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血书不是情书
秦守信是他亲妈的族兄,正得信任,让他派兵给功高盖主的摄政王,去打自己的心腹,无异于天方夜谭。
可就算是天方夜谭,她也要去试试,她是当人,还是当鬼,就在此一举了。
云静姝冷瞥了身边高大男子一眼,心道摄政王真是好计谋,拿准了她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事关她的性命,她只得帮他。
他在紫辰殿外,哪里是等皇上啊?分明是等着她钻套呢!
云静姝和摄政王并肩走着,青娥和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要是不听他们的对话,只远远看去,俊男美女,赏心悦目的很。
“摄政王,要哀家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也得拿出你的诚意来。”
“太后请讲。”
“哀家已经许久没有吃过猪蹄了,最近总觉得浑身乏力,彻夜难眠,梅行那孩子也没个眼力劲,真是伤透了哀家的心。”
摄政王眼神复杂,“......好了,太后你不用说了,本王明白了。”
“明白就好。”云静姝满意的在摄政王肩膀上拍了一下,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她靠近的时候,他好像闻到了一种澹澹的香气,需要仔细分辨,才能察觉那是澹澹的兰花香味。
“前面就到慈宁宫了,摄政王不必送了,就在此止步吧!”
太后远去了,摄政王的肩膀却残留了她指尖的兰花香气
他伸出手,在她的手指停留的位置蹭了一下,好像自己的手指也沾染上了那种香气。
他莫名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事不宜迟,当夜云静姝就再次杀回了皇上居住的紫辰殿。
当时,皇上正浑身痒得睡不着,晚膳也放在桌上一口没动,他趴在靠枕上,支着耳朵,听小喜子闲扯。
小喜子说秦太妃从紫辰殿回去之后,已经哭了一天,现在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他劝皇上爱惜身体,要是让秦太妃知道皇上吃不下东西,也要心疼得食不下咽了。
皇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问起了太后,“太后那边呢?可曾用过晚膳?”
小喜子忧愁的表情顿住了,“听说太后近日胃口极好,一个人能吃十八个菜,今日......也是空盘。”
皇上咧开嘴,干巴巴的说,“天大的事也影响不了母后的食欲,挺好的哈。”
看来是一点也没有担心他这个便宜儿子呢。
正说着,外面说慈宁宫的青娥姑姑求见皇上。
“这么晚了,母后派她过来是有什么事吗?”皇上坐起身,吩咐小喜子,“让她进来吧。”
青娥得了通禀,进了紫辰殿里,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脸蛋细嫩的宫女,她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
小喜子拿眼瞧着,依稀觉得她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那宫女低着头,一直走到里面才抬起头对着皇上笑道,“皇上,哀家又来看你了。”
小喜子听见声音后定睛一看,原来是太后,“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安。”
“起来吧。”
皇上也愕然睁大眼,“母后这身打扮是?”
太后穿了一套嫩黄色的宫女服饰,头上梳着双环髻,粉黛未施,没戴首饰,只在鬓边别着一朵同色的绒花,看起来就像未曾出阁的少女一般鲜嫩水灵。
云静姝伸出食指放在嘴边,作了一个“嘘”的手势。
青娥走到小喜子身边,“喜子公公,两位主子想必是要事要谈,咱们先出去吧。”
小喜子朝皇上看去,是在问皇上的意见。
皇上颔首,小喜子便跟着青娥一起出去了,殿内就只留下了云静姝和皇上两人。
皇上刚浸了药浴不久,头发还没干,身上只穿了一件轻薄的寝衣,面对未着华服的太后,他有些不自在。
“太后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不知道为何,皇上的脑中乱乱的,一时之间想了很多,脸上也有点热。
云静姝从袖中拿出了摄政王给她的血书,血书的外观看起来不怎么美妙,所以她用一方帕子包了起来。
“喏,给你看看这个。”云静姝把血书扔给皇上,然后拖了一把椅子坐过来。
他们之间不过两三尺的距离,云静姝莹白的手腕彷佛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皇上握着那血书,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什么,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她不怕自己身上的病会传染吗?
皇上脸色爆红,眼睛也垂着不敢看她,口气飘忽的问道,“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你看过不就知道了。”云静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头朝殿外喊,“小喜子,点心伺候!”
小喜子按照青娥的指示,忙不迭的奉上了点心,以及太后喜欢的花茶,然后头也不敢抬的,就退出去了。
云静姝满意的捏起一块,送进了嘴里,“唔,皇上,你这里的点心跟哀家那里的有点不一样,改明儿让小喜子送一点到慈宁宫去......嗯?你怎么不看?”
皇上还紧紧的捏着那封血书,好像跟它有深仇大恨,并没有打开的意思。
“太后,朕身为皇帝,你我身份有别,不可作有悖人伦之事。”皇上一字一句说的很艰难,说完之后,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被人送情书是第一次,被人送情书之后还拒绝了,也是第一次。
云静姝无语的盯了皇上半响,正色道,“皇上,你还是先看看再说吧,也许里面的内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皇上见太后的脸色不似作假,这才按捺住心中的波涛汹涌,打开了那封散发着芬芳香味的手帕。
然后了,露出了里面的血书。
皇上一目十行的看完血书,刚才的波涛汹涌早已经平复下来,成了死水一滩。
皇上脸色铁青,抬头看着云静姝的目光犀利无比,“这血书是哪里来的?”
“哀家的大哥云沐扬镇守的陈潼关,离圭州不过三日的距离。”云静姝没有提摄政王,她要让皇上误以为是她哥派人送过来的。
“这血书是真是假,可有证据?”皇上的眼童幽深,闪烁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朕总不能凭着一封不知真假的血书去定秦大人的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