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时光匆匆

经过情书那件乌龙事后，张嚣将曹俊狠狠“批评”了一番。

曹俊再三保证，以后一定事无巨细汇报，就算被方元元揍，也会坚决执行嚣哥的指示。

张嚣表示，孺子可教也！

虽然犯了错，但还是个有用的“卧底”，教育教育还能继续使唤。

鉴于张嚣期中考试的神勇发挥，老肖将他列入了重点栽培对象。

晚自习结束后，需要留半小时查漏补缺。

张嚣一听，这怎么能行！

多留半小时，他还怎么跟方元元一起回家！

于是，他直接拒绝。

老肖的脸都绿了。

他们这些老师，为了学生可是殚精竭虑，结果人家压根不领情。

鉴于老师实在是好意，张嚣不得不勉为其难地解释了一下。

“老师呀，不瞒你说，其实，我这次之所以能进步，都是因为我有专门的督军。”

老肖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您也知道，我一向偏科！”

老肖点了点头：“嗯，你不仅偏科，还偏到天边了。”

张嚣被老肖同志的一句话给噎了一下，为了谈话能继续，他不得不压住心里想直接走的冲动。

“我弟弟，就是高一的年级第一，方元元同学，每天晚上，他都会给我抽背抽默，所以，这次，我的文科才能扶摇直上九万里。”

老肖一听，身体晃了晃，随后一脸“哦，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行，既然这样，那你就免了吧！”

知道张嚣不是故意偷懒，老肖同志也就不为难了。

正如张嚣所说，他差的是文科，需要的是背默，晚上的查漏补缺，针对的都是理科，对他来说，确实没啥补头。

得到赦免的张嚣，松了口气。

说到底，他骨子里还不是一个坏学生，总也不好意思真的驳了老师的好意。

何况，老肖被他拒绝后，那一脸快碎了的表情，着实让他有些过意不去。

晚自习后，他把自已这段经历告诉方元元。

方元元抖着肩膀笑了半天。

“元元，你还笑我，我都是为了谁！”张嚣忍不住哀怨地说道，“我这不是为了能给你保驾护航吗！”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就怕你在我一个不注意的情况下，又被人给拐走了！”

方元元抬手就想揍他。

自从前两天揍过张嚣后，方元元发现，这个行为很解气。

实在憋不住了，或者心情不好了，或者烦躁了，揍张嚣一拳，准能解气。

张嚣为此抗议了几声，最后，抗议声淹没在方元元解气后星光灿灿的眼神里。

行吧，能让方元元解气，他挨一下不轻不重的拳头，也不吃亏。

何况，那拳头每次砸在他胸口，都会让他的心悸动一下，这种感觉很奇妙。

时间一天一天飞快地过着，单元楼前的酸橘子已经开始坠落，地上的落叶也一天比一天多，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

张嚣橱柜里的同款衣服也越来越多。

一件是他的，一件是方元元的，反正都一样，也分不清哪件是自已的，哪件是方元元的。

衣服如此裤子亦如此，就连脚上的鞋也是一模一样。

同学一开始见两人总是穿同款，着实很诧异。

学校贴吧时不时就有两人身穿同款衣服的视频跟帖子。

帖子下，总有人很坚定不移地询问，是不是情侣款。

对于这样的帖子，无论是张嚣，还是方元元，都是喜闻乐见。

故而，谁也不否认，谁也不承认，吃瓜群众亦是云山雾罩。

时间一久，大伙的热情急剧褪去。

偶尔一两次，是个大八卦。

天天如此，就见怪不怪了。

第二次月考，张嚣继续保持上次的优势，又朝前迈了一大步，跨入了前五十名。

方元元为此，特意给张嚣画了一张举着表彰红本本的画像。

张嚣当宝贝一样，找人给塑封了，为了表示回馈，他也回赠了一张方元元的大头像。

两人各自捧着自已的画像，面对面乐呵。

元梅期间来过两次，看到方元元的状态很好，心情很愉悦。

倒是方深，自从中秋节发过一条信息后，就再没有联系。

但是，张嚣知道，他应该在谋划什么。

鱼哥已经出院，闲着没事，就跟张嚣聊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方从齐跟齐静欺负方元元的事。

张嚣隐晦地跟鱼哥提了一下方从齐身份存疑的事，鱼哥一听，说了句，这事我来办。

张嚣不知道鱼哥要做什么。

但是，他知道，这事也只有鱼哥能做。

一来他们都是学生，没啥多余时间。二来，也没那能力去办。

而鱼哥不一样，他认识的人多，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有。

季元平那边也传来储勇的消息。

这家伙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死人。

据说，没个十年八年的出不来。

听到这个消息时，方元元愣了一下，随后笑了。

关在格子间的储勇，估计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因为他一个举动，将他本来兴许还能再自由蹦跶几年的日子，给提前折腾到头了。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听过就抛。

最大的事就是，距离高一期末考试只剩不到一个月。

也就是说，距离方元元跳级考只剩不到一个月。

为了节省时间，方元元听张嚣的建议，每晚都住在了森林之岛。

隔壁的书房，早就被张奶奶给改造成了张嚣的卧室。

鉴于此，他也不好意思再跟方元元挤在一块。

不过，虽然张嚣睡到了隔壁房间，但是，睡在张嚣房间的方元元，睡眠却格外的好。

窗台有猫猫陪伴，室内有张嚣的气息，盖着张嚣的被子，睡着张嚣的床，除了自已，身上全是张嚣的行头。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安心。

他就像一个蚕宝宝一样，被属于张嚣的一切牢牢包裹着。

安全又惬意。

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效率自然是相当高。

张奶奶看到这样的学习氛围，心里是既开心，又感动。

每天晚自习快要结束，就开始给两人准备夜宵，两人一到家，就能吃上，随后一分钟都不浪费地投入学习。

方元元负责学习，张嚣的学习任务没那么重，那生活琐事就归他管了。

小到两人的袜子，大到两人的大衣，都是他一手操办。

就连张奶奶都觉得，自已这个孙子，真是长大了。

有居家好男人的潜力。

“雅痞聚集地”里的一群人，自从看到他们嚣哥期中成绩后，就受到了严重打击。

自那以后，原本插科打诨的小群，一下子变成了学习交流群。

有谁做作业出现不会的题，就随手往群里一扔。

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嚣哥在，就不会不管他们的死活。

于是乎，嚣张跋扈的张嚣同学，成了一群兄弟们的免费一对一家教。

每天晚上，除了自已背书默写外，还得给兄弟们答疑解惑。

他很累！却又觉得很充足！

尤其是看到一个一个晒出月考进步的成绩单，他更像一个老母亲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距离期末考试只剩一周，方元元的学习时间一天比一天长。

每晚不到一两点，他房间的灯是不会熄灭的。

张嚣想陪他，但他拒绝了。

他不想让张嚣跟他一起熬夜。

每到十二点，他就会催促张嚣去睡觉。

有时，张嚣睡了一觉起来，隔壁房间的灯还亮着。

他很心疼方元元，就跟张奶奶变着法给他进补。

补血补气的营养品一盒一盒往家里拿。

方元元想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嘴里就会被张嚣塞上吸管。

张嚣是真真提心吊胆。

方元元的身体虽说经过他不懈努力，有了一丝长进，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消耗，又有了消瘦的迹象。

好在，就剩一周，再坚持一下就胜利。

正因为如此，他更得注意，不能让方元元倒在黎明前。

方元元很无奈，为了安张嚣跟张奶奶的心，只能勉为其难沦为营养品存储器。

不过，东西确实很不错，他感觉吃过了之后，自已的精力的确旺盛了不少。

期末考试的那天，下了一场小雪。

两人出门时，小雪刚刚开始飘，小小的，细细的，风一吹，四下乱飘。

张嚣转身，将方元元脖子里的围巾朝上拉了拉。

方元元也不动，乖乖站着，任由张嚣将他裹成一只露出小豁口的粽子。

只是，豁口有点小，他已经看不见路了。

张嚣替方元元裹好围巾后，看了看，也发现了自已的失误。

“呵呵！眼睛忘记露出来了！”张嚣一边笑着，一边用手将围巾朝下按了按，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眼里的无奈跟笑意，让张嚣又笑了好一会。

期末考试按照高考模式考，六门功课，考三天，考完后就直接放寒假。

这次考试，方元元是跟着高二学生一起考的，一楼，最后一个考场，最后一个位置。

最后一门考完，他就直接等在了楼梯口。

张嚣风风火火冲下来时，一眼就看到了楼梯口的方元元。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高二教学楼里碰面。

方元元觉得，他跟张嚣的距离缩短了。

从原先的直线距离70米，缩短到了30米，他想，以后会更短。

“元元！”张嚣几步就冲到方元元的面前，对着方元元的脸瞅了又瞅。

还好，元元看着很平静，那应该就是十拿九稳了。

张嚣瞬间笑意盎然。

方元元朝他瞪了一眼，随后朝外走去。

“等等，等等！”张嚣一把拉住方元元，“外面冷，把你围巾围上！”

提到围巾，就想到这人总是想让他蒙面走路，方元元就一阵想揍人。

他避开张嚣的手，自已给自已围上。

断断续续下了两天的雪，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

学校的保洁很尽责，主干道已经被清理干净。

踩上去很稳当，却少了一份乐趣。尤其是对刚刚考完试要放假的学生而言。

所以，在主干道上好好走路的没几个，大都跑到小路上踩雪了。

时不时还有同学作恶，晃一下不太粗壮的树，将一树梨花洒落，引发一串“啊啊啊”的鬼叫。

作恶之人中，以张嚣为首。

“张嚣，你丫的，我脖子里都是雪！”尤志杰已经放弃了优雅，连名带姓喊了起来。

喊完，随手抓起一把雪，就朝张嚣扔过去。

张嚣原本想避开，最后愣是没动，硬生生挨了一记雪球。

他身后就是方元元，他要是避开了，方元元就得挨砸！

他被砸，没问题，元元不能被砸！

方元元原本已经做好挨砸的准备，也已经做好躲避的准备。

可他没有想到，短短一两秒的时间了，张嚣居然克服了本能反应，硬是挡在了他的面前。

雪球砸来的一瞬间，就连自已的本能反应都是躲避。

可张嚣没有，甚至还特意朝他面前挪了挪，即使雪球散开，亦不能溅到他身上。

被砸了一下的张嚣，立马开始还击。

尤志杰抱头鼠窜，最后只能躲到方元元的身后。

这里是安全地带。

他相信，嚣哥同学为了避免误伤方元元，必定会收手。

张嚣朝他翻了翻白眼！

尤志杰朝他吐了吐舌头，还一脸的挑衅。

两人中间站着的方元元，笑了笑，抬手，抓起一把雪，快速转身，朝尤志杰扔了过去。

尤志杰：“……”

张嚣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干完坏事的方元元，抬腿朝校门口走去，路过笑得快断气的张嚣身边，拍了他一下。

拿自已当挡箭牌，那他能乐意！

方元元挑了挑眉，鼻尖发出“哼哼”两声。

尤志杰一手掸着身上的雪，一边不可置信地嚷嚷：“嚣哥，你家狐弟弟这么腹黑？”

张嚣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又被尤志杰给勾了出来。

一边笑着，一边回道：“这是你拿他当挡箭牌的下场！”

尤志杰仰天长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人回到家时，刚一开门就愣住了。

一个女人刚好从屋里走了出来。

张嚣的眼神闪了一下，距离过年还有二十来天，他妈怎么回来了？

他张了张口：“妈！”

栾梅看到张嚣，笑了一下：“小嚣！”随后又看到他身边的方元元，愣了一下。

方元元的身体也瞬间紧绷。

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握紧。

他何其敏感，张嚣妈妈看他的眼神带有一丝审视，带有一丝不善。

张嚣伸手拍了拍方元元。

“元元，换鞋！”说完，将方元元的专属拖鞋拿给他。

换完鞋的方元元，对着栾梅鞠了一躬，表示敬意，随后在张嚣的带领下，进了房间。

感觉到方元元的紧绷，张嚣给了他一个拥抱。

“元元，没事，我在呢！”

方元元点了点头，神情依然有些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