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孙绵绵嗤笑一声,犹如一巴掌扇在众人的脸上。

不知何时,孙景铄已被她扒拉到身后。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大步冲过来的王老二,小嘴叭叭像把机关枪,“关我什么事?切!

王老二,论无耻不要脸,你应是前无古人。

你们受了孙家的恩泽,转背就诋毁欺负孙家,一群白眼狼!

况且,我家大哥入伍当兵多年,在前方冲锋陷阵,保家护国,是铁骨铮铮的军人。

而我们孙家,是军人家属。

王老二,你恐吓军属,出言污蔑军属,我们可以告上武装部。

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你已经涉嫌侮辱罪和诽谤罪,以及寻衅滋事罪,轻者罚款五百元或者拘留,重则处以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想打人,来呀!我让你牢底坐穿。”

如果说孙绵绵一开始的话,让周围的人羞愧、难堪、恼怒,后面又是罚款又是什么有期徒刑的,直接把人吓懵了。

周围的邻居,没几个有文化,更没人懂法律。

他们骨子里最怕牢狱之灾和罚款,一个个神色惊惶,状若鹌鹑企图降低存在感。

但又舍不得离去。

想看热闹。

王大娘最看不起这些人的嘴脸,不嫌事大的嘲讽王老二,“王老二,你想作死我不拦了,想打就去,看看你是有五百块钱赔还是想坐牢吃枪子。”

王老二还没说什么,他家冲出一大群人。

“打什么打?丢人现眼,滚回去!”

“糟心玩意儿,迟早把个家搅散。孙老头,对不起!我这就带回去管教。”

众人这才惊觉,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孙绵绵两兄妹的身后。

他一脸严肃,往昔浑浊的眸子格外的犀利,“我家丫头说得对,以后再有人出言不逊,或者恶意打压我孙家,老夫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告上一告。

不说别的,就是那三年饥荒,我劳心劳力的为了百顺奔走,想不到救了一群这样的邻居。实在让人寒心!

绵绵,景铄,回家了!”

原来还有这一茬!

孙绵绵眼含泪水,崇拜的看向努力挺直背脊、挡在他们前面的老人,“嗳!爷爷。”

她隐晦的朝王大娘点点头,步子轻快的追上爷爷。

院门一关,隔绝了神色各异的众人。

王大娘淡淡的环视一圈,学着老爷子的语气来了一句“寒心呀!”,也关上了院门。

经过了这一茬,孙绵绵荣幸的得了个“小辣椒”的称号。庆幸的是,邻居们也不再有事没有阴阳他们几句。

从此,孙家清净了许多。这是后话!

*

孙家

爷爷关上门,仔细的打量两人,“你们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倒?”

孙绵绵知道他说的是老虎的事。

她轻轻摇头,“爷爷不用担心,我一向心大。二哥可能要喝碗安神汤。”

孙景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第一次看到老虎,有点,有点......还是小妹厉害!

至于什么汤就不必了,缓一缓就好了,费那个钱干嘛?”

这个时代的人,有点小病小痛的,都习惯忍一忍。

爷爷盯着孙景铄苍白的脸色,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等下我去老陈那里拿点药。

绵绵,你看看炮制羌活还需要什么工具,爷爷再去找来。”

他早就搬出了一个圆形的木制澡盆放在手压水井旁,用于清洗羌活。

就连剪根须的剪刀也准备妥当了。

左边的院墙新垒了一个灶,上面放着一口大铁锅。

“爷爷,你去买锅了?这么大一口锅,你怎么搬回来的,怎么就不等等我们呢?”孙绵绵很是感动,嗔怪的看向已经坐在石凳上的老人。

爷爷漫不经心的说:“那是我们家早些年用来炒药材的,锅铲都是配套的。”

孙绵绵又一次震惊了。

没想到家徒四壁的孙家,竟然还藏着外面好多人家都买不起的大铁锅。

还真是......穷呀!

石桌上,是一个还没完工的用藤条编织的长方形搭子。

藤条在爷爷手指尖翻飞,如有生命一样,不一会儿,就长长了好多。

他一边编织,一边闲聊:“你们先清洗,我把这个搭子织好,就有四个了,想必应该够用了。”

一个搭子差不多一米宽,一米五长,用来晾晒羌活。

三人齐心协力,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完成了清洗、切制,只等晾干后,就可以炒制了。

简单的晚饭后,爷爷照顾完小狼崽后,戴起了老花镜,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报纸在看。

孙景铄坐在煤油灯下,奋笔疾书。

孙绵绵是最闲的一个。

她拿起一本孙景铄的数学书,想看看这个年代的知识和她学过的有什么差别没有。

翻了几页,发现原本有些陌生的知识,看了一遍后,一一从时间的坟墓里跳了出来,又一次形成鲜活的记忆。

如此,她翻页的迅速也快了许多。

哗啦啦的纸张声,引得孙景铄频频侧目。

不多久,一本数学看完,她顺手拿起英语书。

才翻开,就看到孙景铄停下笔,蹙眉问:“哪里不懂?是cos,还是sin,还是tan?需要我讲解吗,还是要帮你借一本《汉英词典》,这些字母英语书上没有。”

孙绵绵震惊了:“......”这么毒舌一男的,真欠揍!

“呃......你都懂吗?”

听了孙绵绵的话,孙景铄疑惑了:“你不是很有信心的吗,怎么连这些都不懂?”

爷爷也看了过来,关切的看着孙绵绵,“绵绵,景铄的成绩还可以,不懂可以多问问。”

孙绵绵:“……”误会大了!

但还是乖巧点头:“爷爷,我懂的。”

孙景铄:“那你翻英语书干嘛?”

“我就不能看英语书吗?数学书我已经看完了耶。”

“真的假的?来,先做一套试卷看看。”

孙景铄抽出他的一张高考模拟试卷,还特意拿了一张草稿纸,“你的写草稿纸上。”

孙绵绵瞪大了眼,需要这般自证?

不过,才一张数学试卷而已。

前世类似这种模拟试卷,据不完全统计,她差不多做过五蛇皮袋子。

这套试卷可比以前的做的什么黄冈高考模拟试卷简单多了。

孙绵绵挑眉,“好的。”

一时间,煤油灯下,只留下笔尖轻轻划过纸张的声音。

不多久,孙绵绵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对面埋头疾书的孙景铄,骄傲的把铅笔放在草稿纸上。

“我做完了!”

孙景铄:“这么快,等我做完一起讨论。”

孙绵绵笑笑,拿起英语书,轻轻的翻了起来。

这时候的英语更是简单,只是简单的日常对话和单词,她看了一遍,了然于心。

但到底不敢托大,默默地回忆原主在京城二中做过的模拟试卷。

两下一对比,发觉京城的模拟试卷比孙景铄的要难点,有深度点。

如此,更加可惜那些没能带回来的高考资料了。

期间,和孙景铄讨论了几道意见相左的题,给出不同的解题思路,让孙景铄刮目相看。

“还能这样?你很厉害!”孙景铄啧啧称奇。

孙绵绵耸耸肩,“我从不打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