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后,姜婉宁还能听到两人低声交谈,似乎是盈嫔在埋怨苏才人为何不让她多说几句。

姜婉宁摇头轻笑,心中感慨万分。

入宫半年,她早已见惯了宫中的明争暗斗与世态炎凉,却没想到宫中还有如此真性情的妃嫔。

回到庆安宫后,姜婉宁立即吩咐司琴和小桂子,让他们多加留意宫中的动向。

她心中仍有疑惑:丽嫔为何对她如此敌视?

明明今早是贤妃嘲讽了丽嫔,为何丽嫔却用恶毒的目光盯着自己?

难道仅仅因为之前在行宫中与丽嫔有过几句争执?

还是丽嫔觉得奈何不了贤妃,便将怨气撒在了自己身上?

无论原因如何,姜婉宁心中已打定主意:只要丽嫔敢动手,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然而,姜婉宁并不知道的是,丽嫔在行宫中与她争执后,回到宫中越想越气,决心要给她一个教训。

于是,当丽嫔被皇上召幸后,她精心打扮,花枝招展地进了凌波殿。

侍寝结束后,丽嫔突然哭了起来。

萧景煜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不免有些厌烦。

他最讨厌女子那哭哭啼啼的模样,觉得有事大可直说,何必如此作态。

然而,刚刚召幸完她,他也不好直接训斥,只得淡淡问道:“怎么哭成这样?”

丽嫔见时机已到,便轻声说道:“嫔妾前日在御花园赏花时,偶遇曦嫔,本想与她打个招呼,谁知……”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皇帝的反应。

萧景煜一听到“曦嫔”二字,眉头便紧锁起来。

怎么,自己不过是稍微宠爱了姜婉宁一些,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来告状。

平日里,这些人仗着位分高,还指不定怎么欺负她呢。

丽嫔并未察觉到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没想到,曦嫔妹妹竟仗着皇上您的宠爱,对嫔妾不屑一顾,甚至还出言嘲讽,而后便扬长而去,全然不顾宫规。嫔妾恳请皇上能为嫔妾做主。”

萧景煜冷冷地点了点头,很好,完全就是在颠倒黑白。

他深知丽嫔平日里的骄纵性子,只是念在往日情分上一直未加追究。

如今她竟敢将黑的硬生生说成白的,恐怕是她自己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惹得曦嫔生气。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心疼姜婉宁,这个傻丫头,自己去看她时怎么不告诉他受了委屈呢?

萧景煜站起身,目光冰冷地扫过床上那梨花带雨的美人,心中却满是厌烦。

他厉声喝道:“苏德海,滚进来!”

守在殿门口的苏德海听到皇帝的声音,心中一颤,连忙低着头快步走进来。

萧景煜冷冷地看着丽嫔,沉声道:“丽嫔触犯宫规,罚禁足一月,好好学学规矩再出来。”

只禁足她一个月,已经是念在往日情分上从轻发落了。

丽嫔原本还满心期待皇上会处罚曦嫔,没想到自己反而被禁足一个月,顿时慌了神。

直到被太监送回宫中,她才回过神来。

不过她依旧没有丝毫反省之意,反而咬牙切齿地想着姜婉宁那张脸,声音阴冷:“曦嫔,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好看!”

回到宫中后,丽嫔立刻开始谋划报复。

她买通了姜婉宁宫中新送去的宫女,打算借此陷害她。

丽嫔坐在自己宫中,听着手下人汇报,得知东西已经顺利交给了那宫女,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次,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司琴将从御花园采摘的花枝插入一只白瓷瓶中,摆放在桌上,花影摇曳,煞是好看。

姜婉宁坐在榻上,手中虽捧着话本,心思却早已飘远。

苏才人和盈嫔的好意提醒让她意识到,自己应当有所表示。

思来想去,她吩咐司琴打开库房,挑选了几件珍贵首饰,又打算让司琴去御膳房多备些点心,准备过几日送去以示感谢。

两日后的下午,墨书匆匆进殿禀报:“娘娘,奴婢发现新来的宫女山依鬼鬼祟祟地出了宫门,便悄悄跟了上去。她在一处无人的宫道里与另一名宫女接头,对方还递了东西给她。可惜距离太远,奴婢未能听清她们的对话,也没看清那宫女的模样。”

姜婉宁闻言冷笑一声:“看来咱们宫里果真藏着别人的眼线,胆子倒是不小。先别打草惊蛇,盯紧她,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一旁的司琴愤愤不平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我不撕了她!”

姜婉宁淡淡说道:“若她自己找死,那我便成全她。”

说完,她吩咐司琴将小桂子叫来。

片刻后,小桂子恭敬地站在殿内,低头听候吩咐。

姜婉宁语气平静却带着寒意:“咱们庆安宫里出了个叛徒。”

小桂子闻言大惊,“是谁如此不知死活,竟敢背主行事?”

姜婉宁冷声道:“是新来的宫女山依。墨书发现她与别宫的宫女暗中往来。”

小桂子立刻说道:“奴才这就去把她绑来!”

姜婉宁摆了摆手,淡淡道:“不急。我倒想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只是与她接头的宫女,墨书没看清。等她得手后,必定会再次接头。你给我盯紧她,务必查清她是哪个宫里的人。”

小桂子心领神会,恭敬应道:“奴才知道了。”

随后,他吩咐众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在殿内伺候。

山依被买通后,明白自己的任务。

只是殿内有两个大宫女在,她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她盘算着,等次日姜婉宁去给皇后请安时,其中一个大宫女必定随行,另外一个则需要管理宫中事务,那便是最好的时机。

于是,她按捺住心中的忐忑,静静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次日一早,姜婉宁果然带着司琴前往皇后宫中请安。

山依寻了个殿内无人的时机,便假借擦拭之名潜入殿内,悄悄将一包东西塞进了首饰盒的最底层。

她早已观察多日,知道姜婉宁平日很少使用底层的首饰,只有在正式场合才会佩戴。

放好东西后,她故作镇定地离开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