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码头上的生死时速

氰化物的刺鼻甜香混着海腥味灌入肺叶，赵鹏的防毒面具裂了道细缝。他拽着潘宇的衣领往集装箱后拖，子弹在锈蚀的钢板上凿出星火，映出追兵脖颈处的蛇形纹身——那是黑蛇集团处决队的标志，纹身下的皮下芯片正闪着红光。

“货轮底舱……有中和剂……”潘宇咳出带荧光的血沫，纳米虫群从伤口溢出，在空气中拼成李雪菲留下的导航图，“但要穿过……B区毒气室……”

赵鹏撕开右臂绷带，露出溃烂的蛇形烙印。三天前在档案室，李雪菲的纳米虫就是从这道伤口钻入，此刻正与黑蛇集团的追踪信号共振。他扯下潘宇的外卖箱，保温层里除了骨灰盒，还有支程曦瑶准备的血清注射器——玻璃管上刻着“解毒剂？or 催化剂？”，字迹是李雪菲特有的尖锐笔画。

货轮汽笛突然拉响，盖住了暗网直播的倒计时音效。全息投影在浓雾中展开，李雪菲的十二具克隆体悬浮空中，电子音回荡在码头：“全民审判进入第二阶段，幸存者将决定人类文明纯度。”

高延廷的越野车撞开铁丝网时，车载收音机正播放程曦瑶的紧急通告：“……氰化物已污染地下水，请市民立即撤离……”副驾上的认罪书被血浸透，指纹鉴定栏的结论刺痛眼球——七年前值班记录上的签名，竟是用程曦瑶的左手笔迹伪造的。

“你早就知道！”他冲着对讲机嘶吼，无人机镜头正将码头战况实时传输到暗网，“从给我注射纳米虫开始，就在篡改我的记忆！”

程曦瑶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真正篡改记忆的是二十岁的你。那晚在值班室，是你主动要求陈旭阳帮你催眠，忘记李雪菲被拖走时的惨叫。\"背景传来玻璃器皿碎裂声，\"顺便问下，我办公室冰箱第三层的脑组织切片好吃吗？上周你说要尝尝科学家的夜宵。\"

集装箱顶传来金属摩擦声。赵鹏将最后一枚烟雾弹掷向空中，荧绿毒雾里浮现出陈氏货轮的内部结构图——中和剂储存室的位置，竟与七年前李雪菲被囚禁的货舱重合。潘宇的瞳孔突然扩散，纳米虫群从他耳孔涌出，在空中拼出死亡倒计时：00:07:15。

“带他走！”赵鹏将血清扎进潘宇颈部，自已转身冲向毒气室。防弹衣被子弹撕裂的瞬间，他想起三年前程野坠江前的最后一通电话：“哥，货轮第三舱室的《道德经》刻痕，是求救信号……”

李雪菲的克隆体在此时集体睁眼。她们腕间的银铃铛无风自响，频率与码头警报器共振，货轮甲板突然裂开巨缝，十二个培养舱顺着轨道滑入大海。直播投票的百分比开始跳动，选择“净化”的选项以每秒2%的速度飙升。

高延廷攀上悬梯时，看见赵鹏在毒气室门口缓缓跪倒。黑蛇纹身下的追踪芯片开始过载，皮肤下的纳米虫被激活，沿着血管爬向心脏。

“密码是……程野的警号……”赵鹏将染血的U盘抛过来，芯片接口处刻着Σ符号，“告诉李雪菲……她哥的仇……我……”

爆炸气浪掀飞了后半句话。高延廷在灼热中扑进中和剂储存室，冷冻柜的玻璃门上凝结着血色冰花——那是程野当年用指甲刻的摩斯密码，破译后正是李雪菲病房的经纬度坐标。

暗网直播画面突然切入程曦瑶的实验室。她正将胚胎样本放入离心机，屏幕数据显示DNA序列与陈父完全不匹配。弹幕疯狂刷屏：「胚胎是李雪菲的克隆体！」「她用自已子宫培育复仇工具！」

潘宇的咳嗽声从对讲机传来，带着诡异的金属回响：“高老师……看血清管底部……”

高延廷捏碎玻璃管，管底嵌着的微型芯片弹出全息投影——二十岁的自已正在陈氏诊所接受催眠治疗，而主治医师的脸，正是如今衰老版的程曦瑶。

货轮在此刻倾斜，氰化物储罐的裂痕喷出致命雾气。李雪菲的克隆体突然同步开口，声音叠成恢宏的审判宣言：“系统检测到79%的净化选择，现在执行最终指令——”

高延廷冲向船头控制台，赵鹏的U盘插入瞬间，屏幕弹出程野七年前未发送的邮件附件。那是段被篡改的监控录像：暴雨夜的码头，程曦瑶穿着白大褂，将昏迷的李雪菲送上货轮，而陈父递来的支票签名，与认罪书上的笔迹完全相同。

“直播倒计时强制终止！”克隆体的电子音首次出现波动，“检测到原始罪恶证据……”

海面突然升起十二道水柱，克隆体培养舱在巨浪中爆开。李雪菲的本体出现在舰桥，纳米虫群在她身后聚成血色羽翼：“现在，见证你们选择的真相。”

下章预告

赵鹏的遗体检测出程曦瑶的纳米控制器，揭穿双面间谍身份。潘宇的血清实为克隆体激活剂，码头幸存者开始变异。高延廷在货轮残骸找到李雪菲的胚胎实验日志，首页写着：“项目代号：Σ——以罪人之血孕育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