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黑衣人的询问,袁越并没有作答。

他转过头,面带笑意道:“你叫什么什么名字?”

黑衣人一愣,但随之还是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少侯爷的话,小的姓胡,名是非。”

“胡是非......好名字,你在李妈妈手下办事?”

提到李妈妈,胡是非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虽然同为鹰犬,但显然他还看不上李妈妈的为人和品行。

因此,他笑着道:“在下受林相差遣,这楼里的生意,总有些地方是李妈妈不便出面的,而这些麻烦事,通常都是由我来处理。”

袁越点了点头,而后双目微眯,似乎是在思索着一些什么。

过了片刻,他这才开口道:

“胡是非,你了解京城的漕帮吗?”

胡是非闻言一愣,他上下打量了袁越一阵,随后试探性的问道:

“少侯爷,漕帮虽然名声大的唬人,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些下九流抱团取暖凑在一起罢了。”

“按理来说,少侯爷,您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际才对吧,怎么想起问这些了?”

袁越心中暗道:“这胡是非说话缜密,办事更是滴水不漏,看样子绝不是一般的鹰犬。”

想到这里,他笑着摇了摇头道:

“没事,随便问问而已,好了,胡是非这几日有劳你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胡是非没有多说什么。

他点了点头后,随后径直转身走出了房门。

见胡是非离开后,秦月卿这才壮着胆子走进了房间。

“怎么,你怕他?”

秦月卿点了点头,她向后望了一眼,见胡是非彻底走远了之后,这才壮着胆子道:

“我......我见过他杀人......”

“这没什么好稀奇的,都开妓院了,还能指望这些人能是善男信女?”

秦月卿对此也想的清楚,所以她也就没有再纠结什么。

挪动步伐,缓缓坐到了袁越的身旁。

随着罗衫轻摇,一股淡淡的清香,缓缓流出。

袁越低头潜嗅,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到了极点。

“月卿,你真香啊!”

秦月卿羞涩一笑,随后径直钻进了袁越的怀中。

“公子,其实我还是有件事情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袁越低声询问,可手上动作却不老实。

“马三娘暗害您的事情既已坐实,那为什么还要放她离开呢?公子会不会有些太过于妇人......妇人之仁了......”

秦月卿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袁越的反应。

见他并不在意自己所说的话后,这才敢将心中所想,一股脑的说出来。

袁越确实不在乎秦月卿对自己的冒犯。

因此他笑着打趣道:“哦,那依你看,我是该直接把她杀了吗?”

秦月卿一愣,这显然是她没有想过的事情。

可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下意识里,自己并不觉得杀人是什么稀罕事情。

想到这里,她顿时惊出一背的冷汗。

冷静片刻后,她试探性的说道:

“就算不杀,我们也该把她关起来才是。”

“不然谁能保证她不会死性不改,要是她再度害您,这该怎么办呢?”

袁越将那张被自己揉成了一团的名单抖了出来。

然后看着怀中的秦月卿一脸淡然道:

“马三娘不但将同谋的人都抖了出来,而且还安然无恙的回去了,你猜名单上的这些人会怎么想?”

不等秦月卿开口,袁越便继续道:

“这都是些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你不用指望她们彼此之间能有多少信任。”

“如今马三娘这一环出了问题,她们一个个必定会自顾不暇,猜疑不断,而我则正好从中渔利。”

“所以你说是让她们死了还是活着好呢?”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秦月卿也不是蠢人,所以她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道理。

“公子料敌于先,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去和这些人讨个说法呢?”

袁越手中动作,逐渐变得有些粗鲁了起来。

“急什么,我这身子骨,现在单薄的和张纸一样,等休养两日好上一些再说吧。”

秦月卿面色此时已然变得潮红无比。

她娇嗔道:“公子的身子骨既然还没有修养好,为何还敢如此乱来呢?”

“乱来?这可不算乱来!我是该虚的地方虚,不该虚的地方可都还硬朗的很呢!”

......

袁越躺在醉仙楼里,一连修养了五日。

这五日,他关门谢客,而这就使得那些来请求妆造的姑娘们,对此大失所望。

而不知是谁透露的风声,说是袁越遇刺,正在养伤。

因此,这才会闭门谢客。

得知这一消息后,皇都上下,顿时骂声一片。

其中不乏有权贵显赫扬言要将下手的凶徒碎尸万段。

他们不光说,而且还真的派出人手,撒出网在皇都内外巡查了起来。

由于这件事情的风声太大,以至于整个皇都的巡抚警备也都上升了几倍不止。

......

皇都,杏风楼。

老鸨子杜香兰已经一连八九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因为眼下的局势,让她觉得似乎是有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而且更要命的是,还不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

这悬而未决的状态,简直是快要将人给逼疯了。

看着楼里这日渐寡淡的生意,杜香兰脸上的神情,不免变得愈发难看了一些。

她感觉自己的胸膛里似乎涌动着一团无名火。

这火焰烧的老高,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蹦出来。

就当杜香兰发呆之时,突然龟公一声喊叫将她惊醒了过来。

“两位爷里面请!姑娘们,快出来待客喽!”

由于楼里的生意实在不景气,所以这些姑娘们的收益,也自然是一天比一天少。

此时眼见能够开工。

这些个姑娘们自然是一个比一个积极。

她们涌到门口,一时间前呼后拥。

门口两人顿时被迎了进来,他们步履缓慢,一前一后走进了杏香楼。

杜香兰阅人无数,所以她抬眼一看,就瞧出了其中蹊跷。

走在前面这人,体态婀娜,面似桃花,全身上下没有半点阳刚之气。

“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