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院
一瓶营养液喝下去，经过一夜时间，束芝感觉自己恢复了七七八八。
再加上医院给她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所以半个月下来，她感觉自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九月中旬，束芝做了一次全身检查，收到了主治医生说可以出院的结果。
蕾姐拿着检查单子，眼眶有些湿润，感慨道：“终于恢复了。”
她有些不舍，半个月的相处，束芝是属于话少事更少的病患，她当护工这么久以来，可以说少有的这么轻松了。
束芝却有些不是滋味，甚至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出院了应该干什么，可以去哪里。
十来天的住院时间，扶凛和李韩没再过来，也许是因为她的情况稳定了，也许是他们太忙。
扶凛会偶尔打电话过来问一下她的情况，也仅此而已。虽然他们是她车祸的负责人，但她出院以后的生活他们应该不会负责的。
拿着检查单回到病房后，束芝就拿着单子干坐着发呆，思考着这几天被自己刻意回避的问题。
蕾姐拿着手机给扶凛打去了电话，告知他可以出院了。
挂完了电话，蕾姐开始着手收拾东西。
其实束芝的东西少得可怜，都是些吃的和生活用品，一套衣服都没有，住院期间穿的都是病服。
收拾好了也就是一个小袋子。
眼见蕾姐收拾好了，束芝虽然想不通，却还是放下单子去洗了个头。
她头上最严重的伤口在后脑右侧，大概有三厘米长，如今已经愈合长了皮，只是以后再也长不出头发。
正拿着毛巾擦头发时，李韩来了。
李韩捏着个袋子，站在病房门口朝束芝道：“我已经给你办好了出院手续。”
束芝擦头发的手一顿，心情突然有些沉重。她看向李韩身后，空空如也，并没有其他人。
束芝心情顿时失落。
仿佛看穿束芝所想，李韩将袋子放在门口处，不冷不热道：“这是给你买的衣服，你换好之后我带你去吃饭，我在门口等你。”
说完他就转身，并带上了门。
但束芝看着那个袋子，却高兴不起来。
蕾姐叹口气，走过去将袋子拿起来，道：“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
将头发吹干后，束芝才磨磨蹭蹭地换上袋子里的衣服，打开门，李韩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待。
听到动静李韩站起身，看向束芝，微不可察地皱眉。
她实在太瘦了，哪怕他买的是最小码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依旧松松垮垮。
不过半个月下来，束芝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看起来不再只有初见时沉沉的死气。
她最漂亮的就是那一双大眼睛，不仅眼型好看，瞳孔眼白更是黑白分明，有点下三白，与她对视时，仿佛望进了一汪死潭。
整个人透着一股悲郁的厌世感。
初秋的天气不冷不热，李韩带来的衣服是一整套，黑色长裤白色短袖，再配一件浅色的条纹薄外套，脚上是一双平底白鞋。
只是束芝习惯遮得严严实实，外套的扣子板板正正地扣好，长袖也遮住了手腕，看起来有些死板。
长发及腰，此时松散着搭在背后。虽然她的伤口在头部，但是医生并没有全部剃掉。
第一次跟束芝如此面对面站着，李韩才发现她这么娇小，整个人浑身泛着一股颓丧的气质，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病态感。
他收回目光道：“走吧，庆祝你出院。”
蕾姐拿着袋子跟上他们，三人一起下楼。
束芝坐进副驾驶，蕾姐则将东西放在后座，弯腰对束芝道：“希望下次我们不会再遇见。”
束芝也有些不舍，扒着车窗对她道：“再见，蕾姐。”
蕾姐是她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相处最久的人，医院也是她唯一待的地方，她要离开医院，束芝有种雏鸟离巢的忐忑。
车子启动，车窗升上去了一半。
蕾姐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很小的点，逐渐消失在身后，束芝则沉默了下来，望向窗外。
这里的建筑尽管是她第一次看，但她却很熟悉，毕竟参考了她现实的世界，只是这里看起来要更发达得多。
李韩瞟了一眼束芝，看她兴致缺缺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不由问道：“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嗯，想不起来。”
这个问题李韩不是第一次问，束芝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回答。
李韩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见束芝也没有聊天的欲望，于是他也不再说话，只是心底越发不待见她。
束芝来历不明，性格也不讨喜，李韩始终提防。
两人沉默着，直到半小时后到地方，是一家餐厅。
将车停好后，两人下车走进餐厅，餐厅的工作人员立即走上前来，询问他们是否有预定了位置。
李韩报了个数字，服务员立即殷勤地领他们前去。是一个靠窗的卡座，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是扶凛。
他侧坐着，一半脸面对着明亮的窗子，一半面对他们这个方向，微微藏进了阴影里。头发比初见时长长了许多，低垂着头时额前的碎发也遮住了眉眼。
束芝的心跳顿时如擂鼓，鼻尖酸涩。
她竟然有点想哭。
“部长，人我带来了。”李韩走过去，并在扶凛旁边一个位置坐下。
束芝默默调整了一下呼吸。
李韩的意思，今天这顿饭其实是扶凛请她的吗？她还以为，她将很难看到他了呢。
扶凛看过来，见束芝站着不动，开口道：“抱歉，这段时间有点忙。”
束芝心脏好似被人用针扎了一下，有一瞬的疼痛爬过。
她来不及细究，抬脚走过去，在扶凛的对面的位置坐下，然后才对着他笑道：“没关系。”
他今天来，束芝就已经很高兴了。
服务员拿出三份菜单摆到他们面前，等待他们点餐。
束芝低头，看着上面每一道昂贵精美的菜品，却没有什么胃口，反而喉咙里涌起一阵阵恶心感。
这半个月来她虽然有在努力克服，可依旧难过对食物的那股抗拒，大多数吃的都是没滋没味的白粥。
“想吃什么随便点。”
扶凛虽然在翻菜单，但是余光一直在观察着束芝，见她坐着不动，还以为她拘谨。
束芝压下胃里的不适，挂上笑容：“我其实不挑食，况且我对这里也不熟悉，你们点什么，我跟你们一样的就好了。”
说完，她合上菜单，并还给了服务员。
见束芝让自己做主，扶凛也不再客气，将菜单上看起来中规中矩的菜品点了几道。
束芝惊讶，点这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