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外门,内门,亲传。

其中杂役弟子最小,修为也最低,满八岁有气感便可进入,若是在想往上,就需要一层层考核,

两年一次,若成功便可向上一阶,若失败就继续沉淀。

其中也有例外,那就是亲传,

亲传是每个山峰长老亲自选拔出来,教导传教。

享受了特殊,自然也需要付出相应代价,除了门外大比,外出探秘等等,训练也是最严厉的。因而没空下山,外门弟子又都牟足了劲的想向上,

所以见着林遥虽觉得面生,但并未如何。

“这位师妹留步,”林遥转了半天压根没瞧见陈铭的外门住所在哪里,

为不耽搁时间,索性问路。

“多有得罪,师姐想打听个人。”

那被叫住的女孩神色有一瞬的古怪,似是诧异竟然会有人和她搭话,圆圆的杏眼微眯。

“这位师姐,你不知道师妹我?”

林遥很直接,“不知。”

听此,女孩眉头轻挑,眸中打量之色又重,只是很快她便笑开,一反开始时的举动,

端正的很,“说吧师姐,师妹我知无不言。“

林遥此番只想问路,并不想惹事,见女孩如此,就想打个马呼眼找旁人,可是转脸一看,之前的那些弟子一个个的全跑没影了,

林遥:“...”

女孩似乎是个小霸王。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于是微笑开口:“我想找一个小半个月前从内门降到外门的男弟子,应该是没有修为,名字叫陈鸣。”

按理说修士最注重隐私,即便是杂役弟子也有独立住所,更别说高一级的外门。

“陈鸣...”

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立刻降下,又见林遥红红的眼睛,面色登时一沉,连带着语气也变得极为不耐。

“哦,你说他啊,两天前被杂役弟子挑战,输了,现在这个点,他应该在杂役山,”

“挑水施肥照顾草药吧。”

说的时候着重强调最后一句话,还仔细观察林遥的表情,发现丝毫未变,

竟然没变?

要么此人真的不在意,要么是心机深沉,演技极佳。

想到此处,女孩更是恼火,漂亮的双眼狠狠瞪了一眼林遥,

“你你你!你简直没有心!”

说着便愤而离去,只留给林遥一个背影。

林遥眨巴眼,有些蒙,

难不成外门之人个性都那么独特?

不过女孩有句话说到极好,‘她没有心,’

“借你吉言,我会的。”

才来到杂役山,就看见不远处水池边,全身被死气笼罩着的,双肩挑着俩巨大无比的水桶,

摇摇晃晃,走两步喘三下的陈鸣。

旁边一个年龄比他小许多的男童装作无意的吹着口哨,悄悄把脚伸到陈鸣前头,

“噗通!”

陈鸣不负众望摔倒在地,水也撒了个精光。

“哈哈哈!蠢货,这都躲不开,废物!废物!大废物!”

“老东西怎么不躲啊,赶紧躲,你爷爷我还想看你学狗哩!”

一群幼童将人围在中间,扮着鬼脸,推搡,嘲笑,有的甚至拿小石子砸,更恶劣的则是吐着口水,

中间的陈鸣只是抱头把自己缩起来,

因为他现在不如这些幼童,之前也反抗过,迎来的则是更恨,更严重的惩罚。

林遥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她想,她其实也不算个好人,还有些坏,不然为什么见到这个场面竟然一丝触动都没有呢,

甚至觉得,闹得太轻,

简直就像是过家家一样。

但她到底还有正事要做,施了个小法术,让河里的水一飞冲天,砸向边上的一群人,一个不落。

孩童们仅仅只是有气感而已,就算身体比凡人强健些,所以,抵挡一会觉得不行后,就齐齐跑走,临走时,还坏心思的不忘把陈鸣扣在这里,任凭高起的水浪打向他。

“唔!救....救命...”

陈鸣激烈挣扎,可惜没人理会他,在失去意识时,他默模糊中看见眼前一穿着白衣练功服的女子来到他身前,

这身形,好像她,

“心聆...别怕。”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

林遥并没有嘲笑陈鸣这副神情之样,

两下切断绳索,迅速来到刻着陈鸣身份铭牌的住所前,把人倒过来,抖搂两下,掉出一块牌子,

打开,锁门,贴上静音符。

动用灵气,粗暴的把人体内的水逼出,在人忍不住疼时,塞下一颗丹药。

陈鸣慢悠悠苏醒。

“我都打算搜魂了,你醒的倒挺巧。“

林遥带着凌条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黄鼠狼给鸡拜年,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

“贱人!”

陈鸣吐了口唾沫在地。

若是他没有前头那出被几个黄毛小儿欺负趴地的样,现在倒真有几分不畏强敌,宁折不弯的勇士模样。

林遥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意的把右手张开,摆弄一个看着就是女儿家的手帕,

“这里一贫如洗,唯有床头的漆红小盒子比较显眼,尤其还上锁了,我本以为里头有什么值钱玩意,没想到就这。”

说着就用灵力刮损了帕子的一角。

“林遥!你个贱人,松手!”

陈鸣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瞬间扭曲,双眼好似啐了毒般,咬牙切齿的想要动身抢手帕,可这时,他却惊恐发现自己竟被绳索束缚在地,动弹不得。

几乎是一瞬间,他便开口吼道:“林遥!要杀要剐你全都冲我来,心聆是无辜的,你不准伤害她!”

林遥捂住口鼻,终是笑出声来,“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全都认了呢?”

又拿着帕子左瞧右看,称赞:“怪不得我瞧着眼熟,原来是姐姐的东西啊。”

“不过你是如何得到的呢?”

“私藏女子手帕?说好听点,叫捡,可若是说难听些,就是...”

“林遥!你无耻,那可是你亲姐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毁她名节之事!”

陈鸣再也听不下去,强硬的打断。

林遥微微蹙眉,似是不解:“你在说什么,那和姐姐有什么关系,我说的是你啊,是你私藏,”

忽而又想起什么,惊讶道:“难不成这手帕是姐姐送你的?”

“哎呀呀,这要是给我那几个师兄知道,姐姐肯定会被迁怒的。”

“说不定师兄们会从此不喜姐姐,到时候我就是师兄们心里的第一人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露出愚蠢又恶毒的快乐,好似看见了以后把林心聆踩在脚下的场景,

可怜的林心聆住在破败的屋内,吃着残羹剩饭,一出门就被所有人欺负。

当然,以上都是陈鸣自己脑补的,饶是如此还是把他吓到崩溃。

“不!你不可以,心聆是无辜的,她那样美好,单纯又脆弱的女孩,你不可以欺负她,你不能让她吃剩饭!你这样嫉妒心聆的恶人就该地狱!你....”

林遥没有理会陈鸣的狗叫,视线从地上慢慢移向天花板,幽幽道:“还真是如此啊。”