?喜不起来。
但是,终于破局了。
以后,他还是以前的傅璋,她就不是以前的云裳郡主了。
“相府必须由女眷把郡主接回来。”
解了姚素衣和傅桑榆的禁足,带上姚素衣的大丫鬟鸳鸯、他的贴身侍卫赵虎,一起去三里沟。
姚素衣高兴坏了,她就知道璋郎对她有情。
能目睹云裳郡主狼狈不堪,从此把她拿捏住,姚素衣心花怒放。
唯恐定国公府的人包庇梁幼仪,特地叫人偷偷去吏部尚书府通知了夏青樾。
夏青樾听闻梁幼仪被贼人掳去,定然失去清白,请她去做个见证,嘴里说着“郡主怎么能这样”,脚下倒腾得飞快。
让人通知吏部侍郎府,喊苏清和同去,苏清和借口身体不适,没有跟去。
在二里沟分岔处指路的两个流民,早就被芳苓杀了丢在山中雪窝子,傅璋一行人沿着去梁城的官路顺利到了三里沟。
远远看见堵在大路上的石头,却没看见定国公府的马车。
地上已经暗红的血迹,把白雪染得像癞皮狗的皮毛。
姜霜硬着头皮下车,姚素衣和傅桑榆恨不能欢快地跃下来再蹦两个圈儿,迫切地想要看到梁幼仪狼狈的样子。
傅桑榆到底年纪小,心情无法完全掩饰住,一边四处查看,一边很天真的样子问道:“二叔,郡主被掳到哪里去了?”
姚素衣看着地上的马蹄印和鲜血,惊讶地说:“不知道是郡主的血还是土匪的血?”
“哒哒哒”,又从京城方向来了一辆马车。
正是夏青樾。
夏青樾假装不期而遇的样子,给姚素衣和姜霜打招呼,惊讶地说:“这路上怎么有血?”
姚素衣叹气说:“云裳郡主去大梁城,在这里被贼人掳走了。”
夏青樾满脸同情,震惊地说:“那找到了吗?”
“没有,我们得到消息,刚刚赶到。”
夏青樾便命令自己的丫鬟和小厮,帮助寻找。
她们在这边装模作样的焦急,姜霜是真焦急,真羞耻,恨不得立即抓住梁幼仪直接打死。
“亲家嫂子还是别说了,人还没找到,也不能就说仪儿被掳走了。”姜霜黑着脸说道。
“是是,我也是着急了,对不住夫人。”姚素衣立即听劝地闭嘴,和大家一起寻找梁幼仪的踪迹。
如果找不到梁幼仪,一切都不成立。
寻找人这种事,梁景湛最在行,他是国公府五虎将之一,长期在北部边境与蛟龙国部族对抗,侦察能力很强。
根据足迹,声音,很快锁定了土谷祠。
拎起手中的长枪,大步往土谷祠而去。
所有人都跟了上去。
傅桑榆比他们还着急,撒丫子就跟着跑过去。
距离土谷祠越近,那些不堪的声音越清晰。
傅璋喝了一声:“榆儿!”
傅桑榆立即缩了缩脖子,笑嘻嘻地喊声二叔,却没减慢脚步,她太想看到梁幼仪被男人那什么的场面了。
土谷祠里,所有的恶人已经失了理智。
当初,梁幼仪的马车进了包围圈,成竹在握的傅南凯,就催促贴身小厮去京城报信了。
小厮根本不知道傅南凯一伙人被叠锦和蒙面大侠反杀。
梁景湛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自然听得懂土谷祠里传出的那些声音。
他怒火万丈,大力一脚,把土谷祠的门踹掉了。
傅璋、姚素衣、夏青樾、傅桑榆,以及他们的小厮、丫鬟都已经到门口,争先恐后地趴门口、窗户,瞪大眼睛往里看。
这一看,娘诶。
两间土坯房里,一大群汉子,互相捉对,一丝不挂,战况之激烈,史无前例。
梁景湛把门踹开时,这些人依旧神志癫狂,举止不堪。
满室狼藉,污浊气味扑面而来。
梁景湛差点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