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在一旁惊叹道:“你可真有胆量,竟然多打了礼部侍郎的儿子五板子!”

李小二咬牙切齿地说:“那个周员外害得我家破人亡,骗走了田地,还把我爹打成了重伤,我这样做,算是为我爹讨回了公道!”

“好!”

周围的一众衙役纷纷点头称赞,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们平时只能眼睁睁看着权贵欺压百姓,今天总算能替普通老百姓出一口气,以后走在街上也能抬头挺胸。

在府衙后堂里,刘禹看着罗天华,摇了摇头说:“罗大人,您今日的举动未免太过决绝,周离毕竟是礼部侍郎,这下您可是彻底得罪他了。”

罗天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大人,我明白这次的事牵涉到了王上对世家大族的布局。

本想轻罚五十两银子就算了,没想到对方竟敢继续嚣张,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撕破脸皮。”

刘禹心里其实并不认同罗天华的做法,毕竟罗天华前途无量,即使王上的计划失败,罗天华仍有机会东山再起。

但现在与礼部侍郎结下了梁子,一旦失败,官场之路将被彻底堵死,不过,他也不禁佩服罗天华敢于对抗强权,一心为民的精神。

这时,刘禹想起一事,看向罗天华问道:“刚才那名衙役……”

罗天华笑道:“来之前我已经调查过所有衙役的情况,这个李小二也是被周家害惨的人,所以我给了他一个机会。”

刘禹微微颔首:“罗大人真是……”

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罗天华笑答:“大人,这也是从您那儿学来的。”

“跟我学的?”刘禹有些不解。

罗天华点头解释:“大人您一向爱护百姓如子女,而这些衙役也是我们丽州的子民,对他们好,就是效仿您的爱民之心。”

刘禹闻言大笑起来,然后对罗天华说:“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

罗天华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刘禹又淡淡地说:“不只是你们年轻人才懂得刚正不阿,下一回合轮到我上了。”

“就这么定了。”

两人交谈之际,外面传来了鸣冤鼓的声音。

刘禹整理了一下官袍,与另一位官员对视一眼后,稳步走向公堂。

他环顾四周,缓缓开口:“升堂!”两旁的衙役因先前得了些好处,个个精神抖擞,齐声高呼“威武”,声音格外响亮。

这时,周离带着一位面容白净的书生步入大堂,刘禹虽识得这位礼部侍郎,但在京城时,作为御史的自己只能在金銮殿外等候,而周离则位列前排,两人地位悬殊。

见到刘禹,周离冷冷地哼了一声:“原来是你!”

未等周离继续,刘禹猛然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堂下何人?见了本官怎不行礼?”

周离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刘禹,你竟敢不认得我?”

刘禹故作惊讶:“这不是礼部侍郎周大人吗?您为何到此?”

周离知道刘禹是在装模作样,怒不可遏地说:“罗天华呢?他没告诉你我来的事儿?”

刘禹露出为难的样子:“周大人有所不知,今晨我突感不适未能出庭,罗长史代劳,可当我康复欲询问情况时,罗长史却病倒了,所以我对此事一无所知。”

“一派胡言!”周离气得发抖,指着刘禹说:“别以为当上了丽州刺史就可任意妄为,要治你的罪易如反掌。”

刘禹面带难色,谨慎问道:“那请问周大人,我能提两个问题吗?”

周离冷笑道:“请便。”

刘禹笑着问:“按照大纵王朝律法,是否规定子民不能突然生病又迅速痊愈呢?”

周离一时语塞,狠狠盯着刘禹。

接着,刘禹又说:“第二个问题,我的职务是皇帝亲自任命的,你说可以轻易罢免我,岂不是意味着你认为自己能替代王上?”

周离闻言脸色骤变。

刘禹再次猛拍惊堂木,大声质问:“周离,你这是想造反不成?”

周离的身体猛地一颤,大声喊道:“刘禹,别乱说!”

刘禹目光如炬,没有给周离反驳的机会,冷言道:“作为礼部尚书,你应该清楚,在州府里应当穿着官服。”

“可你不仅没穿,还在这里高声质问我,你以为仅凭一句话就能让我屈服?还是你觉得已经和恭亲王的残余势力勾结好了,准备造反?”

周离站起身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急切地辩解:“我对王上忠心耿耿,刚才的话不过是随口一说,我们周家世代效忠大纵王朝王朝,我与恭亲王毫无瓜葛。”

刘禹盯着周离,语气更加冰冷:“昨天你的儿子在公堂上大闹,今天你就质疑王上的决定,这怎能不让人怀疑你的忠诚呢?”

周离深吸一口气,拱手道:“我对王上绝无二心!”说完便沉默了,意识到多说无益。

这时,一个面白如玉的年轻人上前一步,恭敬地说:“见过大人。”

刘禹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谁?”

那年轻人声音沉稳地答道:“我是状师宋捷。”

听到这个名字,刘禹微微一怔,宋捷以能言善辩著称,被誉为京城第一状师。

刘禹皱眉道:“我记得之前你不在这里。”

宋捷行了一礼,说道:“我刚到此地,恰巧遇到不公之事,所以出手相助。”

刘禹眼神锐利,冷冷地问:“你说的相助,是用什么手段?”

宋捷并未理会刘禹的挑衅,直接说道:“前几天丽州城外发生了一起惨案,一家人被冤枉官员欺凌后,来到丽州却又遭到不明人士杀害,我想大人应该知情吧。”

刘禹点头承认:“此事我已知晓。”

宋捷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但这不是简单的抢劫,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灭门屠杀。”

刘禹的脸色变得阴郁起来,感到事态复杂难料。

宋捷见状,继续说道:“刘大人,我为人光明正直,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互相包庇的官员,不论您权势多大,我都不会因此动摇正义之心。”

刘禹心中暗骂宋捷虚伪,但口中只道:“我知道这案子的严重性,不过官府自有一套程序处理,无需你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