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自责
卫王府。
赋闲在家的卫青，听闻刘据的全盘计划后，整个人呆立当场，眼眶瞬间泛红。
他缓缓走到窗前，看着未央宫的方向，声音因激动与愧疚而微微颤抖：
“陛下，臣实在罪该万死！竟未能识破陈文锦等人的奸计，还心生退意，险些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与重托。若不是陛下深谋远虑，暗中布局，这朝堂不知要被那奸佞搅成何等模样，大汉的江山社稷又将面临怎样的危机。臣心中满是愧疚，无地自容。”
卫青说着，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触地，久久未起。
而一旁的张骞，则是同样一拜后，连忙扶起卫青，温言说道：“卫王，快起来吧。陛下既然做了如此周密的计划，自然不会怪罪我们，之所以没有告诉我们，也是怕徒生事端。唉，这朝堂奸佞狡诈，蒙蔽了不少人，卫王一心为国，何罪之有。如今真相大白，陛下可能还需您继续为大汉效力。”
卫青站起身来，眼中泪光闪烁，他紧握双拳，语气中满是愤慨到：“我定当将功赎罪。那陈文锦等人，祸乱朝堂，陷害忠良，实在是罪大恶极。现在他们已被逮捕，我心中真是畅快至极！恨不得立刻将他们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卫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久违的兴奋之色。
张骞也不断地点头，然后道：“咱们这就去面见陛下。”
两人说着便走出了卫王府。
而同样致仕在家的田千秋，得知苏武等人昭雪、陈文锦被捕的消息时，正于自家庭院中悠闲地踱步。
听闻家仆的禀报，他手中的书卷“啪”地一声掉落于地，整个人瞬间呆立在原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田千秋急切地问道，声音微微颤抖。
待家仆再次复述后，田千秋眼眶泛红，激动地仰天长叹道：“苍天有眼啊！苏武等忠良之士，终于沉冤得雪，那奸佞陈文锦也终得报应。”
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欣慰与畅快，继续道：“陛下此举，也是让我这罪臣有恕罪的机会啊。”
仆人道：“老爷一心为国，何罪之有？”
田千秋摇头道：“你有所不知，那陈文锦之所以有今天，还不是因为当初他是我相府的长史？没有我，他们又如何能被陛下赏识？”
“而且当初也是因为我的一时妇人之仁，没有及时制止次二人的卑劣性质，才酿成如此后果，幸亏有陛下圣明啊！”
仆人这才恍然点头。
“如今奸佞已除，正是我大汉重新焕发生机之时。”
田千秋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期待，道：“虽我已致仕在家，但心系朝堂之心从未改变。若陛下需要，我定当再次挺身而出，为这朝堂的稳定，为大汉的繁荣，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随即他又拍着额头道：“不行，我这就进宫去向陛下当面请罪！”
说完也走出府邸，向未央宫而去。
而卫子夫卫子夫听闻这朝堂翻天覆地的变化，手中正在摆弄的茶具微微一颤，茶水溅出些许。
她缓缓起身，神色复杂，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愕，随后转为深深的欣慰。
“终于，这朝堂的阴霾要散了。苏武等人忠肝义胆，不该遭受那般冤屈，陈文锦那等奸佞，也算是罪有应得。”
她轻声呢喃，声音中带着历经沧桑的感慨。
卫子夫深知朝堂争斗的残酷，这些年看着忠良蒙冤，心中满是忧虑，如今局势扭转，她不禁为大汉的未来松了口气。
“皇帝终是做出了正确的决断，希望这朝堂往后能风清气正，让百姓安居乐业。”
她喃喃自语，目光望向远方，似乎看到了朝堂重归清明的盛景。
刘细君此时弹琴的手指不自觉地在琴弦上停顿，发出一声略显突兀的颤音。
刘细君轻轻放下琴，起身踱步，眼神中满是思索。
“苏武他们昭雪，朝堂有此巨变，这是好事。只是这朝堂的争斗，何时才能真正平息。”
她微微皱眉，心中感慨万千。
“希望往后朝堂之上，多些忠君爱国之士，少些钩心斗角，如此，大汉方能长治久安。”
未央宫前，卫青、张骞、田千秋三人神色凝重，并肩而立。
田千秋来的时候，发现两人早就在此等候了，于是也静静地站着一起等候。
三人心中充满了愧疚和忐忑。
良久田千秋开口道：“卫王，博望侯，你们说陛下会原谅我等罪臣嘛？”
卫青闻言，微微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忐忑与不安。
他紧了紧拳头，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田大人，陛下圣明，只是我等此次确实犯下大错。朝堂混乱之际，我竟心生退意，实在不该。如今满心懊悔，却不知陛下是否能谅解。我在战场上从未如此惶恐，此刻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罢，他又低下头，眉头紧锁，似乎在脑海中不断回想自己的过错，心中七上八下。
他当初可是刘据最信任的人呢。
卫子夫的话也仍旧在他的脑中回荡，汉武帝和霍去病远走西域，他卫青是天子唯一的支柱，如果……
每每想起此，卫青便愧疚懊悔不已。
当初他也答应过支持刘据取消丞相制度，却不想因为一个陈文锦就乱了方寸。
张骞神色淡定，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卫王，田大人，陛下向来宽厚仁慈，且睿智英明。此次朝堂变故，非我等所能轻易识破。我等虽有失职之处，但一片忠心可鉴。陛下定能明察，知道我等一心为大汉，只是一时被奸佞蒙蔽。我相信陛下定会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戴罪立功，重振朝堂。”
张骞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胡须，眼神中透着沉稳与坚定。
田千秋听着两人的话，眼中的愧疚愈发浓烈。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微微颤抖着说道：“唉，我已致仕，本应安享晚年，可朝堂有难，我却未能尽到一份力。眼睁睁看着奸佞横行，忠良蒙冤，我心中实在有愧。若陛下能原谅我等，我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为朝堂的重建奔波，以赎我之罪过。”
田千秋说着，眼眶微微泛红，身体因内心的自责而微微颤抖，花白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