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

“殿下,死了三个,抓住四个。”王杰一身血污,可见刚刚营地内发生了一场怎样的战斗。

穆雪倒是显得干净许多,但脸上也有一抹血迹,想起刚才的战斗都还心有余悸。

若非公子提前提醒,仅仅只有守夜的徐铭,他们绝对会吃个大亏。

“抓住的就断掉一臂,废掉。”穆雪的声音冷冽,既然来了,就要做好被拔掉牙齿的准备。

“殿下...”王杰似乎有些为难:“要不您亲自看看去?”

...

来到被抓住的截杀者面前,穆雪沉默了。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死死护住怀里的一个小东西。

是一个不满十三的小女孩,眸子里有着一抹隐忍和倔强,更重要的是小女孩的身上还有一道青色令牌。

另外两人则是目光凶戾,仿佛随时就会暴起杀人。

“老实点!”王杰见两人还敢龇牙,上去就是一脚,恶狠狠道:“都死到临头了还敢龇牙!?”

两人被这一脚踹的够呛,目光都收敛了许多。

“你们叫什么?”穆雪率先开口问道,虽然理智告诉她这两人都是截杀者,不能留。但是这样一幕放在面前,她也不免动容。

“子初。”少年面色坚毅,只是抱着女孩的手又紧了紧。

“她呢?”穆雪又看向少年怀里的小女孩道。

“她是我妹妹,子墨。”再度抬眼时,少年的眸子里已经带上警惕。

“令牌交出来,留你们一条命。”穆雪再度开口,这些截杀者手中的令牌也是可以夺取的,并且不需要将持有者斩杀。

王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穆雪此举无疑是打算放过两人。

至于为何要那令牌,这少年不过六重修为,少女身上更是毫无玄源气波动,根本保不住那令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子初闻言,脸上有着慌乱闪过,连忙开口:“不要,你们杀了我吧。放过我妹妹,没了令牌,她会死的!”

“那你就去死吧。”凌古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一边,抬手死死掐住了子初的脖颈。

少年怀中的小女孩摔落在地,被王杰抓住了手腕。

“你貌似没搞清楚状况?”凌古看着眼前视死如归的少年,讥笑一声,“杀了你,那令牌一样是我们的。至于你妹妹,没了你,谁又会操心她的死活?”

这种看不清局势的蠢货,不教训一番,能不能活着走出乱葬密林都是问题。

闻言,子初的眸子里闪过浓浓的畏惧。

他才意识到,如今的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又有什么资格讲条件?

“不要伤害我哥哥,不要!”子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但是眼泪并没有留下来,倔强地挣脱王杰的手,就要冲上来。

“我给。”这两个字几乎是挤出来的,子初咬着牙,不甘的味道相当浓烈。

好不要容易才抢到的令牌,就要拱手送人,他只恨自己贪心,妄图自己也能进入九国院。

凌古这才放开了子初,看向一旁的子墨,眸子里有着惊异之色,道:“居然能活到现在...”

“你什么意思!?”子初闻言,黯淡下去的眼睛闪出异样的光,死死看着凌古。

凌古嗤笑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子墨:“不得不说,你妹妹命很大,这种病症按理说不该活过九岁。”

“求公子救我妹妹一命!”子初立马跪伏在地,行了一个大礼:“子初愿意下半生做牛做马!”

凌古沉默了,在这个少年身上他看到曾经那个面对强敌无能为力的自己。

若是那个时候有一个能够保住剑阁的存在,或许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跪下。

“我救不了她。”凌古摇了摇头,少女的病症是荒古都不常见的——玄虚症。

这种病症若是没有修炼玄气,身体会渐渐虚弱,活不过九岁。

哪怕修炼了玄气,二十岁前不突破到黄境,同样必死无疑。

这个小孩子能活到现在还没凉透已经是奇迹了,八年内从未曾修炼突破到黄境在荒古都不多,在这里更是何其艰难?

他六岁开始修炼,也耗费了两年多才突破到黄境,还是有剑阁那上等的修炼的环境才做到。

若是在这里按部就班的修炼,没个五六年的,难。

不要看陌韵溪不过三个月直达三品,那可是空灵之体,天生的玄气宠儿。

“真的,没办法了吗?”子初闻言,浑身的气力仿佛都被抽空,无力地倒下。

“你妹妹玄气若是八年内不突破到黄境,必死无疑。”凌古也不忍看着一个小姑娘就此断绝生机,递出一本卷轴:“这是玄气修炼法门,至于是否继续前往九国院,你自行决定。”

没有九国院的资源,就算得了玄气法门,这小女孩恐怕也只是晚死一两年...

话毕,他又看向穆雪道:“殿下,算是给我一个面子,令牌给他们留下吧。”

穆雪本就有放过两人的打算,正好借势开口:“可以。”

“只是再有下次袭杀,定斩不饶!”

子初如蒙大赦,拉过一旁的少女道:“快,快谢谢公子和小姐。”

子墨听话地走到子初身边,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临行前,子墨回头嘴唇微翕。

凌古看清了少女的话——谢谢。

“看不出来,公子还有这样一面?”穆雪也是开口调笑,谁能想到那个杀性强悍的凌古居然还有这样一番柔情?

凌古没有回话,那个子初并没有一丝血气沾身。很显然,那道令牌是在有人两败俱伤后,他得了便宜夺过来的。

若非如此,他可能也不会心软。

后者为自己的妹妹苦求一线生机,却依旧不肯滥造杀孽,难得。

换了自己,他没有把握能做到这一步。

至于另外两人则是没有那么好运,他们被凌古等人各自断掉一臂后,方才离开。

“咦?”两人中也有一人手持令牌,夺过来后,化作一道玄源气被凌古腰间的令牌吸收。

随即,凌古腰间的令牌变成了蓝色...

“居然有这样的规则吗?”

虽然不知道令牌颜色改变意味着什么,不过凌古知道这应该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