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蛇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即使是同伴已经被另一个手下杀掉了许多,也仍然不肯退,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谢闻声就趴在晨雨的背上给他指路,可在跨过一条浅浅的小溪,准备继续往她指的方向跑时,晨雨却突然转了个方向,向山侧跑去。

而他转向的原因,谢闻声也看到了。

那里同样盘着一大窝蛇,除此之外,地面上还时不时拱起一个丑陋的节肢,那是随着毒瘴逐渐升起而苏醒的毒虫。

谢闻声给自己蒙上提前准备好的面罩,又将晨雨脖颈见挂着的面罩也拉起来,蒙住他的下半张脸。

晨雨一边跑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顺着一路上没有毒虫出没的道路往前跑,终于在跑到一个山壁前时,听见了那些毒蛇停下的声音。

“大人,那些蛇停下了!”

一直跟在后面的侍卫惊喜又疲惫,赶忙提醒晨雨。

谢闻声也回头看去,见那些蛇确实停了下来,赶紧拍了拍晨雨的肩膀,“晨雨侍卫,快停下吧,那些蛇不追了。”

晨雨的额头上满是冷汗,闻言,他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将谢闻声放了下来。

谢闻声见他脸色苍白,估计那蛇毒对他应该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她扶着晨雨靠到山壁旁坐下,将药包全都掏了出来,最后终于找到了对应的药。

晨雨已经控制不住的昏了过去,另一个侍卫也喘着气,手中提着剑警惕地靠在他们身边,防止又有什么毒物出没。

谢闻声撩开了一点晨雨脸上的面罩,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的嘴张开,将药丸塞了进去。

她又递给了那另一个侍卫一颗药,“你把这个吃了,刚刚跑得那么快,说不定也吸了点毒瘴进去,吃了这药就不会中毒了。”

那侍卫将药囫囵咽了下去,看向面色苍白,人事不省的晨雨,“谢神医,晨雨大人如何了?”

“刚刚给他吃的那颗是蛇毒解药。”谢闻声叹了口气,“只是他刚刚一直在跑,那蛇毒也不知道蔓延到了哪里。”

“能不能醒,要看他的造化了。”

侍卫担心极了,但他不懂医术,如今也只能守在一旁,等着晨雨醒过来。

毕竟如今林中的毒瘴已经起来了,那些毒蛇虽然不追了,但也并不知道它们有没有在他们回去的路上蹲守。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过了一会,谢闻声却突然开口了,“大人,您能不能去找找哪里有水,取些回来,如今晨雨侍卫的状况不太好,老身需要些水。”

那侍卫二话不说就要出发去找谁,临走前脚步却忽然一顿,退回来询问道:“谢神医,您之前用于躲避毒物的那种药可还有了?属下怕路上又碰到什么难缠的毒物。”

闻言,谢闻声掏了掏袖子,随后一脸为难道:“那个药没了,可能是在路上不慎掉了。”

“既然怕在路上遇见毒物,那便老身去找吧,老身是医者,哪怕碰见了也有自救之力。”

说着,就站起身来,想要去找水。

侍卫连忙拦住她,“神医不必去。属下想要那药,只是怕路上横生枝节,耽误了时间罢了。”

“神医且等着,属下这就去找水。”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闻声在他背后远远的看着,确定这人已经彻底离开后,脸上的神情慢慢淡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还在昏迷是晨雨,有些不放心地又给他喂了一颗药,确定这人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才放心地站了起来,向毒蛇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赫然就是之前她给晨雨两人,让他们涂上的药。

瓶子中是一股粘稠的绿色液体,她垂着眼膜,将瓷瓶中的药液倒了下去。

随着药液的气味逐渐蔓延出来,原本三三两两的分布的周围的毒蛇也都聚了过来,围在了那摊液体旁。

在所有液体都被倒干净后,谢闻声弯下腰,捏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掘了个土坑,将瓷瓶埋了进去。

待将这些东西处理干净后,谢闻声拍了拍手,转身向晨雨待着的地方走去。

晨雨还维持着她走之前的姿势歪倒在石壁上,谢闻声坐在他旁边,掏出了那个侍卫在临走寻水前留给她的干净匕首,干脆利落地在晨雨手背的那两个洞上划了一刀。

谢闻声扶了扶晨雨的头,让他身体向右靠在自己的肩上,这个姿势更方便她操作。

那只手已经肿了起来,谢闻声就着那条小口子,开始往外挤毒血。

虽说在刚刚被咬时,晨雨就已经自己挤过一次了,但那时情况紧急,他并没有挤干净就背着她跑了。

谢闻声想了想,将晨雨的衣服解开,顺着右肩将衣服扒了下来。

又撕了一块布条,紧紧地绑在了他的大臂上,做完这些后,又接着挤血。

挤了不知道多久,当伤口终于挤出了干净的鲜红血液时,谢闻声才停下,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些药粉,包了起来。

正在这时,那个出去找水的侍卫跑了回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

“神医,属下找到了一个山洞,那里有很多水,也没有毒瘴。”

谢闻声挑了挑眉,有些惊讶,“没有毒瘴?”

这片树林中有没有毒瘴还是很好辨认的,首先,毒瘴蔓延的地方就会像起了一层白雾,极其阴间。

那侍卫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属下背着晨雨侍卫过去,那里有些远,属下不好取水回来,还请神医跟紧我们。”

谢闻声点点头,跟上了两人,一路向那处山洞走去。

到了山洞口时,那里的空间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割裂开一般,一边是浓郁的白雾,另一边则是干净清爽的空气,形成一道鲜明的分界线。

谢闻声跟着侍卫进了山洞,果不其然在洞中看见了一条河。

与其说这是一个山洞,不如说是一条幽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隧道,那条河就顺着这条隧道,一直蔓延到深处。

谢闻声取了些水,将一包药粉在水中搅拌开,拿出自己的帕子沾上药水,顺着晨雨裸露出来的肌肉线条擦拭着。

晨雨身手很好,身材精壮有力,上面覆盖着一层漂亮的薄肌。

谢闻声手中捏着手帕,擦完手臂擦胸口。

她有些心不在焉,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反反复复地擦过了好几次晨雨胸前的那一点,连累得它都不受控制的凸了起来。

一旁的侍卫在经过那短暂的兴奋感后,才意识到了一丝不对。

他从前就是跟着晨雨到处潜伏打探消息的,像菱花楼风伶馆这种鱼龙混杂的烟花之地,更是时常光顾。

菱花楼中如何且不说,但是风伶馆中可着实是能令人大开眼界的。

像谢神医这种年逾七旬的老太太他可在里面见过不少,她们偏爱点一些年轻貌美的小倌伺候,且财大气粗,玩法多样,让人望而生畏。

他在一次打探任务的过程中,也险些被人当小倌点了去,若不是他身手好跳窗逃了,想必自己清白无辜的稚子之身就要葬送在一个老太手中了。

如今他看着谢神医这幅举动,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巨大的危机感。

那手擦药便擦药吧,为何一直要在晨雨大人的胸前流连,看着怪不正经的。

他努力压下那股不适感,几步上前,“神医想必也累了,不如给晨雨大人擦药的活就交给属下来做吧。”

“也行。”

谢闻声看了他一眼,觉得也不是不行,干脆利落地将手帕和药液递给了他,嘱咐了一番该重点擦拭哪里,就让开了位置。

侍卫默默地接过东西,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神医没有那个意思,他可是知道的,那些为老不尊的色痞老太,可是绝对舍不得晨雨侍卫这种绝色的。

如今谢神医如此大方的就将活交给了他,想必是绝没有那副龌龊心思的。

心中怀着一点误会了人的愧疚,侍卫手脚麻利地给晨雨擦起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