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颜眼含热泪,缓缓走上前颤抖着嘴唇:“你这是何苦呢?”
她握住蛊颜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柔声开口:“不苦,一点也不苦。”
随即转头看向宫子羽,眸中闪过冷光:“宫子羽,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吗?”
宫子羽不服可如今却也只能低头,他深吸了几口气最终仍是躬身:“梵音姑娘,错怪你了,抱歉。”
梵音满意的笑了笑:“嗯,我接受你的道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长老们满面愁容的脸上终于展开笑容,纷纷附和道:“是啊,此事就到此为止了。梵姑娘还有伤在身,尽早回去休息的好,远徵啊,快带姑娘回去吧。恩…蛊兄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婚事吧…”
宫远徵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应是。
“祖父,那我就先回去了。”梵音朝着蛊颜温柔笑道。
蛊颜慈祥的看着她点了点头,“好。”
众人看着两人相扶离开,蛊颜那张布满沧桑的老脸慈爱表情一收,又恢复了一派威严模样。
他清咳一声:“哪个…婚事就定在下月初八吧。我会在宫门外住一段时日,此次前来,原本也是要商议婚娶之事的。”
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精巧的盒子,递给了雪长老:“这个是我们蛊家的诚意,药人蛊,由圣女精血而制成,中了此蛊的人会完全服从下蛊人的意愿,如同行尸走肉痛感尽失,但功力会翻之百倍所向披靡,拥有不死之身。”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这如此骇人听闻的蛊是在说笑一般。
雪长老越听越觉得手中盒子滚烫,他陪笑道:“好好好,一切事宜我让尚角给蛊兄安排。”
宫子羽听得瞪大了双眼,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蛊家是唯一能够和宫门成为亲家的人。拥有如此实力,的确当之无愧。
既然蛊家和无锋勾结是一场误会,阿云她不是被胁迫,那为什么要回无锋呢?宫子羽一头乱麻,再无心听下去,急匆匆便告别长老回了羽宫。
宫尚角眸中闪过一丝惊异,点了点头,蛊家如今的实力不容小觑。不过幸好如今与宫门已是统一战线,那么无锋点竹之前的账倒是可以一并清算了,他眼中划过一丝狠厉。
半个时辰过后,蛊颜和长老们将婚礼事宜商量清楚之后,宫门派了几大马车,将厚重的聘礼送去了蛊家,满车珠宝,稀世药材,珍品绸缎,几乎大半家财都送了出去,并在黄玉侍卫中安插了两个红玉侍卫以确保其安全送达。可见对此次婚礼的重视。
站在一旁的宫尚角突然出声道:“长老,此次聘礼贵重,不如由我护送吧。正好我有些要事在苗疆处理。”
雪长老一愣,看了看蛊颜随即点了点头:“好,快去快回。”
宫尚角勾了勾唇角,按捺住有些激动的心情,便领命而去。他,要去寻她。
徵宫
梵音趴在床上,身上不着寸缕。一张薄被仅仅遮住重要部位,后背全然裸露,有丝丝凉意传来伴随着一阵阵刺痛,她时不时娇哼两声。宫远徵耳尖红的要滴出血来,只觉得口干舌燥不停的吞咽着口水,他闭了闭眼,动作愈发轻柔。
梵音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哈哈,公子耳朵怎么这么红,是太热了吗?”
宫远徵一听有些羞恼,不小心便加大了手上几分力道,手指触碰到那娇嫩的肌肤。
梵音不由得痛呼了一声,声音缠绵悱恻听的人酥软了骨头,实在是引人误会。他吓得的赶紧抬起手,站起身慌忙说道:“药上好了,你…你你歇一会儿吧,我晚点再过来。”将药膏丢到一旁,便匆匆离开。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梵音勾唇:“这么不经挑逗,唉~”说着便毫不顾忌地坐了起来起。身上唯一遮体道布料滑落,傲人的玉体上布满伤痕,像是玉珠蒙尘,又像是白纸染墨。
他们并不知道,自从向死而生后,她的痛感大大降低,无论多重的伤也不会觉得有多痛。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公子羽用尽了刑罚,甚至还撒上了宫远徵特制的毒药,而她却是依旧面无表情,云淡风轻。
她低头看了看,秀眉微蹙撇了撇嘴:“真难看,上官浅,你的计划最好成功,不然可真是害惨我了。”抬眼看着前方桌案上宫子羽命人送回来的蛊王令牌,眼眸讳莫如深。
宫远徵慌忙从梵音房里跑了出来,夜晚凉风徐徐。吹着他的燥热降了几分。可指间触感似乎犹在,他不禁搓了搓手指,却又回想起了刚才女子那娇嗔的声音,刚压下去的燥热似乎席卷重来,耳朵又开始烫了起来。
他甩甩头,努力让自已镇静下来。回到房间命人打了冰水过来,将自已沉溺在水中这才好受了些。
蛊家
上官浅收到梵音传回来的信息勾了勾唇角,看来虫子上钩了。她将纸条放入旁边的火盆中,看着那纸烧成灰烬,眼底深处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将孩子哄睡着后,优雅起身去了地牢。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云为衫双手被绑着左右吊起,她狼狈的垂着头,发丝黏糊的粘在脸上,看起来像一只丧家之犬。
“云姐姐,别来无恙啊。”上官浅勾唇笑着,眼中含着讥讽。
云为衫缓缓抬起头,震惊又疑惑的看着她:“上官浅?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浅缓慢逼近,带着一股慑人的压迫他盯着云为衫的眼睛沉声开口:“你管不着,你来这刺杀蛊千山是不是点竹给你下的命令”云为衫垂下眼没有说话。上官浅见她不回答,轻哼了一声,转过身幽幽说道:“你不说也没有关系,只是不知道那宫子羽还不知能活多久。”
云为衫惊恐的抬起眼瞪着上官浅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惹怒了那位…如果不是宫家人,那应该会死得很惨。”上官浅想起梵音那双清冷却带着肃杀的眼睛,即使是像她这样被无锋严苛条件下培养出来的杀手,也会觉得脊骨发寒。
“那位…谁?”云为衫疑惑的看着上官浅,她想不出是谁,除了无锋首领,还有谁能让上官浅露出这样的神情?
“你明明已经逃了出去,获得了你想要的自由,为什么还要回来?”上官浅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的问道。
云为衫苦笑了一声:“是啊,自由…是无锋胁迫我的,他们说,我妹妹还没死,甚至派人送来了…她的断指。只要我完成了这个任务,我就可以见到她。”
“可怜你云为衫心有玲珑,却为情所困。你是很聪明,但也愚蠢。不过…你怎么确定那就是你妹妹的。”上官浅挑眉,眼中带着嘲弄。
云为衫被她眼中的讥讽刺痛,磨了磨牙反唇相讥:“那你呢?逃出宫门后被追杀的日子不好过吧,你的确没有软肋,但只凭你孤身一人又能活得有多好?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更没有爱人…你真可怜。”
上官浅眸中闪过一丝寒芒,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她沉默不语,只静静的看着云为衫。
云为衫冷哼一声:“我妹妹的小拇指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那是她为了保护我而留下的,形状像一轮弯月,在伤口上还有一颗黑痣,我不会认错。”
上官浅突然笑了一下:“那你又得到了什么?爱吗?现在不还是为了你所谓的情感,深陷险局。还有,你刚刚说错了,我不需要爱人,因为,我有朋友,也有亲人。”说完她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踏着暗夜,转身离开。
无峰总部
高墙之内的堡垒,像禁锢着囚鸟的笼子,墙壁布景皆为黑色,透露着沉闷,压抑,恐惧。
四处灯火幽暗,大堂之内,立着一座巨大的屏风,将大厅一分为二,屏面上刺着诡异暗哑的花纹。
屏风后,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屏风前,跪着两个身着黑衣面容阴邪的无锋隐士。
其中一位率先打破沉默:“首领,蛊千山已死,但云为衫…没有回来。蛊家易主,据说是流落在外的蛊族圣女,武功高深莫测,我们探知不到,无法追踪。”
“哼,叛徒活不了多久,圣女…听说这个圣女和那宫门的宫远徵要大婚?宫门不选亲倒是改成养媳了。”女人低沉暗哑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她嗤笑一声,锐利的视线似乎透过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