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成又气又急,直奔账房。

“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管家赶紧拿来账本。

赵文成翻开账本,哆哆嗦嗦地看着,心都在滴血。

赔吧,赔吧!这次要赔一笔大的了!

自从云弈来了京城,赵文成攒下多年的家底,都快被霍霍干净了。

昨晚的大火,直接烧了朱雀街的半条街!

整条朱雀北街的商铺,五成都被大火给烧了。好在是半夜出事,商铺里没人,没有闹出人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商铺挨家挨户都得赔,火药司损失的机械和原料,也得赔,没有五六万两银子下不来啊……

赵文成欲哭无泪,叫苦不迭。

赵丰年撸起袖子,怒气冲天:“云弈这个王八蛋,这么坑咱们!爹,我这就去收拾那混小子。”

“回来!”赵文成急的一拍大腿:“你去收拾他有什么用?是我在兵部侍郎的面前许了诺,掌心雷也是我不小心弄炸的,火药司司长都亲眼目睹了。

你把云弈臭揍一顿能解决什么问题?赶紧的,凑钱吧!

估计女帝很快就要回京了,在此之前,把事情平息,破财消灾吧!”

第二天早上,云弈还没睡醒,房门就被一脚踹开,赵文成闯进来,掀开云弈的被窝:“别睡了,给我起来!”

云弈睁开眼,看见赵文成,没憋住直接笑出声来:“舅舅,你……哈哈哈,什么造型啊,挺别致呀。”

赵文成昨晚一夜没睡,头发胡子还是焦的,面容枯槁,眼窝凹陷,黑眼圈都快耷拉到嘴角了。

“马上跟我前去拜访兵部周侍郎,别墨迹!”

云弈心中一阵冷笑:看来赵文成是真吓破胆了,嘿嘿,好玩儿。

你就赔吧,看你这次要赔进去多少银子……

赵文成带着云弈,快马加鞭,赶到了周府。

今天早晨,周子扬才听到昨晚火药司发生的事,人都吓傻了。见赵文成带着云弈来了,顿时怒发冲冠。

“赵文成,你还有脸来?你要害死我啊!”

赵文成脑门冒出一层虚汗:“周大人,这是个意外……”

“我呸!”周子扬朝着赵文成狠狠地啐了一口:“我昨天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去了火药司一定小心再小心!

你他娘的,直接把火药司给炸了?还把朱雀北街给烧了?

你……你想求死,干嘛拉着我?”

云弈连忙道:“周大人,你息怒,今日舅舅带我前来登门道歉,绝对诚意满满。”

云弈戳了戳赵文成,赵文成干笑一下,赶紧拿出一沓超级厚的银票,往周子扬的手里塞。

周子扬一脸嫌弃,一甩手:“赵大人,事到如今,你觉得这还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吗?

等女帝回京,这天大的事叫我如何隐瞒?”

此时赵文成惶恐不已,脑子也短路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云弈淡然一笑,接过话头:“周大人,你也知道此事重大。我和舅舅,可是拿着你给的手书,进入火药司的。

你要是不帮着赵家把事情压下去,你也要跟着受牵连,是不是?”

周子扬打了一个寒战,左右脑互相搏击。半晌,一咬牙,把银票揣进兜里,说道:

“火药司的事情,我尽量帮你压下来,但是朱雀北街被烧了个稀巴烂,我没办法。”

赵文成连忙说道:“周大人,朱雀街你就不必担心了,我已经让我儿赵丰年,带着银子去挨家挨户赔偿了。

足够街坊邻居重修商铺,不会闹出什么乱子的。”

周子扬稍稍舒缓了一口气,严肃说道:“好,只要你们赵家舍得花钱,一切都好说!”

从周府出来,赵文成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云弈连忙扶住赵文成,讪笑道:“舅舅,你怎么了?”

还怎么怎么的?心疼的!

刚才给周子扬的,那可是足足两万两银票啊……

赵文成的心都在滴血,好在现在事情也算办妥了,他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赵丰年也回来了。

赵文成着急问道:“怎么样,事情都做好了没有?”

赵丰年气咻咻地说道:“爹,大部分的商铺都赔了,一共花了四万七千两银子,有几个刁民,狮子大张口,索要巨额赔款,我带的钱不够,就回来了。”

云弈一听,故意吓唬道:“哎呀,表哥你没有脑子吗?等下那几个刁民,去府衙告御状,钱不都白赔了吗?

等女帝一回京,就是赵府的末日啊。”

赵文成一听,害怕极了,索性一咬牙:“豁出去了,那就多赔一些,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

一定稳住这些刁民,千万不要让他们去告御状啊。”

说完,赵文成又让管家给赵丰年拿了两万两。

这可是为数不多的家底了……

“赶紧去,赔偿谈不拢,就别回家了!”

赵丰年白了云弈一眼,一脸抱怨地出门了。

来到厅堂餐桌前,赵文成摘下头上的官帽,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看着一桌子的丰盛午餐,一点儿食欲也没有。

云弈大摇大摆地坐下,开始大快朵颐。

半晌,赵文成胆战心惊地问道:“你说,周子扬会不会帮我?”

云弈笑道:“他又不是傻子,揭发你对他有什么好处?再说了,钱也赔了,好话说了,你和周子扬现在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他想活命,就得帮咱镇压消息,不然女帝一动怒,所有人都得死。”

赵文成舒了口气,点点头:“也对……”

云弈继续道:“舅舅别担心,我现在已经掌握掌心雷的研制方案了。

昨天那一颗,炸了就炸了,等女帝回来,我再给你研制一颗,女帝看到爆炸效果,不会动怒的,放心。”

听到这话,赵文成的顾虑彻底消散了。

两个时辰之后,赵丰年回来了,气喘吁吁道:“爹,钱我都赔好了,那几个刁民我全都打发了。”

赵文成点点头:“嗯,知道了。”

赵丰年眉头紧锁,越想越气,焦急万分道:“爹,你怎么这么淡定?难道你不心疼咱家的银子吗?家底都快被掏空了啊。

自从云弈来了京城,献给女帝的宝舫坏了,官府的朋友都得罪了个遍,你昨晚还被炸伤,云弈就是赵家的克星啊!

姑姑来信,让我们想办法把云弈置于死地。你说先不急,等机会再下手,可是,我实在忍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