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保护妹妹
【......】
【你料定崔老三不会轻易放弃，做出了充足的准备想，小心提防。凭借一腔血勇之气，你成功逞凶立威，宰杀了三个伺机要下手的流民。】
【当街杀人，你心中没有任何不适。虽然身体脱力，但也暂时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对方心知你的狠辣，只能将此事回禀给牙婆子，后者是肆虐多年的人伢子，出了名的阴狠。】
【她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你吗？】
“果然！”
江小穆深吸一口气，不自禁的用力握了握拳头。
他想的没错。
这系统界面上呈现出的文字的确写着的是他江小穆的人生，但并非一成不变，只要他能够成功应对，就能够将自己的未来彻底改写。
“不过现在要考虑的是牙婆子。”
江小穆吸了口气，眉头皱的更紧。
虽然逃过了必死的一局让他成功的将自己的命运改写，但江小穆比谁都清楚，这乱世烽烟，战乱四起。
濒临崩溃的大乾皇朝根本没有余力来照顾他们这些流离失所的流民。
乱世人命贱如草这不单单只是历史书本上的一句空话，否则的话，望州城中的那些达官显贵们不可能坐视数以万计的流民在城墙下默默等死。
刚才自己连杀三人，足够震慑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流民和泼皮。
但江小穆也明白，这其中并不包含在流民中作威作福的牙婆子，一个发乱世财的人伢子才不会管什么王法，更不会被自己连杀三人的战绩给唬住。
无它，谁让自己势单力孤。
“总得想个办法，单靠我自己，或许能够躲得过明枪暗箭，可若是对方一拥而上，我除非是武林高手，否则只能等死。”
江小穆喃喃道。
系统提供的人生能够改写，这足够让江小穆在文字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来躲避危险，但这同样是相对的，并非万能。
就比如牙婆子一不做二不休，招揽十来个泼皮一拥而上。
江小穆凭借手中冰溜子这等不算兵器的兵器，莫说是保护小露珠不受威胁，恐怕就连自己的一条命都要直接交代进去。
只是......
“我该怎么做？”
江小穆闭目沉思起来。
第二日一早，江小穆睁开眼睛，天色已经蒙蒙亮。
刺眼的白雪愈发厚重了几分，他活动了一下枯坐一晚而僵硬的身体将睡的正香的江小雨裹的更紧了一点。
周遭有不少流民发出断断续续的悲戚哭声。
每一个晚上都有饥寒交迫的流民们在寒风中长睡不起，丢掉性命。亲人尚在的，或许还能将其收敛遗骨，寻一片土丘葬下。
而更多的则是被巡查的城中军士用草席一裹丢到后山的乱葬岗草草一埋了事。
起初江小穆还会有些许共情，不过见得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等到天气暖和了一点，他才把江露珠叫醒，带着她朝着流民聚集的最中心走去。
“哥，我们去哪？”
“去吃东西。”
江小穆笑着说道。
“真的？”
一听吃的，小露珠顿时眼睛放光，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不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江小雨脸色唰的惨白，连忙摇头：“哥，小露珠不饿，真的，小露珠一点都不饿。”
江小穆心知小露珠怕是又想到了昨天的事，他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宠溺的拍了拍对方的小脑袋瓜。
他当然不准备把小露珠卖掉。
而江小穆之所以朝着流民最集中的中心地带走，原因只有一个。
流民数量太多，而其中势力分属错综复杂其中纵横交错却也并非是牙婆子一家独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同样的也有争斗。
而江小穆想得很清楚。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站那，娘希匹，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哪来的乞丐不长眼就往里闯，知不知道这是哪个爷们的地盘？”
一个声音响起，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此时，聚在这边的流民呼啦地就闪得远远得，生怕被声音的主人找麻烦，白白遭个大灾。
只有江小穆站在原地，神色冷静，只是默默地把妹妹拉到身后。
本来他对于这个声音也很陌生，但是看到周围流民的反应，他便明白对方的来路。
葛黑子身材较矮，但在流民之中颇显健壮，很是有把子力气，不用作势脸上便带着几分区别于普通流民的凶悍之色。
寒风萧瑟，冷意刺骨，可是葛黑子却特意露出半边肩膀，让所有人都能看清上面刻着的黑虎刺青！
那就是葛黑子等人的来历，也是他们团结在一起，横行于流民之间的最大倚仗。
所有人的肩膀上都统一纹有黑虎刺青，因为他们就是边关所属“镇边军”的军户。
北关大败，镇边军早已经溃不成军，他们这些所属军户也只能随着流民南下，求一条活路。
不过军户之间，天然联系紧密，其中又杂有镇边军的败兵，相对于普通流民，既团结凶悍，又有真正的兵器，等闲泼皮混混根本没有跟他们叫板的资格。
江小穆扭过头来，刻意先打量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才沉声反问：“你就是葛黑子老大？”
凭葛黑子的身份，原是当不得一个“老大”的称呼。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江小穆算计着对方的心理，故意加上一句称呼，摆出较低的姿态。
果然，葛黑子脸上敌意尽去，故作不经意地把肩膀露得晚多了些。
“野小子看起来是打听过爷们，有备而来啊。有啥事说吧。”
江小穆也不废话，直接说明来意：“我想要面见胡老大！”
“你？”
“对，我要卖人！希望胡老大接受！”
葛黑子往他身后看去，正看到又冷又怕的江小雨，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得了，算你小子运气，胡老大正好有空。”
“有这么好的货色，小子能讨个好价钱。”
似他们这等军户，本不是做这等贩娃子的买卖。
但是流民众多，人人生计艰难，苦无活路之下，卖儿卖女者又岂在少数。
似这等“营生”，在流民之中做得多了，自然有人见得其利，胡老大一伙也少不得暗中掺上一脚。
也正因此，以胡老大为代表的军户，与杀婆子素有矛盾，而且不止是为了一时争锋，更是有着深层的利益冲突。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凭江小穆的本领，绝计无法跟杀婆子对抗，只有先投了胡老大，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才有可能谋得生路。
“嘿，老大，有好买卖啊！”
葛黑子领着江小穆来到一处篝火前，眼见着胡三刀，脸上立即换上了讨好的笑容。
胡三刀正是这伙军户的“大刀口”，而且曾是镇边军的军士，真正在战场上舔过血，见识过战场杀伐的老大。
他的一只眼睛已瞎，而且脸上还横着一道刀疤。
这些伤皆是在战场上得来，现在却成为他逞凶于流民中的倚仗之一。
别说他那一身腱子肉，单是这副卖相，流民见着都绝不敢生出对抗之心。
而且，他手中还把玩着一柄钢刀。
那可不是江湖卖艺杂耍来用的，而是军中所用之刀，已经不知道吃过多少人血！
胡三刀懒洋洋地道：“天气转寒，冷死个人，兄弟们天天都得抬尸体，哪来的买卖可做。”
葛黑子舔着脸陪笑：“老大您看，有人口子自己送来的，真好货色，年岁小，但可馋人得紧。”
胡三刀这才看向了江小穆兄妹。
他打量着江露珠，眼中微微亮起，抬了抬手。
“货色不错，领他下去，赏两根腊肠一捆湿柴，以后有什么好货，记得他胡爷的门路！”
“等货出了手，胡爷记得你小子的功劳！”
“得累！”
葛黑子以为万事大吉，江小穆却突然往前踏了一步。
“胡爷莫要弄错了！我要卖的人不是我妹子，而是我自己！”
“什么？”
葛黑子整个人愣住。
胡三刀却直接一脚踹到他的屁股后面。
“妈了个巴子！哪儿弄来个浑小子，消遣你胡爷！”
葛黑子白挨了一脚，却不敢有任何不满，只想把气撒到江小穆身上。
江小穆的反应却比他快得多，赶紧抢道：“我杀过人！有狠劲儿，而且跟杀婆子有仇！胡爷要人跟杀婆子拼命，我愿意打头跟着胡爷拼命！”
没想到胡三刀听了江小穆的大叫，反而大笑起来。
陪在他身边的大汉也发出嘲笑之声。
“凭你？身上有二两肉吗？”
胡三刀直接站起身来，连同他胸前的肉都抖了三抖。
“杀过人？没打听过老子什么出身？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动过刀子的爷们！”
“若是老子要凭你这种浑货去跟杀婆子斗，早他娘的被抛尸到魏家河了！”
“葛黑子，人是你带来的，女的留下，男的你去处置吧。”
胡三刀的目光落在江小雨身上，射出满意的神色。
好在有个女娃子在手，也不算全无所得。
葛黑子早想动手了，闻言露出残忍的笑容。
而江小穆的眼前，系统界面再次弹了出来，有了更新的内容。
【…】
【你谋图利用杀婆子一伙之敌，军户胡三刀与之对抗，借得栖身之地。哪怕暂时成为胡三刀杀人的刀也在所不惜！】
【然而，胡三刀出身军户，身边并不缺少逞勇斗狠之辈。而你高估了自身的价值，哪怕有搏杀之狠劲儿，却无过人之体魄。胡三刀并没有看重你，反而更看重江小雨的价值。】
【若无他法真正打动胡三刀，被他认定你在戏弄于他，为保其自身威严，也必会取你性命。而江小雨以后的悲惨命运不会有丝毫改变。】
江小穆长吸了一口气。
系统的提示他已经明了，自己确实太高估了自己的价值，之前的算计已经落空，必须立即作出应对。
不过，他的脸上却并无惊慌之色，而是借这个机会冷静地观察着胡三刀一伙的反应。
“胡老大看不上我这把子力气没关系，但我能帮胡老大你制盐贩卖！胡老大不想得到制盐之法吗！”
“慢着！”
江小穆如己所料，听到胡三刀的叫声，嘴角微微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