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这么累了!”
余良看着屏幕,眼底下的键盘缓慢跳动。
“师父,你说这说好的降压减负,咋还比没减负前更累呢。”
世界频道上跳出一行话,“累的话,就去散散心吧,你看都快凌晨一点了,我可陪不住你折腾,下了下了……”
余良看着偏古风的头像暗淡下去,又看着自已敲出的那两行字,犹豫了几秒,并没有发出去,他很清楚,一但他按下回车键,昵称为斜阳的,唯一的那个头像肯定会立马变亮。
“睡吧睡吧,天亮了就是星期五了,星期六必须狠狠的睡他一觉。”
余良自言自语,合上了不值几个钱的三手笔记本,上床前吃了几颗药,缓解偏头痛的,从小就有的毛病,现在已经不怎么犯了。
……
五月下旬的天,亮的出奇的早,余良关掉一直唱着“东汉末年分三国”的闹钟,七点刚过几分,这是减负以来最大的好处,早上八点上课,已经持续了两个礼拜了。他悠哉悠哉的刷牙洗脸,反正又不急,毕竟租的地方离学校还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雨萱!走了!”
余良出门过了条街,同许多校园小说一样,他也有着白月光,不过同小说不同的是,他的白月光可没有所谓的青梅竹马。
黄雨萱是从文科班转过来的,毕竟他们这一届是文理分科的最后一届,为了一个光明的前途,他班上可是有转来转去好几次的人。虽说两人没到一个班,但这不妨碍狗血的相遇。那咋碰到一起的呢?以后再讲!
……
“天气预报说有雨,你没带伞吧。”
余良终于盼着他的小萱出来了。看着眼前之人,他一瞬间想出来了无数词藻,但只是憋出了这句话。
“哪有你这样问候人的啊,谁教你的直男发言,我去找他算账。”黄雨萱的语气向来很温柔,此刻她面容带笑。
“你别笑……我以前又没谈过恋爱,算我话说错了,你教我怎么说我再给你说一遍好不好。”
“那你应该这样说,致我最可爱的小公主,你今天的精气神依旧是那么的好,像极了待开放的忘忧草,就算在早晨的朦胧中还是散出令人开心的味道。”
“致我最可爱的小公主……不行,你这是啥书又看多了,好那啥啊。”
黄雨萱看着余良,没有说啥,又笑了起来笑意,显然能让余良说出这话,就算一句,她也非常的开心。
“好啦好啦,”她看着有些羞耻的余良,笑得更加大声。“阿良,你是不是忘了下周要去会考啊,走快些,别傻不愣登的了。”
余良在七班,快会考了,这一周的生活对于他来说枯燥而又烦躁,当他和黄雨萱告别来到教室时,里面已经快坐满了,沙沙的写字声莫名有些压抑。余良坐在窗边,顺势将书包扔在窗沿上,然后转头拿起了后排老铁的教辅资料,“为了红本的毕业证,拼了!”
中午只有几个人回家吃饭,因为学校有食堂,余良和几个相熟的朋友吃完“牢饭”,便回到了教室。(学校伙食好,便宜,学校和牢里面制度差不离,因此戏称。)
余良看着选择趁着中午眯一会儿的前排,不由摇摇头,他拿出一本题,看着同桌王至尊也想趴着睡会,“至尊,别睡了,你这个年纪,你是怎么睡得着的啊。”
“得得得,我不是你,没那么玄田牲,你丫的这么拼,身体迟早有问题。
还有,你为什么要卷啊,哪有你记不住的知识点啊。”
“英语我照样不是不会嘛…上次我英语考五十多分你怎么不说,我都这么努力了,你为什么不能学点。”
王至尊忽的一笑,又摇摇头,“好叭好叭,不说你了,还有,我学毛线啊,要不是我爸逼迫我学习,我来这干啥。”
余良有些嬉皮笑脸,看着他那帅气俊逸的读者(因为他的同桌经常看他日记,甚至于偷偷拿给自已语文老师,语文老师后来还当着全班的面读过)。
“好好好,我差点就忘了这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自已又帅家里还有钱,你睡吧,我要学英语!”
“要不你也睡会?咱的小良子这么卷可不行,你多学这点时间又能咋样,这么好的能力咋就用到学习上了啊,你要相信你自已,就算不怎么学,年纪前几照样是你的。”王至尊露出一副奸笑模样,“来吧,咱俩睡觉,相信我,中午眯一会儿,不止身体,心里也是很舒服的,就像你处对象一样。”
余良脸角不住的抽搐,“我不是人啊,我才十六,还小,哇,你这个人,你还是赶紧睡吧,别叨扰我学习。”
“哟哟哟,急了急了,谁家好人天天早上陪人家上学,每个周末和我这个富哥们都不聚,陪妹子去图书馆啊,哈哈哈。”
余良没有理他同桌,他听着王至尊和三国杀里面的许攸一样BB了半天,终究是忍住了自已的巴掌,而王至尊见自已说了这么多,余良也无动于衷。
“真没乐子,你学吧,我还是眯一会。”不到三分钟,他便听到呼噜声,同桌趴在桌子上熟睡了过去。
“真能BB,吃完饭十二点半,这会已经一点二十了。”余良在内心里慢慢吐槽,默默伸了个懒腰,转眼看向窗外,窗子没开,细细的雨痕在窗子上流动,而且雨势渐大,奇特的是,阳光透过窗子,打在他脸上,余良不经眯眼。
“还真下起了雨,天气预报居然说准了一次,”他心里想到,“还是雨天出太阳——假晴啊,师父曾经说过,这是一种很奇异的现象,一般伴随着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怎么可能,这明明可以用科学解释。”余良的心里一紧,却又放松下来,“还别说,这样一瞧,远处的南山还挺好看的,那座塔比平日看的更大了。”
“南山什么时候,出现一座塔了?”
“对啊,什么时候出现的,还有这声音好熟悉,是谁?咋莫名有些心疼。”他心里想着,慢慢转过头,教室里除了回家的,就他一个没有趴在桌子上午休。
在这个教室呆了快两年了,余良他们班主任每次考完试都会换一次座位,不按成绩,随机分,但王至尊总是死皮赖脸,要和他同桌。而且,班主任迫于淫威,也是答应了。
而且每周五晚上放假时,也是会将座位右下移一次,得益于他那变态的记忆力,就算哪张桌子底下缺一颗螺母他也清楚。但说回来,到底什么时候,南山有了一座塔?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学习要紧。”鬼使神差的,他又转过头瞄了一眼。窗外雨暂时停了。因为过会,他又听见了雨声。
“对,为什么要想。还有,我在想什么?”
下午一二节课是数学,老师姓王,一位女教师。脾气向来很好。
余良思绪从中午就有些恍惚,他向来是很喜欢听雨打在窗子上的声音的,可今天不知怎的,他莫名有些烦躁。还带着些许头痛。
“哎,想啥呢?”王至尊用胳膊肘导了导余良,顺着余良的视线,他看到了划过半边窗子的雨痕。“别看了,雨势小了,不一会就会停的,放心,影响不了你和你的小女友约会。”余良没有回话,他将余良的脸掰过来,从他的目光来看,余良眼里满是呆滞。
王至尊看向窗外,又看着余良,脸上浮现出迷茫的愕然。“让你睡会你不睡,这下好了,被侵染了吧?”王至尊捏出一个复杂的手型,以一个奇妙的姿势按在余良头部天灵处,“不对,这种程度的反因,就算只是瞄一眼,有权之人都会被同化,他甚至没有被侵蚀,怎么回事?”
“不用管了,有维修匠的味道,你藏起来。”王至尊耳边响起声音,他一愣,松开手,四处一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人士,他缩缩头,又看了下手表,又趴在桌子上,把头埋了下去。
余良有些头晕,仿佛刚才有人按着他的头,他使劲摇了摇脑袋,同桌在睡觉。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他看向窗外,南山上的树更显翠绿,南山上的塔依旧……余良一怔。
哪来的塔?余良转过来,不信邪的又转过去看一眼,塔是什么?
余良哆哆嗦嗦的掏出几颗药,扔进嘴里,又拧开水杯灌了一大口。他只觉脑袋一沉,“早知道中午就眯一会了…”他这样想着,突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