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白家嫡女,奴才早有耳闻,传闻她天生丽质、相貌出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海公公小心翼翼地开口,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皇后的神色。

“哦?白家的嫡女?”皇后抬眸,眉眼间依旧淡然,只是眼底多了一丝好奇。

“正是,娘娘。还有姜家的嫡女,也称得上是绝色……不过,奴才觉得,无论其他的秀女如何娇艳,能称得上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的,终究只有娘娘您一人。”海公公满脸堆笑,语气中满是奉承。

“本宫有些乏了,午歇后会前往储秀宫一趟,你先退下吧。”皇后轻轻拨弄了一下涂了花汁的指甲,神情慵懒地说道。

海公公闻言,连忙行礼,随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储秀宫内,姜婉宁刚用完午膳,正心满意足地躺在榻上,准备小憩片刻,却听小宫女前来传话,说午后皇后娘娘要过来储秀宫。李嬷嬷得知后,早早安排众秀女起身接驾。

不知过了多久,姜婉宁只觉得腰酸背痛,腿都快抽筋时,皇后终于带着一众宫人浩浩荡荡地来了。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秀女们恭敬地行了大礼。

皇后满面笑容地坐在主位上,挥挥手道:“众位妹妹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敢起身。

姜婉宁站在中间靠后位置,并不显眼。

她抬眸时,只见皇后此刻身着一袭正红色秋荷滚绣描金凤袍,头戴镶红宝石纯金雕九尾凤冠,眉眼如黛,唇红齿白,举手投足间尽显母仪天下尊贵与威严。

眼看皇后的目光就要扫到她这边,姜婉宁连忙低下头,恭敬地站好。

“众位妹妹不必拘谨,既然入了宫,以后大家就都是姐妹。在后宫中要和和气气,共同好好服侍皇上,开枝散叶。切莫要争风吃醋,更不准妄图魅惑圣上、独占皇宠。”皇后朱唇轻启,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嫔妾谨遵娘娘教导。”众人齐声应道,恭敬行礼。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走下轿撵,缓步在新入宫的秀女们面前巡视。她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浅笑,可站在下方的秀女们却无一不紧张得冒冷汗,屏气凝神,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霎时间,整个大殿安静得只剩下皇后的脚步声。

“都是如花儿般的年纪,个个貌美如花。不像是本宫,已经过了这般娇艳的年纪。”皇后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走着走着,突然她在白乐芸的面前停下脚步。

打量了一番白乐芸的脸蛋,皇后宛若一见如故般,竟伸手拉住了她,寒暄好一会儿,最后还特意赏了一串红玛瑙手串。

这一殊荣,顿时羡煞了众人。

晚膳依旧被安排在各自的房中,但与午膳不同的是,众秀女的贴身侍女全被带到别处接受教导。

因此,秀女们只能暂时由储秀宫的宫女服侍。

寝殿分成东西两个厢房,每一个寝殿都分配了两名宫女和一名杂使太监。

姜婉宁站了一下午,只觉得浑身僵硬。见晚膳迟迟未到,她便想着去黎若雪的殿里解解闷。

黎若雪的寝殿距离不远,走过连廊,右转便到了。

然而,她还未进门,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热闹的嬉笑声。

“黎姐姐这里可是有好玩的,怎的今日这般热闹?”姜婉宁袅袅婷婷地走进殿内,唇角带着抹浅笑。

“宁儿来得正好,这是苏妹妹,长了张巧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黎若雪捂着笑疼的肚子,笑着说道。

“姜姐姐,这可真是冤枉啊!我只是说黎姐姐泡的茶有股草药味,黎姐姐就笑话我,你快来给我评评理。”苏旖秋满脸无辜地对姜婉宁说道。

苏旖秋自北地来,性格豪爽,人也单纯。

黎若雪性格随和,虽二人此前并不相识,但是如今同住一殿,很快熟络起来,倒也并不稀奇。

“黎姐姐茶艺在这京城可是出了名的,你竟敢说那味道像草药?想必苏妹妹茶艺会是更胜一筹?不若苏妹妹来给我们煮一壶茶,让我们也尝尝鲜,如何?”姜婉宁唇角含笑,眼眸一转,俏皮地说道。

“这主意不错,苏妹妹快去煮茶,让我们也开开眼界。”黎若雪拍手赞同,随后笑着打趣道。

“哎呀,二位姐姐竟合起伙来欺负我!哼,好在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就暂且原谅你们了。”苏旖秋柳眉轻皱,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说完,她竟真的转身去煮茶了。看着小姑娘远去的背影,姜婉宁和黎若雪相视一笑。一时间,殿内气氛融洽,热闹非凡。

在苏旖秋煮茶的期间,黎若雪还特意提醒姜婉宁,在后宫中要时刻保持警惕,防人之心不可无。

三人品过茶后,天色已晚。姜婉宁估摸着回去以后晚膳也该送来了,便不再多留,带着自己的宫女先行离开。

回到寝殿后,果然见晚膳已经摆好。

东厢房内,一名小宫女正端着碗筷,在床边轻声劝着许映月。

见姜婉宁进来,小宫女连忙恭敬上前行礼。

姜婉宁摆摆手,小宫女便退下了,殿内只剩下两人。

“许姐姐,你可是身子不适?需不需要叫太医来看看?”姜婉宁缓步上前,坐在榻边,轻声问道。

“我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心中有些郁结罢了……”许映月话未说完,两行清泪已从眼角滑落。

“许姐姐,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如今都已经入宫成为秀女了。即便还有再多不甘,也只能接受现实。”姜婉宁轻声的劝慰,

目光望着窗外,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悲凉。

“是啊,如今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许映月说着,眼泪又无声地滑落。

姜婉宁见她似乎不愿多谈,便不再勉强,只是吩咐小宫女照料好她,随后回到了自己位于西厢的寝殿。

用过晚膳后,天色已晚。

姜婉宁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便躺下休息了。

朦胧间,她似乎听到殿外隐约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那声音凄厉诡异,既不像哭声,也不像笑声,带着种难以言表的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