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拉死了。

漆郁白看到了登记他去世的报纸。

她把自己关屋里关了一整天,不吃不喝,只一味地坐在窗前,望着虚空流泪。

周书瑾知道后,气得火冒三丈。

他吃醋了。

“漆郁白,你够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么虐待自己值得吗?”

周书瑾以为漆郁白会庆幸昨天的选择。

却不曾想,她忽闪着一双红肿的眼眸,迷茫地问他:“如果昨天我没去看演出,演出没观众应该就会取消,那么伯拉就会休息,那么或许……他就不会死。都怪我!”

周书瑾蹙眉,反思过头就成蠢了。

“这事与你无关,你别瞎自责了。”

“他是演出了,但也拿了他该拿的演出费。他是成年人,有脑子评估自己的身体情况,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再说了,。他是被子弹爆头的。”

漆郁白的心更痛了,哽咽道:“你怎么知道的?”

报纸只说了伯拉去世的消息,并没有说明具体的死因,因为他的身体一直很差,所以漆郁白想当然的以为他是病死的。

而诱因就是劳累。

周书瑾双手抱肩,那语气嘲天嘲地嘲自己,“我也欣赏噪音机弹的噪……音乐,所以让裴诚查了一下噪……伯拉的死因,你猜怎么着,他是在登机前被人一弹爆头的。”

漆郁白愤恨道:“凶手抓到没?”

周书瑾:“……还没。”

漆郁白义愤填膺,“希望快点抓到凶手吧。”

周书瑾:“……”

甭想了。

没可能。

“你今天已经浪费三顿饭了,厨师刚又做了一顿新的,你再不吃就出去住吧,我这小破庄园可养不起你这尊大佛。”

漆郁白莞尔一笑:“我吃!”

浪费确实有错。

再加上她可不敢出去住,外面天天各种弹飞炮轰的,还有各种帮派土匪趁机作乱,危险的狠。

她惜命。

而且她也没钱,没身份证,住不了宾馆,吃不起饭。

漆郁白这表现,周书瑾还算满意。

刚才那副为了别的男人要死要活的样子,看着着实碍眼的狠。

伯拉,他杀迟了。

他应该在刚重生那会就杀了伯拉的。

此时闷声乖乖干饭的漆郁白,永远都不会知道餐桌对面的那个男人他此时的想法有多自私,多邪恶。

凡是她在乎的,他都会毁掉。

以后更是。

……

富丽堂皇的宫殿内,极尽人间奢华。

在敏格,有全球最金碧辉煌的宫殿,也有全球最大的贫民窟。

贫富差距,可笑至极。

雅温公主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倾城绝世的美貌,嘴角勾起满意的微笑,“世上有了我这种既尊贵又美貌的公主,可让那些出身平民的女人怎么活啊。”

说完,她嗤笑一声,“她们连跟本公主比的资格都没有。”

一旁的阿素只沉默不说话。

她不是平民,她是婢女。

雅温公主欣赏着自己不沾阳春水精心养护的玉手,嘴角勾起淡淡的轻嘲,“查到了吗?”

阿素如实道:“那个女人叫漆郁白,夏国人,离过一次婚,前夫不是贺玺。”

雅温公主眸底是难以掩饰的嫉妒,“离过一次婚的二手货也能勾搭上贺玺,算她有些手段。”

阿素的头顶有一串表示无语的省略号飞过。

搞得跟她跟不是二手货似的。

哦对了,她不一样,她还有个孩子。

再说了,一个女人能用二手货形容另一个女人,那前者该有多封建,多恶毒啊!

女人的身体不是一次性的。

能被玷污的只有一个人的灵魂,而绝非肉体。

雅温问:“还查到什么了?”

阿素一副念经的调调:“前天漆郁白改了国籍,她现在已经成我们敏格的合法公民。”

雅温气的用胳膊扫过梳妆台面,昂贵奢侈的珠宝散落一地,发出叮叮砰砰的吵音。

她气得花容失色,“贺玺这样做,可能是想和那个贱女人结婚,这绝对不行!贺玺只能是我的!”

言闭,她又将镜子摔了,玻璃渣碎了一地。

殿内的宫女们吓得跪在地上,习惯性的宽慰了一句:“公主请息怒,凤体要紧。”

她们比较倒霉,主子不仅难伺候,还比较……情绪不稳定。

除了雅温自己心疼这些珠宝,没人心疼。

无论珠宝坏与不坏,雅温都不会赏给宫女们。

替别人心疼坏掉的东西,不是脑残就是脑有水。

雅温眸光一闪,计上心头,“阿素,你不是说你的前女朋友塞玛在贺玺的庄园里当女佣吗?”

阿素柳眉微蹙,“是,不过那都是阿素变性前的事情了,我们早已经断了联系。”

雅温欣喜道:“你想个法子约她出来,我要见她。”

公主又要开作了。

她为难道:“阿素尽力。”

雅温恶毒的看向阿素,“不是尽力,是必须!你完不成,我就杀了你的家人。”

阿素不像往日那般只是机械的嗯了一声。

因为这次真不一样。

公主要招惹的是贺玺那个活阎王!

在阿素的印象中,没有一个招惹贺玺后,还能平安活着的人,无一例外。

阿素有一个老相好的,那人是在局里看守犯人的警署。

他说亲眼目睹了贺玺是怎样将劳瑞登活活虐死的。

现在想一想他描述的画面,阿素仍旧不寒而栗。

她要想个法子,全身而退。

……

九月初秋,热潮未褪,成年人的喜欢就像是九月的风,带着淡淡的凉意,和散不去的炙热。

一切刚好,一切又刚刚不好。

如果权衡利弊之后,可以选择他,那是刚好,如果不能,则是刚刚不好。

这几日,天气刚刚好,微风和煦,草木清新。

漆郁白经常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看关于法医学的书。

她本科学的是临床医学,毕业后又考了执业医师资格证,所以学起来并不难。

公孙安跟她说,如果她考取了法医资格证,就可以安排她进警局工作。

裴诚走到漆郁白面前,面色沉重,“瑾哥中弹了。”

漆郁白立刻合上手中的书,起身问裴诚,“他在哪?我要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