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兴河手里的猎枪,李红旗一脸不屑,还不信他真敢开枪。

“你开一枪试试?侵吞集体财产你还有理了?就是闹到公社去,这野猪也是属于整个青瓦村生产队的!”

李红旗的话,让刚平静的村民又骚动,他们感觉李会计说的没错。

青瓦村山林属于集体,从上面打到的野猪也是,他赵兴河不过是个巡林员,有什么资格霸占集体财产。

“河子,你侵吞集体财产我们不计较,把猪肉给大家分分,李会计给工分就不错了,也不让你白忙活。”

“就是就是,我们还没去公社告你用猎枪谋私利呢,这野猪是大队给的福利,你可没资格占用!”

“还是李会计懂道理,到底是知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快要把赵兴河给声讨成侵吞集体财产的混蛋。

村民们只是嘴上声讨,谁都不敢上前,他们不敢赌。

赵兴河在青瓦村是出了名的莽夫,万一真热血上头开枪,那野猪肉只能当贡品。

就在两方僵持时,柳梦兰手拿锅铲,从人群中钻出来。

“我看谁敢抢我家野猪肉!不要命的都来!”

将锅铲朝着地上一砸,抢过赵兴河手里猎枪,对着李红旗脚下就是一枪。

“嘭!”

枪口冒出的火焰对着众人发出无声警告,看着面前的弹孔,李红旗脸色发白。

赵兴河他拿捏不准,但柳梦兰神经病般的性格,可不管这些。

还有一发子弹,要是再瞄准他,用命为整个青瓦村村民谋福利,这种蠢事,他可不会干。

“梦兰,别激动!误会!都是误会!”李红旗慌忙对柳梦兰道歉。

看她那熟练换弹上膛的动作,不像是威胁,倒像真会动手。

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李红旗不得不服软。

“咱们好歹是一起下乡的知青,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忘了咱们一起在公社学习吗?”

见柳梦兰持枪冷眼盯着不说话,李红旗继续套近乎,想让柳梦兰放下枪。

在这玩意面前,真是众生平等。

柳梦兰冷眼望着李红旗质问,“你说说,那野猪到底是谁的?集体财产?屁!”

“你李红旗整天不上工,工分却是整个生产队最高,还有脸提集体!”

听柳梦兰揭短,李红旗内心悲愤,想反驳,但人家手中拿着真理,此刻她说啥就是啥吧。

“青瓦村山林是属于集体....”

“恩?“

“梦兰!你先别动手,听我说完,既然山林属于集体,那其中的猎物和草药谁都有资格挖,至于能不能挖到,那就是看个人本事。”

“那你说这野猪是属于谁?”

“这野猪是河子打到的,当然属于河子。”

李红旗尽量用温和语气说话,生怕惹恼柳梦兰这个彪娘们。

得到满意答案,柳梦兰把猎枪递给赵兴河,“河子,你听到了吧,这就是咱家野猪。”

赵兴河一愣,这就解决了?

本来还想利用猎枪威慑扯皮,没想到媳妇三下五除二就把最难缠的会计李红旗给治得服服帖帖。

其他附和的村民也是敢怒不敢言,刚才还谴责赵兴河的人,又都围着他夸。

“河子,婶是看着你长大的,这野猪肉你也吃不完,不如卖点给我咋样?”

“对呀对呀,你拉到公社黑市卖也是卖,不如卖点给我们吧。”

“河子,我家大壮那份肉?”

有人起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解决。

赵兴河先割了个野猪前腿递给曹大壮,约莫着有二十多斤,让周红眉开眼笑。

他还想提钱的事,但被赵兴河笑着制止,这次打野猪,曹大壮是出了大力气。

周围村民见到周红没花一分钱就得了二十斤野猪肉,眼中满是羡慕。

早知就让自家儿子跟在赵兴河后面,也能捡些好处。

等将曹大壮那份分完后,赵兴河确定价格,以每斤三毛钱价格出售给村民。

黑市中,普通猪肉四毛钱一斤,野猪肉太骚,这个时代也没有太好的去味手段,只能便宜一毛的卖。

赵兴河取的是黑市价格,也省得他往黑市拿。

听说赵兴河弄到野猪肉,几乎整个青瓦村的人都来了。

每户都买上两斤尝尝鲜,好些日子没见过荤腥。

由于人太多,赵兴河负责割肉,柳梦兰负责收钱,两口子相互配合,没一会儿野猪肉就剩下四十斤。

总共卖了四十多块钱,把柳梦兰高兴坏了。

等到村民散去,赵兴河背着剩下的野猪肉,柳梦兰开心吃着糖果,手中攥着钱回家。

回家路上,柳梦兰盯着赵昌盛家感觉奇怪,今天好像没见赵昌盛父子过来看热闹,有些反常呀。

“河子,你见赵昌盛了吗?”

赵兴河摇头,他也很奇怪,整个青瓦村几乎都来了,却没有见赵昌盛,这父子俩搞什么鬼。

“我也没见,不知又憋着什么坏呢。”

“也可能给赵雄武退亲去了,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可拿不出一百块钱彩礼了。”

听到这话,柳梦兰非常解气,心情愉悦的说道:“这都是报应。”

两人边走边聊进了家门,赵兴河找来刀子将野猪肉分成四份,其中三份每个五斤,他打算明天去公社送给李书记等人,也算是结交个人情。

剩下的25斤留在家里吃,算作改善伙食。

刚将肉用绳子穿好,院子门被嘎吱一声推开。

“河子在家吗?”

赵兴河出门一瞧,来人满脸肿胀,脸上有淤青,眼睛几乎变成一条缝。

“你谁呀!”赵兴河被吓了一跳。

“我是你大伯,总感觉脸有点发麻,我过来找你借点钱看病。”

一听是大伯赵昌盛,赵兴河依照着轮廓仔细看,听声音还真是赵昌盛,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这是在哪招的报应?不会全家都这样吧?”赵兴河有些高兴的对着赵昌盛问。

赵昌盛心中恼怒,他都这样了,这小子还取笑,但为了借钱看病,只能好声好气的商量。

“昨天吃了点炖猪肉,也不知怎么,一觉睡到现在,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你婶子和雄武还没醒呢,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赵昌盛的解释让赵兴河想起昨晚上他们家的炖猪肉。

这一家子也是胆大,用商陆果子炖猪肉。

幸亏吃得少,要多吃点,一家人得整整齐齐的。

看着赵昌盛满脸红肿,赵兴河语气轻松的说:“看你样子应该死不了,要是真死了,我去给你收尸!”

“放心,我会像上次你埋我的那样把你给埋了,给你烧点报纸,留在下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