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以后不必说了
姜太师挥了挥手,门口几个小厮立刻上前。
不再看宋姨娘等人一眼,闭了闭眼吩咐下去,“你们几个,先带宋姨娘,三公子和四姑娘回去禁足,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走出云祥阁半步,不能出太师府,都下去吧!”
一声令下,姜府的小厮立马上前,先将挣扎不断的姜元炎带下去,他连连摇头求饶,“父亲,我不能不出门啊……”
宋姨娘脸上再没了笑容,暗地去瞅姜太师的脸,虽然只是禁足而已,但她在太师心里的信任怕是少了几分,这日后行事必要将这份信任再次夺回来。
而后目光扫过时四郎等人,冷冷收回眼神,心知今日大势已去,必当先让姜太师散了散怒气才做打算。
而后,宋姨娘眼神示意女儿不要冲动行事,姜瑶剜了那贱人一眼,恨得想上去撕了姜姝的脸,可惜现在他们都护着她,实在浓浓的恨意无处发泄。
没多时,几个人都带回了居所。
听罢,姜姝心头却泛起一阵心寒。
原来宋姨娘犯了小错,姜太师也是小惩小戒,若要彻底让宋氏无可退路,揪出当年的事才是最重要,若是宋姨娘有了不可饶恕的错处,姜太师才不会再心软。
姜太师将人带了下去,转身挥袖伸了手,十分客气迎了时淮彦去花厅说话。
小厮便立即上前,立马指了路,“时大人,这边请。”
时淮彦侧容清冷,淡淡一笑答道,“岳父大人有礼了。”
姜元珲也和姜姝打了个招呼,一起跟了上去。
吃了午饭,也未见姑爷回来,如芸去打听了下,说是与姜太师交谈甚欢,还有姜大公子也一直陪着,姜太师心情甚好。
下午还让四姑爷去了趟书院,称赞他文采斐然,令一众学子敬仰不已。
听了这些,栖雁阁上下也是很高兴,毕竟他们关系好,对太师府有益无害。
夜过戌时,正厢房内。
屋内静静的,屋外秋风微有萧瑟,静得有落叶之声传来。
“娘子,姑爷来了!”
如馨小心抬步入内,面容带着高兴的笑容通报。
如芸本在为娘子掌灯,这会儿时辰也不早,按理说娘子一会儿该入睡了。
一听这消息,她惊得手里的火折子啪嗒掉到地上,而后惊喜不已看向了姜姝,“娘子!这么晚了,公子怎么过来了?”
姜姝还在小榻上盘坐着,手里放着两盒干花。
她正在思索这阵子的新品,凝香阁现在生意红火,京城内不少官眷贵女争相采购铺子里的胭脂,眼看铺子走上正轨,自然要更加勤勉,一有空就让铺子送来账簿查看,多多研制新的胭脂品种,以延续这兴隆的生意。
话说,她手里这两盒可是内侍局得来的胭脂,皇宫里的妃子才能用得到。
虽然说这段时间,凝香阁生意在长街上是排前的,但是与长街另一间胭脂铺子花韵斋相比,还是相差太多。
如芸已打听清楚,这内侍局的这两盒胭脂制作精妙,这胭脂是蒋氏名下的铺子送到宫中,说是蒋贵妃独爱,其他妃嫔都没有,因而宫内宫外都争相求购。
里面有些干花的种类,她是闻所未闻,寻遍了京城都找不到,想来这东西只有皇宫里才有,刚想着下次若有机会入宫,必定要再去打听清楚。
回过神来,姜姝将手里的盒子一推,赶紧直起身站了起来。
脑袋有一瞬间懵住,时四郎是从来不会这个时间来她的房中。
一时间又急又疑,这时如馨和如芸已福了身子,向步入房内男子行礼,“奴婢见过四姑爷!”
“起来吧。”时淮彦未看二人一眼,慢步走到房中后,目光划过小榻旁的女子身上。
见她面色有些慌乱与惊讶,他面色一如既往平淡,不动声色坐到了案几小榻边,随意开口解释了一句。
“岳父大人盛请,今日在太师府难得清闲自在,今夜姜大公子与我提起娘子,担心娘子一人在阁中无趣,我就过来看看。”
时淮彦不等她回应,又缓缓问道:“娘子在家中比在时府住得惯些吧?”
说罢,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两盒干花上,随之顺手拈来一朵放在指尖把玩。
这胭脂色如春花,倒是极美的,与岚风此前从凝香阁拿的那一盒品相不相上下。
看他神色认真的模样,像是细品花瓣的香味。
姜姝顿时一怔,心里有点心虚,不过又一想,时四郎又不知道她开胭脂铺子的事,眼下就放下了心。
她很快恢复了神色,让自己不要多思,不能让他察觉异样。
于是恬静一笑,笑意温软舒心,“还住得惯,多谢夫君挂念了,还有今日在正厅多谢夫君帮我说话,姝儿在这里谢过。”
时淮彦神色淡淡,继而将手中的干花放回了木盒,又目光如水对上了她的眼道,“我们夫妻一体,娘子不必相谢。”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帮她。
姜姝心下了然,却也莫名压下一丝失意,她还以为时四郎现在真的对她少了芥蒂,有意帮她呢。
如馨赶紧走上前来,把木盒子抱到了内间柜子。
刚才见四姑爷在看那胭脂,也是心下颇急,在时府这般入夜,姑爷往常是不会来娘子的住所的,今日倒是奇了,娘子正好研制这胭脂,也就没收拾这些东西。
姜姝坐到他的对面,觉得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这道谢也谢完了,难不成他不准备走了?
她先是按下心思,清了清嗓子微咳一声,装作随意找了话道,“对了夫君,这次我回太师府问过夫君,还以为夫君不来呢,怎么来得这样突然。”
时淮彦抬眼,看了窗外寂静的秋夜之色。
他薄唇微启,手搭在案几扶手上,“前几日,你说岳父让你回母家一趟叙旧,也邀我我同去,我那时有公务在身,就没有应下,今日得了空,想起这事就过来了。”
原来是偶尔想起,姜姝当下释然了。
那倒也是,时四郎平时在大理寺比在时府的时间都多。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是再客气谢一声才是,“原来是这样,那就麻烦夫君走这一趟了。”
谁知,这男人当即淡淡打断了她,“这样的话,娘子以后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