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她必须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便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九月的气温逐渐转凉,姜婉宁除了例行请安外,也开始有心情在宫中走动。

她最近与苏才人和盈嫔走得很近,相处久了,到觉着这两人心态平和,并不在意皇上的恩宠,活得十分洒脱。

姜婉宁虽然羡慕,却无法像她们那样超然物外,不过与她们的往来却日渐频繁。

这个月里,皇上频繁出入后宫,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必去皇后宫中,去得最多的便是姜婉宁的庆安宫,其次是淑妃和德妃的宫殿。

奇怪的是,贤妃这个月竟一次也未得召幸,令人捉摸不透。

每次姜婉宁去侍寝时,总能在御前见到林子晋。

对方偶尔会与她搭话,姜婉宁也只是点头示意,并不多言。

这天一早,姜婉宁带着司琴和墨书照例前往凤仪宫给皇后请安。

路上耽搁了些时间,等她到达时,大部分嫔妃已经到齐。

今日贤妃和淑妃并未像往常那样针锋相对,准确地说,是淑妃对贤妃的挑衅置之不理。

贤妃见自己的嘲讽无人回应,显得有些无趣。

然而,皇后到来后,淑妃却抛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她轻轻抚上小腹,笑意盈盈地说道:“昨日太医为臣妾请了平安脉,发现臣妾已有一个月身孕了。”

此言一出,众嫔妃皆愕然。淑妃竟又怀上了龙嗣!大皇子已为她带来了无尽的荣宠,如今再添一子,她的地位更是稳固。

贤妃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她多年来服药调理,却始终未能有孕,而淑妃却如此轻易地再次怀上。其他嫔妃的脸色也各不相同,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则面无表情。

姜婉宁对此并无太多感触。宫中嫔妃有孕本是常事,若每次都为这种事难过,那她这一生恐怕要难过无数次了。

皇后坐在主位上,笑着宣布:“这可是大喜事啊!如今容嫔和淑妃都有孕在身,若能诞下皇子,便是立下了大功。”

淑妃笑得愈发得意,目光转向贤妃,意味深长地说道:“贤妃娘娘侍寝也不少,怎么不见您的肚子有动静呢?”

贤妃闻言,脸色铁青,冷冷回击:“本宫的事不劳淑妃操心,淑妃还是顾好自己吧,免得哪天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不好了。”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瞬间弥漫开来,气氛降至冰点。

原本平静的请安场面,因这场争执而不欢而散。

姜婉宁对她们的明争暗斗毫无兴趣,请安结束后便径直回到庆安宫,继续逗弄她的小猫。

经过一个多月的照料,小猫已经能摇摇晃晃地走路了,虽然步伐不稳,但那憨态可掬的模样总是惹得宫人们忍俊不禁。

小猫的绒毛渐渐长齐,背部和耳朵呈黄色,其余部分则是雪白的,配上它那圆溜溜的眼睛,可爱极了。

姜婉宁享受着这份宁静,觉得这日子十分惬意。

然而,后宫的平静从来都是短暂的。晚膳过后,她正准备梳洗沐浴,却被凤仪宫的来人打断。

来人禀报,皇后和贤妃已在凤仪宫等候,皇上也在赶去的路上,有要事请她前去商议。

姜婉宁略作整理,便带着宫女匆匆赶往凤仪宫。

姜婉宁万万没想到,今晚的风波竟会直指自己。

刚踏入凤仪宫,看到殿内跪的林子晋,她便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她不动声色地背过手,向墨书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尽快去找皇上。

墨书心领神会,趁着还未进殿,悄悄退了出去,疾步赶往御前。

姜婉宁刚向皇后行完礼,还未起身,贤妃便厉声喝道:“好啊,曦贵嫔!你竟敢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殿内其他嫔妃闻言,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苏才人忍不住开口:“此事尚未查明,怎能轻易定曦贵嫔的罪?”

贤妃眯起眼睛,冷冷道:“放肆!本宫在说话,岂容你一个小小才人插嘴!”

姜婉宁挺直腰身,深吸一口气,语气清冷而坚定:“不知嫔妾犯了何错,竟让贤妃娘娘如此动怒?”

贤妃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方才本宫用了晚膳,正欲散步,却见这侍卫鬼鬼祟祟地在庆安宫附近徘徊。本宫担心妹妹的安危,便将他拿下审问。”

她顿了顿,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继续说道:“谁知这侍卫吓得瑟瑟发抖,从他袖中竟搜出了曦贵嫔的手镯。逼问之下,他竟供认与曦贵嫔两情相悦!

本宫一查,才知这两人竟在龙乾宫眉来眼去。事关重大,本宫不敢擅断,特来禀报皇后娘娘。”

德妃闻言,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简直荒唐!曦贵嫔,你真是好大胆子,竟敢祸乱宫闱!”

贤妃的宫女将那只手镯呈上,正是姜婉宁前些日子丢失的那只。

姜婉宁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当时已向皇上提过此事,否则今日恐怕难逃一劫。

祸乱宫闱的罪名一旦坐实,她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环视四周,众嫔妃神色各异,有的冷眼旁观,有的幸灾乐祸,唯有苏才人和盈嫔投来担忧的目光。

姜婉宁微微点头,示意她们不必担心。

她心中冷笑,没想到那只丢失的镯子竟会在此刻成为“罪证”。回想起与林子晋的几次接触,每一次他的搭话都显得别有用心。

贤妃为了今日,竟布下如此大的局,只可惜,她的算计注定要落空。

皇后也在此时认出了那镯子,皱眉道:“曦贵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当真与这侍卫有私?”

贤妃冷哼一声:“还问什么?直接拉下去赐死,以正宫规!”

“你打算赐死谁?”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

是皇上过来了!

众嫔妃连忙行礼,萧景煜大步走入殿内,径直走向了主位。

他原本接到皇后的传召,说是凤仪宫有要事相商,却在半路遇见庆安宫的宫女匆匆赶来,称曦贵嫔让他速去。

他心知不妙,加快脚步赶来,还未进殿便听到贤妃扬言要赐死姜婉宁。

萧景煜脸色阴沉,目光扫过殿内,只见姜婉宁孤身站在中央,泪如雨下,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而那所谓“奸夫”正跪在地,所谓的“物证”也不过是姜婉宁前些日子丢失的白玉手镯。

贤妃见皇上到来,脸上露出了得意笑容。

人证物证全都在,她倒要看看姜婉宁如何脱身。

皇后见皇上神色不悦,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禀报。

萧景煜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姜婉宁身上,见她哭得愈发伤心,那双明亮的眼眸微微红肿,满脸委屈,心中不禁一软。

听完皇后的叙述,萧景煜冷冷开口:“你们连曦贵嫔的解释都未听,便急着定她的罪,真是好得很!”

皇后赶紧跪下请罪,萧景煜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随后转向贤妃,语气冰冷:“贤妃,你为何不听曦贵嫔的解释,便急着给她定罪?”

贤妃见皇上如此态度,只得顺从道:“是臣妾疏忽了。只是不知道,曦贵嫔对此事有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